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擊退朱然,劉禪也沒有頭鐵直接朝夏口方向猛追。
大船調頭,劉禪飛快向江陵前進,
這一路上,漢軍的巡船不斷,見吳軍剛退,江面上又出現了大量的戰艦,紛紛緊張起來。
可看清船上的旗號是“劉”字,眾人也都意識到是太子到了,紛紛爆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歡呼,歡迎這位太子回到江陵。
“太子萬勝!太子萬勝!”
“大漢萬勝!大漢萬勝!”
這一戰劉禪雖然沒有參與,可看著所有的士兵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和尊崇,劉禪也能體會到這一戰給江陵帶來的喜悅。
從孫策時期開始,孫家就一直有全據長江的念頭。
荊州一直是他們志在必得的重要目標。
赤壁之戰時劉備占據夏口,可在后來與孫權的幾次聯合及沖突中,劉備讓出了夏口要地,孫權的勢力也迅速打入了荊州的土地中。
孫權治國雖然沒有曹操那樣殘暴(前面有書友已經提到了曹操的屯田法,其實曹操在修水利方面更是瞎搞,后面會寫一下,我這本書里寫到的所有曹魏的黑料都是有據可考),但東吳的那些江東世族特別喜歡把平民列為盜賊,然后順手物理感化,讓他們變成自己的農奴、私兵,世世代代為自己勞作。
正常人誰愿意接受這樣的生活。
劉禪劉備先后兩次擊退重創孫權,這次父子二人更是云集江陵,號稱要討平江東,若是真能翦除江東,消滅惡鄰,那真是荊州眾人的大幸了。
聽說劉禪這么快就抵達,劉備自然大喜過望,他親自帶領眾臣出城相迎,更不顧大漢天子之尊,直接騎馬狂奔出去。
諸葛亮和法正也先后上馬,但二人下意識地都慢了一步。
緊緊跟隨劉備的只有一身紅妝,英姿颯爽的孫尚香。
“大漢天子難道不知禮嗎?”
夫妻重逢,各述前情,十年過去,兩人的境遇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當年的種種恩仇也一笑而過,反而成了笑談。
而讓夫妻二人的第一個共同話題就是出色的兒子。
當年聽話懂事的小阿斗已經成長為大漢的頂梁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猛士,這讓一輩子以復興大漢為己任的劉備歡喜不已。
而劉禪戰無不勝,卻在孫尚香面前聽話懂事,也讓孫尚香又是內疚又是欣喜。
她為當年拋下劉禪而自責,也為自己能擁有這樣的養子而驕傲非常。
現在戰功赫赫的兒子即將回到自己的身邊,孫尚香甚至有心情調侃身邊的大漢天子,嘲笑他不懂禮節,有點他老祖宗劉邦的感覺。
劉備跟孫尚香重歸于好,現在也不用如當年一樣對身邊的美人處處提防,自然是心情好急,哈哈大笑道:
“我劉備蹉跎半生,哪有這么多禮數可講,
若是夫人有意,他日還要好好管教阿斗和阿斗的子女,只要他們嚴守禮法,便是萬幸萬幸。”
孫尚香難得俏臉一紅,嘆道:
“我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哪有本事管教阿斗,
若真要管教太子,還請陛下與妾身一起管教,不然沒了陛下這個天子,昊天上帝說不定要跟妾身為難了。”
劉備哈哈大笑,朗聲道:
“好,若是漢室興復那日朕還僥幸不死,便再不披甲,和貴人一起會會那昊天上帝!”
劉禪早早等待在了江陵城外,
他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披甲,
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參見大漢的天子,他還是做好了應有的禮數。
一會兒要喊父皇,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劉禪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確保之后在眾人面前不會丟了父母的體面,給大家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直到聽見遠處的馬蹄聲,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兒…呃…”
遠處,劉備和孫尚香縱馬如風,兩人一邊你追我趕,一邊放聲大笑,孫尚香還開心地沖劉禪招了招手。
在劉備身后,諸葛亮、關羽、張飛、法正都在緊緊跟隨,
聽見孫貴人銀鈴般的笑聲,眾人也都是哈哈大笑,引來江陵城中眾人的一片歡呼。
都來了,都來了啊…
眼前的場面讓劉禪的鼻子微微一酸。
他還記得熬夜看電視劇《三國演義》時那一幕幕讓人心痛的場面。
歷史上劉備、張飛、諸葛亮在和關羽分別后便在未相見,諸葛亮窮盡一生心力,也沒能再回隆中的草廬看看。
而孫尚香和劉備也終究天各一方,再難見面。
劉禪很能理解歷史上劉備東征時絕望悲涼的心情——
他身邊的故友兄弟一個個離他而去,當年的理想也一點點化作泡影,他貴為大漢天子居然不能報仇,就算別人能忍,年少時游俠四方,快意恩仇的劉備是絕對不能忍。
想必歷史上父親東征的時候已經非常的孤獨…
現在太好了,我能感覺到,一切都回來了。
劉禪感覺自己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他把剛才準備好的種種禮儀辭藻通通拋到腦后,張開雙臂,歡呼著道:
“父親、母親、各位叔伯,
阿斗回來了!”
