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在面對了敲鐘人之后,守墓人帶來的視覺上壓迫,要小得多。言行舉止也比敲鐘人要聰明不少,守墓人有著自己的思想,甚至有著自己的理論,雖然這一切都依托在他本身的邪惡上。
烏鴉在空中盤旋,徳貢里斯沒有飛禽,那些嘎嘎叫的飛鳥在翅膀尾翼后拉出黑色濃霧,那是黑暗力量凝聚的實體,它們在守墓人頭頂上空劃出一個圓,最后降落在那些翻新的墳土上,變成一道黑影沉入其中。
守墓人,使用了他的力量。
“死亡和誕生,這是兩個極端,枯萎和播種,這也是兩個極端。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是一位勤勞的園丁,現在,看看我收獲的果實吧。”
壘起的墳墓被重新挖開,從內部伸出一雙雙黑色利爪,咆哮的吼叫出現在整個墓園。在三人周圍,墓穴中的怪物破土而出,扭動著類似樹皮一樣帶著丑陋的軀體,墓園站滿了人。
守墓人抱臂站在雷爾夫面前,鐵鍬插在地上,那只獨眼中帶著嘲諷,看著雷爾夫。
“你和曾經的我很像,男人。”
一樣的黑色穿衣風格,一樣的交流方式,還有一樣的氣勢。倒不是說雷爾夫的氣場和怪物有多相似,而是完全一致,甚至略微超越。
“我會把你重新掩埋,當你破土而出,你會成為我最好的仆人。”守墓人隨意編排三人的結局,“把女人肢解掉,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要讓轉化后的你一口一口吃掉這個女人。”
“呵呵呵呵,別擔心,希爾維特小姐,你會沒事的。”
無窮無盡的怪物成為了守墓人的底氣,他肆無忌憚地詳述自己的計劃,那模樣簡直和剛開始的雷爾夫如出一轍。如果不是早已確認布勒家族的血脈關系,薇爾莉特說不定還真會認為守墓人是雷爾夫的雙胞胎兄弟,雷爾夫所有缺點集合成的兄弟。
面對威脅,雷爾夫掏出了一個檀木小盒子,他的表情輕松,手套順著盒子上的花紋移動。
“我被萊爾和凱文兩個小崽子叫過很多次怪物,在他們以為的我的背后。童言無忌,我是這么想的,所以為了幫助他們成長,我的教育非常用心。”
盒子打開,雷爾夫伸手探入其中,取出一枚相對狹長的特別子彈。像是石頭材質的彈殼上像是沾染著一層活動的黑泥,賢者之石的外表比想象中骯臟的多。因為這顆石頭代表著煉金術士的死亡以及對自己不甘命運的憎惡。這是終結萬物的死亡之石。
雷爾夫將其塞入槍膛。
“但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才明白有一個和我相似的怪物是多么糟糕的感覺。”
舉槍,瞄準。
“我恨透了,像我一樣的東西,能被我的侄子稱為怪物,帶來恐懼的人,只需要我雷爾夫一個,就夠了。”
雷爾夫露出笑容,讓死寂墓園進入寒冬的笑容。
“替我向巴金問好,守墓人。”
子彈飛射而出,發出不大的聲響。
龍火煉金火槍并沒有在賢者之石子彈上展現太多它作為火槍的優秀性能,它只是一個憋屈的助推器,將賢者之石“投”向了守墓人。
相比其他子彈,黑色的子彈飛行得想對慢一些,可能是滑膩表面減緩了一些火藥帶來的沖擊力,那些如同淤泥一樣的東西,讓這枚終結之彈成了一支暗箭,寂靜無聲,正如死亡。
三個活尸擋住了飛行彈道,他們是守墓人找來的肉盾。
樹皮一樣的黑色皮膚和黑色的子彈接觸,兩種相近的顏色碰撞在一起。
賢者之石就像一顆水滴融入活尸的身體里。
好吧,并不是融入,而是貫穿。
賢者之石在接觸尸體的那一刻發揮了它的作用,被它觸碰的活尸,融化了。
就像將蠟燭插進蛋糕的奶油里,毫無阻礙,賢者之石子彈就那樣扎穿了三個活尸,隨后速度不減地繼續沖向守墓人。
驚訝,在那種惡毒的獨眼中如火花一樣綻放,當子彈接近,想躲避已經太遲了。守墓人只能拿起鐵鍬做一個防御動作。
子彈打中了鐵鍬的長桿,砰的一聲,在碰撞的瞬間發出聲響,奇跡般地被改變了彈道,最后,打穿了守墓人的肩胛骨,在左肩上留下一個食指大小的空洞。對于兩米高的守墓人來說,那個小洞還沒有它衣服上的破口大。
守墓人松了口氣,重新看著雷爾夫。
“你確實給了我一個驚喜。”
雷爾夫放下了火槍。
守墓人發出怪笑。
“現在投降太晚了,我要在你的肚子上挖個洞,把你的脊椎骨折成兩段。沒有關系,你不需要它了。”
面對守墓人的威脅,雷爾夫并沒有懟回去。
雷爾夫很寬容,對于死人。
“第二個。”
三具被子彈打穿的活尸已經崩碎成粉塵,守墓人帶著他的扭曲笑容,提著鐵鍬朝著雷爾夫撲過來。跳躍中的守墓人沒有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盤散沙。第一秒,他的雙腿停留在原地,變成灰燼。第二秒,他的下半身在空中分解干凈,上半身繼續飛行。第三秒,崩碎,飛行的鐵鍬被雷爾夫抓在手里,粉塵一把狹長的劍身落在地上。
“第二塊碎片。”希爾維特小心翼翼地將劍身抱在懷里,詛咒之劍的兩刃并不鋒利,已經鈍出圓角的劍刃上有幾個破損的缺口,唯一銳利只剩劍尖,那也是劍身上唯一一個還在閃爍光芒的位置。
進入墓園,守墓人出現,雷爾夫開槍,守墓人死了。刨除一大段雷爾夫的惡趣味描述,狩獵守墓人的過程如此簡單。賢者之石,死亡之石,制造傷口,碰之即死。兩位女士對于事件的快速發展還停留在過去,什么都沒做,守墓人已經死去了。
“好強大,賢者之石。”希爾維特心中對于雷爾夫和賢者之石的敬重又加重了幾分。
雷爾夫則看著手中的鐵鍬,若有所思。
他取出小刀,割下鐵鍬木桿上的木皮,順著那個和賢者之石子彈磕碰的傷口。略下功夫之后,一根金色的手杖從鐵鍬中被取出。
“這是教堂神官手持的權杖,是寬恕懺悔者的禮器。”
“戰利品。”那件手杖消失在雷爾夫的大衣里。
走出墓園,稍微靚麗一點的風景讓三人心情舒暢不少。
希爾維特主動走到雷爾夫身邊。
“我想對您和巴金先生表示感謝,感謝你們對徳貢里斯做出的所有幫助。也許我在您眼中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幼稚貴族,但徳貢里斯會得到更好的未來。”
雷爾夫沒有繼續自己的潑冷水教育,他現在心情好像非常好。
“不錯的決心。”
薇爾莉特抱緊雷爾夫的右臂,納蘭尼亞的花卉女神此時帶著甜美的笑容。
“什么事這么開心?”
“我找到了方法,解決徳貢里斯一切苦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