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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手上足有五千人馬,
他把五千人馬散在城中組織全城搬遷,倉促之間,自己手上能調動的衛隊也只有七百多人。
發現城中的騷亂居然是有組織的行動,夏侯霸立刻知道不好。
原來城中還有敵人埋伏?
藏得夠深啊。
“莫慌,敵人一定沒有多少,先把首惡誅滅,那些盲從者一定做鳥獸散狀!”
可是…
這一地作亂,全城那些不愿遷走的百姓都紛紛作亂。
丁奉之前就留下了不少鋒利的鋼刀和寶貴的鐵甲,百姓們見有人帶頭,也都紛紛拿起鋼刀跟魏軍斗在一起。
他們雖然沒有組織,也沒什么戰法,可這是關系到每個人生命的大戰,只要斗敗魏軍,他們就一定能從種種困苦中解脫出來,重新回到應該有的生活里。
人在最危難的時候,給他們提供幫助的人就會被當做救世主。
當夏侯霸手下的精銳魏軍組織起來,開始對城中的亂民發動進攻時,城外陣陣號角響起,丁奉率領的漢軍重新朝武當殺了回來!
魏軍士卒雖然悍勇,但他們只是為了當兵吃糧,
可漢軍不一樣,
現在丁奉軍的基層已經有大量力行社的隊官,在他們的鼓舞下,漢軍開始有了更強烈,更偉大的夢想。
救萬民于水火,救天下百姓于苦難!
那些武當百姓生死關頭,見漢軍返回,真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他們斗志更盛,勇敢地跟魏軍士兵絞殺在一起。
城中的魏軍一開始就人心惶惶搞不清情況,現在見漢軍居然從城北殺來,頓時陷入了恐慌。
夏侯霸驚恐之余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現在他手下的士兵號令不一,有的在鎮壓亂民,有的在遷移百姓,還有的在整理軍備,根本來不及收攏。
夏侯霸當機立斷,命令還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人抓緊放火燒毀剛剛搶回的部分糧草,然后立刻向南城突圍。
至于城中其他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魏軍士兵(包括諸葛誕和州泰),夏侯霸也顧不上他們了。
不得了,這次大敗,只怕日后蜀軍不好克制了。
章武二年十二月,大漢前將軍丁奉兩次在武當縣大敗魏軍,殲滅、俘獲諸葛誕、夏侯霸麾下魏軍近萬人,諸葛誕被迫投降,漢軍也終于得以在漢水以北立足,這更是丁奉、石苞、諸葛恪這后來威震天下的鐵三角組合第一次在戰場上發光發熱,三人的親密無間的良好友誼也隨著季漢的歷史的新篇而為后人廣為傳頌,成為一段佳話。
佳話都是后話。
取得如此驕人的戰績,丁奉除了一邊抓緊向后方報喜,一邊安撫民眾,一邊又開始盤算如何才能籌集糧食過冬。
之前他把糧食都分給百姓,滿以為夏侯尚會選擇從百姓手中搶掠,到時候自己在神兵天降奪回來便是。
可沒想到夏侯霸這孫子居然這么光棍,選擇直接把百姓遷走,
他倒是從百姓手上搶回了不少糧食,可他在撤退時又一把火燒了。
這樣就尷尬了。
不行啊,得想辦法弄點糧食,不然以后可怎么爆兵啊。
“要糧還不好辦?
今年上庸也大豐收,我們渡江去找上庸太守申義舉要糧食,這不就成了?
當時太子讓我等攻打武當,也是因為這個考慮。”
丁奉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可要他去求申耽,他覺得有點拉不下臉。
自己之前可是跟太子吹牛,說只要精兵三千,就能橫掃一切,跟當年欺負吳軍一樣。
不過他也知道當年吳軍之所以被自己溜成那樣完全是因為主力不在家,如果吳軍的主力在,丁奉根本不可能帶著一群流民翻江倒海。
諸葛恪默默無語,
石苞見諸葛恪難得這么安靜,還有點不適應。
他瞥了諸葛恪一眼,頗為謙恭地道:
“不知道諸葛記室還有什么高招。”
諸葛恪這個神童在這次作戰中完全是負作用,
他跑不快,跳不高,自己的自稱神童,卻根本跟不上作戰的節奏,這讓他非常無語,甚至有些后怕。
原來帶兵這么復雜,還好不是我帶兵…
雖說如此,參謀個計策諸葛恪自負還是可行。
他琢磨一番,低聲道:
“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公等信不信任我了。”
“廢話!”丁奉一巴掌扇在諸葛恪后腦勺上,
“元遜聰明絕頂,又是丞相親侄,我等有什么不信,咱們是好兄弟啊。”
誰特么跟你是兄弟…
諸葛恪翻了個白眼,繼續壓低聲音道:
“我那個族叔諸葛誕不是投降我軍,表示想給大漢做些事情嗎?”
