“我們會因為失去什么而得到負面的情緒反饋,越是珍視的東西離去,越是痛苦。被壓榨的內心會噴發出更多的力量,復仇之火也將熊熊燃燒。火之天使汲取了這種情緒,分歧的他從黑暗中提煉出了復仇的概念。”
艾利安將手平放在腿上,視線從萊爾臉上轉移到彩色花窗。
“如果了解圣喬治冕下的生平就不難理解他的精神狀態,他對自己的軍團有著古怪而又偏執的保護欲。并不是全方位的保護,而是守著死亡的底線,火之天使行為乖張浮夸而又叛逆。但他的軍團從未出現過傷亡。也許正是這種寧愿將自身的力量剝離出來保護麾下的性格,才使得喬治冕下厭惡生死分離的痛苦。”
“概念復仇沒有被啟動,這個概念的執行條件也就相當明了了。對于如今幾乎失去一切的黑暗先生來說,還有什么是他不曾失去的。”
“復仇發動的條件,是喬治·埃蒙德麾下成員的死亡。”
“每一名倒下的騎士,都會讓墮天使更加瘋狂。”
“根據雷蒙冕下的推測,復仇概念的執行效果,會隨著人員的死亡,大幅提升幸存者的力量,尤其是攻擊力。萊爾,喬治冕下的行為不難理解,文學社,應該屬于他的軍團范圍內。”
萊爾突然想起每一次文學社和雷蒙先生對壘,倒下的成員做作的演技,總會激起黑暗先生中二的回應。結果,他的力量也被塑造成了話劇一樣的效果。他真的能從倒下的部下身上獲得力量。
“這么說的話,黑暗先生邀請我加入文學社,是想把我當成一個后備隱藏能源。”真是太黑暗了。
“不會的,那是正常人的做法。而圣喬治冕下…阿門。”艾利安雙手合握虔誠懺悔,萊爾已經領悟了她的意思。
絕對護短的黑暗先生,概念復仇的執行機制,文學社社長的腦回路,雷蒙先生的擔憂,沉睡者復蘇的現狀…雜亂的念頭糾纏在一起,萊爾竟從這紊亂的毛線團中抽出了清晰的線索。
“只要存在死傷就會執行的概念,概念不完全依賴宿主…”萊爾張大嘴巴,和艾利安異口同聲地做出了回答。
“他將以自己的死亡展開復仇。”
“黑暗先生準備將自己獻祭了強化整個軍團!”
萊爾心里直呼臥槽,自己說話的下一秒就想要本能否定。獻祭自己,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操作嗎?他看向艾利安,希望修女能夠立刻反駁他的猜想。
可是艾利安卻幽幽地說:“犧牲,正是最高尚的美德之一。”
錯不了了,能讓雷蒙先生破防的原因,是自己的兄弟又一次開始作死,不把生命當一回事,盡管那是他自己的,而且他已經死了,第二次生命。
萊爾想起自己對待黑暗先生的冷淡,生出了罪惡感。
“他像個奸商一樣誘騙你加入,不是想找你索取什么。而是打算把他自己烹了,分你一杯羹。”
古怪感,黑暗先生的另一幅面貌,將美德和文學社社長聯系在一切,這樣的結合在萊爾腦子里橫沖直撞,他只感覺汗毛倒豎,用零散的價值觀支撐思想繼續提問。
“如此說來,文學社的所作所有都藏有深意,黑暗先生企圖統治安德瑞種種妄想,僅僅是為了擴大概念復仇的效果范圍。”
這一次,艾利安給了萊爾他想要的否定。
“那倒不是,喬治冕下所認定的部下應該不是權力機關所歸攏的范圍,喬治冕下當初只在乎審判者軍團和三位十字軍領袖,他對紅衣主教和教皇都沒什么好臉色。喬治冕下珍視的兄弟是他自己選擇出來的,選擇的標準,我們無法判斷。”
“得到天使的垂青,可不是容易的事。普通情況下…”
她的眼神若有所指,萊爾至少品出了嫉妒和憐憫,多么渾濁的眼神啊。
萊爾扭過頭,不急不慢地朝禮拜堂大門走去。
“我會幫忙尋找黑暗先生的蹤跡的,雖然他的行為出自好奇,但強迫的善意我可消受不起。”
艾利安看著萊爾遠去的背影,回頭重新開始禱告。
“雷蒙冕下和文學社比我們更著急,這方面你不用太操心。萊爾,更重要的是你,做好準備吧,圣子,你是多方協作的成果,是我們的王牌。”
萊爾吸了吸鼻子,離開了禮拜堂,沒有圣光的浸潤,長袍上的血腥味再次濃郁。
“就算你們這么說,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么啊。”
不用做些什么,我們的終局是由平日一點一滴鑄就的。
“噩兆?”
好久不見,萊爾。
“那是什么意思?”
前日耕種,今日收獲。你可是做過不少事情了,萊爾。巫妖的聯合,巨龍的崛起,現在我們所集結的同伴,都是你內心的選擇。
“可是,我做的那些研究,都是些提高生活品質的民生內容啊。”
沒事,他們本來就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