相逢的時刻總是最溫馨的。
想必江陵這邊父子重逢的歡快溫暖,洛陽這邊的重逢則多少有些傷感和悲涼。
常雕在返回洛陽的路上重感冒,在宛城高燒不退,連馬都騎不得,卻依舊讓人用車載著自己抓緊向洛陽奔去。
寬大的馬車里,曹泰一直跪在常雕的身邊,見常雕臉色蠟黃,他哭的非常情真意切,常雕的湯藥更是他親手烹制,讓常雕非常感動。
“咳,賢侄啊,我只是偶感風寒,絕不會死,休要裝出這副模樣啊。”
病中的常雕幽幽地嘆了一聲,
“不過,你先提前練練也不是不行,以后有用得著的時候啊。”
曹泰偷偷給曹丕上書的事情已經被不愿透露姓名的徐昭儀暗中說給常雕,
這搞得曹泰非常尷尬,這幾天也只能對常雕加緊殷勤,賭咒發誓要把常雕當成自己的親叔叔。
聽見常雕這樣陰陽怪氣,曹泰趕緊收住眼淚,慘笑道:
“叔父說笑了,小侄實在是擔心叔父身體,
若是叔父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大魏…我大魏可如何是好啊。”
“哼,”常雕心道你大魏管我屁事。
我常雕可是大漢純臣,忠良中的忠良,什么時候你大魏完蛋了,就是我這樣的鐵忠臣簞食壺漿迎接王師的好時候了。
他剛想搜腸刮肚說點什么再陰陽一下這個孝順大侄子,馬車突然一個急停,曹泰手中的藥碗立刻飛到常雕身上,燙的常雕哇哇亂叫。
“混賬東西,不長眼嗎!”不等常雕發飆,曹泰已經破口大罵出來。
趕車的車夫戰戰兢兢地道:
“稟,稟主人,前,前面有人爭道…”
“啥?”曹泰大怒,“誰敢爭道?沒有看見常將軍的大旗嗎?
是誰?曹子丹嗎?讓他來見我!”
常雕現在已經幾乎成了曹魏的擎天柱石,這好好的官道上居然有人敢跟常將軍爭道,這分明是不把常將軍放在眼里。
就算是皇親,在曹泰面前也得講個道理。
他擼起袖子從馬車上跳下去,
常雕也很想見識見識是哪個皇親敢在自己面前這么無禮,也緩緩從馬車上爬了下去。
剛下車,常雕和曹泰便呆住了,
不是因為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而是他們看到擋路的車隊竟舉著一面巨大的杏色旗幟,
而上面用皂色寫著幾個夸張的大字。
振威將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吳!
這幾個字每一個都寫的有巴掌大,一面大旗上居然能把這幾個字同時寫下,可見這面旗真是大的可以。
“吳質?”曹泰一下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大罵道,
“爾敢阻攔征南大將軍?還不速速讓路!”
吳質是曹丕的摯友。
非常鐵的那種。
他寒門出身,從小貧弱,是被曹丕征辟才來到洛陽。
來到洛陽之后,他以文才和智謀深得曹丕賞識,為曹丕奪嫡成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在曹丕稱帝后更是權力大增,名動一時。
不過眾所周知,此人放蕩不羈,怙威肆行,飛揚跋扈,仗著曹丕是他的鐵兄弟肆無忌憚的鬧事,連曹真都不放在眼里。
他之前一直在河北巡邊,聽說曹丕身體不好,這才匆匆返回。
他的馬車帶著非常夸張的行頭走的不快,眼看在門口就要被常雕超過去,低情商的吳質索性讓車夫加速,一頭撞在常雕的馬車上,這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吳質自己只是振威將軍,官職跟征南大將軍這是判若云泥,可他自恃曹丕摯友,當然不會讓常雕這種人。
有句話說得好,子桓沒當天子的時候你們看不起我,子桓當了天子了你們還欺負我,子桓這不是白當天子了嗎?
見常雕和曹泰過來,本來就準備挑事的吳質公然不懼。
一身儒袍,頗有風姿的他也從車上緩緩下來,優雅地伸了伸懶腰,沖曹泰微微一笑:
“征南大將軍是誰?這多次投降之人居然還能為將,這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你嘴干凈點!”
曹泰勃然大怒,直接抽刀指著吳質,可吳質又怎么會怕了曹泰。
他竟緩緩往前走了一步,讓曹泰的刀頂在他的喉嚨上。
“來,殺我啊?”
曹泰見吳質居然一頭撞過來,趕緊向后退了一步。
吳質見曹泰色厲內荏,心中更是得意。
他連連向前,不住地嘲弄道:“常征南若要殺我,我哪敢抵抗?
來來,殺我便是,殺我便是!”
曹泰對這個滾刀肉是完全沒有半點辦法,
可這不代表常雕手下就沒有這種能人異士。
吳質狂,文欽的脾氣也不好。
他一開始還頗為忌憚吳質的身份,可這會兒吳質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己的恩人常將軍,文欽感覺自己不能忍了。
他大步上前,劈手從曹泰的手中奪過刀,獰笑道:
“大家都聽見了,是此人讓我砍他,
振威將軍是上官,那末將只能從命了!”
說著,文欽還當真一刀猛砍過去。
吳質見這個莽漢從曹泰手中奪刀的時候就知道不好,這會兒文欽一刀猛砍過來,他趕緊抱頭躲閃。
可文欽這一刀又快又急,吳質雖然躲過,可仍被環首刀擦著頭發劈過,
鋒利的環首刀立刻將他頭上的帽冠劈掉,吳質精心束好的頭發都被劈掉大半。
頓時嚇得吳質冷汗直冒。
“你,你敢…”他本想怒罵文欽無禮,可看著文欽手握尖刀,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還是趕緊把話咽了回去。
常雕嘿了一聲,心道曹丕的摯友原來不過如此,
還有這文欽倒是好膽色且有點那個,
以后還真是能好好利用一番。
說不定改天從洛陽跑路的時候還用得著他。
他拍拍文欽的肩膀,微笑道:
“有勞仲若了。”
文欽見得到常雕的贊許,頓時又驚又喜,趕緊迫不及待地表忠道:
“愿為常將軍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