“不錯,他是這么說的。”
“這不就成了——夏侯霸倉皇向東,肯定一邊加固陰縣的守備,一邊向更東邊的樊城報訊。
咱們東北方就是南鄉郡,那邊的魏軍肯定沒有接到夏侯霸遭到重創的消息,最多收到之前武當被我軍攻破的消息。
我那族叔既然愿意為大漢效力,不如讓他去南鄉借糧,我親自壓陣,趁南鄉不備,足以將此郡攻下。
就算不成,咱們再退回上庸,也是…呃,你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唔,沒什么,不過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諸葛誕也是瑯琊諸葛,跟你們是同族對吧?”
“呵,二百年前是一家的同族也算同族?
天子跟曹魏的劉放也是同郡同族,你看他倆是不是巴不得對面早點死?”
“也是啊。”丁奉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都說元遜聰明非常,也只有元遜能想出這般好主意。
咱們都是兄弟,以后就不這么生分了,不如以后我喚汝大聰明如何?”
諸葛恪:…
季漢北伐的先遣隊主動,幾乎是同時,魏軍進攻漢中的大隊也忙碌的準備起來。
吳質持節抵達長安,名義上是給京兆王曹禮送賞賜,可他知道,這些牛車里面裝著的是重要的軍需。
曹叡之前得到了大量的貢品,自信可以在這次作戰中發揮巨大的作用,
曹真和司馬懿聞說此事,也趕緊拋下戰事,叫上張郃、傅干一起趕赴長安。
曹真和司馬懿跟吳質非常熟悉,眾人見面后也沒有過多寒暄,吳質簡單通傳了一下曹叡的命令,非常嚴肅地道:
“相信諸位將軍已經知道了,
常雕禍國殃民,引得朝中大亂,現在已經被天子貶斥,此番進攻漢中,天子令我協助子丹,我現在來簡單說說此戰方略…”
“等等。”曹真皺眉道,
“敢問此戰方略是誰定下?莫非是孫資劉放,還是大司馬?”
吳質皺眉道:
“是我和天子商議。”
曹真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吳質心中更是不悅。
他知道曹真一直看不起自己,
不只是曹真,司馬懿、陳群出身高貴,也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雖然司馬懿、陳群、吳質、朱鑠號稱曹丕四友,但很明顯他們三人更支持常雕,對斗倒了常雕的吳質非常不滿。
他在心中暗罵一聲,終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攤開地圖,言簡意賅地道:
“此戰,當走儻駱道!”
曹真和司馬懿都是面色一沉。
之前二人商議過,進攻漢中的最好路線當屬子午谷。
子午谷離長安最近,不需要將長安的軍隊再調到更靠西的位置,這對麻痹趙云非常關鍵。
可沒想到吳質和曹叡商議的結果居然是走儻駱道…
這讓曹真和司馬懿一時有些語塞。
“儻駱道雖然便捷,但路上要翻越兩座高山,此地人煙稀少,野獸縱橫,
若是走此路途,只怕…只怕稍有些危難。”
說話人是扶風太守傅干。
說起來此事也輪不到扶風太守多言,可傅干的父親傅燮的名聲太大,他在關中深得民心,還是有不少的發言權,司馬懿更是頻頻向其問計,從不敢在傅干面前拿捏上官架子。
倒是吳質輕蔑的瞥了傅干一眼,這才從懷中取出曹叡的諭令扔在案上。
“喏,自己看,這是天子的上諭,此戰必走儻駱道,誰敢貽誤軍機,軍法論處!”
“你!”曹真勃然大怒。
你還敢拿軍法威脅我這個姓曹的?誰給你的勇氣?
好歹是曹魏的大將軍,曹真怎么可能任由吳質在自己面前裝逼,
他一把抓住吳質領口,就要狠狠一拳打下去,司馬懿趕緊攔在二人中間,長嘆道:
“休要胡鬧——
季重,還不快說說天子賜下的神物?”
吳質說話一直是這樣的低情商,得罪人差點挨揍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被曹真沙包大的拳頭嚇得驚魂未定,許久才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道:
“西域胡商進貢一物,名曰棉花,將此物塞進衣中,可不懼嚴寒。
天子知道此物神異,特意盡數用作軍資,送來關中,足以為上千人做冬衣,當不懼嚴寒。”
吳質慷慨地念了一堆,卻見曹真和司馬懿居然都是一臉失望之色,頓時奇道:
“怎么,有何不妥之處?”
司馬懿苦笑道:
“我雖然不知道此物有何神異,但就算保暖,也定比不得毛皮,
天子千里迢迢送來此物,為何不差人多送些羊毛羊皮,方有大用。”
吳質一時語塞。
這次作戰,天子非常重視,他聽西域的胡商把這棉花吹得天花亂墜,又見了這棉花所紡之線布,更是對此物大加稱贊,全都送到了前線,打算憑此物決勝。
曹叡一向冷靜,只是貶斥常雕以來,朝中議論紛紛,
重壓之下,他被這些西域的胡商吹得一愣一愣,下意識的想到物以稀為貴,竟沒有想到比較一下此物和羊毛哪個更保暖。
“算了算了。”傅干趕緊打圓場,“總是天子所賜,蜀賊沒有此物,也缺少羊毛,我等總是占據先機。”
話是這么說,可見期待已久的法寶居然是這樣的東西,曹真和司馬懿還是難掩臉上的失望,同時更多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天子雖然表面從容淡定,可為了這作戰已經亂了方寸,這次…還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