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球摔在了桌上,沖擊力讓它像果凍一樣噗喲噗喲地彈跳,長時間地接觸讓萊爾明白,自己的外掛天賦比想象中更結實。
躺倒在自己的木板床上,曾經粗糙的床沿已經磨得圓潤,雖然不及奢靡之杯的坐墊柔軟,但這種令人熟悉的膈應讓萊爾真正放松。
隨著第一縷陽光灑在地板上,萊爾和準備出發的葡萄道了聲早安,這只光蝠居然是日行性的,萊爾閉上了雙眼。
隨著街道上的喧囂逐漸吵鬧,萊爾感受到了寧靜。
睡不著!
經歷了天賦球的出現,在安德瑞度過了一整個晚上,結果自己沒有絲毫困意,身體沒有酸脹的感覺,眼皮也沒有打架,根據一個醫者的自我修養,萊爾判斷身體沒有異常,還是一個棒小伙。
但這是不正常的。
二十年的營養不良,加上曾經的刻苦熬夜,曾經還時常抱怨這個時代的悲哀,生活壓垮了健康,但現在,自己感覺前所未有的精神。
右手捏住了手腕,感受脈搏,心率正常,不是腎上腺素激增的過度亢奮,打水梳洗了面孔,除了沾在頭發上的水珠,自己的精神面貌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新生一般。
要說昨天的自己和前天的不同之處,只有一個可變形史萊姆球的區別。
還有被自己服用的黏液。
站在桌前,看著水藍色的球體閃著微光,表面的黏液組成了薄薄的黏膜。
所以這東西還有精力劑的作用?
外掛球開始了變化,表面黏液變成了昨晚的明黃色,看著像一個油炸的大包子。
萊爾明白了它的意思,黃色黏液才是精力劑。
那么,黏液還會根據變化改變性質?
似乎觸發了反應機制,黏液層變成了黑灰色,球底傳來了嘶嘶聲,一種難聞的酸味刺入口鼻。
“我的桌子!快停下!”
變回了透明的黏液,只是底部桌面被腐蝕出了一個圓形淺坑,黑褐色液體順著模板的紋理像周圍蔓延,最后揮發散近。
萊爾打開了窗戶,將這刺鼻的空氣排出去。
隨著帶著泥土味道,奶香和青草的微風吹入,萊爾靠著窗欄,看著懷里的球。
“你原來也不止是個裝飾品。”
發現了天賦球的又一優點,萊爾開心地做起了飯,并順手往湯里滴了點黃色黏液。
作為獎勵,一根胡蘿卜杵在了球的頭上,看著胡蘿卜尖端在慢慢消失,萊爾點了點頭。
萊爾打算在今天開始喚醒法杖,圣靈木的龍杖正好在自己的皮袋里,但不是現在。
他打算在血月開始儀式,因為自己的第一次尸體復蘇恰好是在那個時候,心底就覺得這個時刻最合適。
現在主要是進行準備工作,那就是反復練習咒語。
卡珊戴爾的破舊小巷,傳出陰暗的低語聲,石頭房屋的陰影被拉長,陽光也黯淡幾分,寒意在蔓延,小貓小狗都離開了這里,只有純黑的烏鴉偶爾來這里叫喚幾聲。
不會有人經常光顧這里,即使是那些興致使然的游手好閑之輩也會在這種氣氛下繞道而行。
入神的萊爾沒有注意到屋外的寧靜,也沒注意到,被他放置在桌上的球體在顫動,隨著埃莫咒語的高低起伏,泛著波紋。
夜晚降臨。
萊爾關閉了門窗,葡萄倒懸在橫梁上,散發著微光。
桌子被搬到房子正中央,那些原先的書籍文件被堆放在角落,奇美拉皮袋,龍杖,天賦球,只有這三樣被擺放在了桌上。
用苦草的汁液按照書本上的匯出一個六芒星,這個符號必須完整,并且要把龍杖完全包裹。
這原本并不難,書桌雖小,但放置一根法杖綽綽有余。
然而,問題在于被天賦球腐蝕出淺坑的部分,那部分呈深黑色的木質,無論萊爾怎么涂抹,都不會顯形。
萊爾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把天賦球放置在那個凹坑里,腦中幻想六芒星缺失的部分。
借助球里變化出的光影,法陣成為完整。
心里有一個聲音,就是現在。
憑著直覺,萊爾開始了詠唱。
他的右手放在靠近這邊的杖頭,嘴里念著咒文。
六芒星上的符文開始亮起,是淺白色。
淺白色開始在六芒星蔓延,順著自己畫的紋路,只要它走完一周,儀式就完成了。
萊爾開始緊張。
因為淺白色很快蔓延到了那個淺坑。
接近了,差三個字,兩個字,一個字。
接著,透明球里的虛影符文也開始閃亮,但萊爾差點終止儀式。
因為球里的符文,是彩色的。
五彩斑斕的顏色,混合閃耀的虹色。
為什么是彩虹色的?
萊爾看到,球里前行的彩虹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后變成蔓延的淺白色。
直到符文完全亮起,萊爾終于松了口氣,此時的龍杖已經被白光浸滿,閃亮地快要刺瞎萊爾的眼睛。
“疫醫先生,疫醫先生!”
“他不會有大礙的,只是眼花而已。”一個新出現的聲音,就像三伏天的冷飲,大冬天的暖湯,那聲音能勾起內心里的欲望,但實際上卻又很難表達其中的亮點。那是一個女聲,成熟嫵媚。
萊爾的瞳孔漸漸適應,睜開眼睛。
趴在桌子上關切地看著自己的葡萄,她的黑色小腦袋,高高地抬起,注視著萊爾的臉頰,善良的小姑娘。
另一邊,那條手杖上的龍用一只前爪撐著腦袋,龍尾在杖身上搖擺,那雙眼睛也注視著萊爾,只是微瞇著,那是什么,戲謔?
龍身由白色變成了淡淡的淺粉色,她很漂亮,非常漂亮。
事實上,對于自己的手杖雕飾活了,學會了說話,萊爾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我成功了嗎?”
“當然,我的主人,我非常樂意被你使用。”酥麻的聲音從龍嘴里吐出,萊爾感覺自己在注視一只狐貍。
似乎不是很妙。
“我的手杖,你需要一個名字嗎?我覺得,應該給你取一個好名字,見證我們良好的合作關系。”
“無論是什么名字,只要是主人賜予的,我都會感激涕零。”感覺像是一個大姐姐在開玩笑。
“嗯,那我叫你小龍女怎么樣?”
“好,那我的名字就叫美杜莎,謝謝主人。”
“……是小龍女。”
“美、杜、莎謝謝主人。”
“…很高興認識你,美杜莎。”
“我也是,親愛的主人。”
這玩意兒有點不好使啊。
萊爾將手杖握住,美杜莎纏繞在了他的手掌上,開始在指縫游弋,看著那細密的龍鱗,一條龍叫美杜莎,好強的違和感,算了,就當入鄉隨俗,但愿以后不會坑我。
萊爾伸手,準備拿起桌上的天賦球,剛才也有它的功勞,多虧了它。
在手即將碰到那水靈靈的表面時。
圓滑表面彈出凸起,一根液體觸手攀上了萊爾的手臂,像蛇一樣纏繞上去,天賦球變成了一股細長的水流,在萊爾的肩頭重新匯聚成球形。
萊爾吃驚地看著自己的球。
它自動晃悠了兩下。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