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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丁奉率領主力進入布山縣,甘醴熱情地給他們安排了住宿。
看到他們毫不懷疑進入了荒村中,甘醴覺得大局已定。
以往瘟神肆虐之后不會立刻離開,他會多徘徊一陣子,讓那些受到荼毒的村子變成禁地,經常有外地人進入村中住宿后莫名其妙一起中招。
嘿嘿,若是劉備也在軍中,定然也逃不過死神之手。
可甘醴萬萬沒想到,韓龍在昨天就對他展開了調查,他手下的軍士發現甘醴行蹤詭異,手下也有一支化妝成平民的人馬,似乎還藏有刀兵,極有可能是南邊士燮的人馬。
他晚上去一處別院與人商議許久,期間眾人還一起品嘗美酒釘螺,肯定別有算計。
士燮的手下冒充交州的勸學從事,還盛情邀請劉禪軍進駐那幾個百姓逃得一干二凈的村子,肯定別有用心。
劉禪仔細檢查了這幾個荒村,更是確定這里極有可能爆發過血吸蟲等傳染病,因此所有人逃亡不見——當然不能排除是其他傳染病。
劉禪重申了防疫的原則,一定要將釘螺視為虎狼,堅決殲滅,同時做好衛生和糞便的處理。
要燒開水,需要大量的木材,開山伐木也非常不易,好在讓劉禪驚喜的是,這地方居然有煤炭!
盡管本地人并不這樣稱呼這種黑色的石頭,但劉禪還是立刻大量采購,囑咐眾人要好生使用,在沒有接煙囪的情況下禁止在室內點火。
劉禪都看出那個甘醴有問題,法正自然也能看出來。
他請出呂岱和薛綜,二人一致表示他們治下沒有甘醴這個人,倒是聽說過士燮手下有個叫甘鄰的大將,這個甘醴有可能就是甘鄰的族人。
“士燮一家能控制交州數十年,完全是因為朝廷顧不上交州,所以才讓士家做大。
現在太子親率眾軍來此,他們肯定心生畏懼,想來是特意派人來此查探,想要借著瘟神將我等一股滅了。”
呂岱之前聽說瘟神出現,也是頗為畏懼。
可他現在相信劉禪有昊天上帝襄助,也不畏懼在這荒村投宿,他在路上反復表示自己并不是反賊,也不是俘虜,只是之前跟著大漢大將軍孫權混,后來一時被陸遜裹挾沒有回過神來。
劉禪知道歷史上就是呂岱發動突襲戰幫助東吳一舉拿下了整個交州,故此對呂岱也禮敬有加。
現在交州缺少人才,歷史上呂岱在交州混的這么好,現在自然要把呂岱忽悠住,讓他日后在交州好好干,為大漢當牛做馬。
他承諾給呂岱不亞于滿寵的地位,等平定士家,最少讓他做個交趾太守,反正日后滿寵肯定要調回朝廷,以后開發交州的重任還得依靠呂岱。
呂岱改造的這么好,薛綜自然也是不愿意落后。
他早年避禍交州,師從同樣避禍交州的大儒劉熙,一直就在交州的地界上混,連孫權的面都沒見過,又怎么會對孫權有啥忠義念頭。
他表示士家天高皇帝遠慣了,對自己手下的力量有一股蜜汁自信,認為自己手下的勇士天下無敵。
薛綜之前還聽士家的人吹牛說他們的勇士要是北伐,能一路打到布山吃早飯。
也只有士燮還能知道全盛狀態的大漢是多恐怖,這些年還算恭順。
“我看,要是士燮沒了,他那幾個兒子都坐不住,一個一個都要稱大王,這甘醴十有八九是跟著士燮的哪個兒子一起來的。”
劉禪點點頭,風輕云淡地道:
“只要諸君用心,士家不足為懼。
如果能鎮服士家自然是最好,若是不從…就有勞呂定公征討不臣了。”
呂岱大喜,只要能讓他領兵,做什么都千肯萬肯,他還表示除了交州,南邊的大海洲上還有好多小國。
如果太子給他領軍平定交州的機會,他一定積極“南宣國化”,讓南邊小國都沐浴大漢天恩,爭取都成為大漢的藩屬。
(呂岱在游戲里一直沒什么知名度,但他在歷史上是吳國非常重要的人物,還去過東南亞,一直活到95歲還勤勤懇懇,是個狠人)
呂岱有這樣的決心自然是一件好事。
不過眼下,劉禪還是準備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現在的醫學水平還生產不出治療血吸蟲病的藥物,更別提手術治療,在大工業時代和科學昌明的時代到來之前,也只能嚴格抓好防疫。
起碼要讓大家知道基本的防疫原理,從源頭控制血吸蟲的嚴重破壞,
這樣江南的開發才能事倍功半。
總不能把這個問題放在一千八百年之后再讓后人解決。
這個過程一定非常困難,也不知道要一代人能不能徹底完成這個任務,這需要穩定的朝廷牽頭不斷地提供幫助,工作量甚至超過了統一作戰。
但劉禪不想把這個交給后人。
總要有人邁出這一步。
“為了大漢。”陸郁生端起一杯可樂,端正地道。
眾人都是莞爾一笑,一起舉起身邊的茶杯酒杯,肅然道:
“為了大漢萬民。”
作為《赤腳醫生手冊》的翻譯人員,陸郁生的醫學水平在后世的觀念來看也就是個愛好者的水平,但在這個年代已經可以全方位立體式吊打絕大多數神醫。
擺攤給人看病第一天,她就堅決剔除了一堆名字里面帶“砂”的藥材,又通過辯癥(猜)一邊給人講述基本的防疫道理,給郁林的百姓看病。
不管怎么說,她相信自己肯定比那些巫師有用。
戴著口罩的陸郁生端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厲害的感覺,她向交州百姓講述了基本的防疫知識,更是重點強調要消滅釘螺——
“你們實在忍不住想吃,也一定要煮熟、燒熟才能食用。
釘螺是傳播…是瘟神的使者,你們平素在田中接觸釘螺,就極有可能被瘟神盯上。”
“可是,我之前接觸過很多的釘螺,也沒事啊?”一個農夫疑惑地道。
“你之前沒事只是運氣好,
你也可能一輩子都平安無事,可你只要感染此疾,基本就是無藥可救,而且你感染了,你的糞便也會導致疾病橫行,讓更多人遭殃。
普天之下,也只有昊天上帝賜給太子的仙藥可以醫治一二。”
“啊,這么恐怖嗎?”
這年代發現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先找大儒詢問,
陸郁生的父親就是著名的大儒,學問碾壓一片郁林百姓,聽說陸郁生還拜了諸葛亮當義父,那更是學問到了頂點,自然不可能有假。
當場眾人的臉色都變了,想想自己家的水稻田里難免就有釘螺,一群人頓時瑟瑟發抖。
“不必如此——
太子向昊天上帝借來了能殺滅釘螺的農藥,幾日后就會助各位在田間播撒,
諸公只要依計而行,定能令瘟神難行,
這幾年太子不收糧賦,農閑時會帶領全縣一起消滅釘螺,
我敢保證,只要大家聽從太子吩咐,這瘟神來年一定會返回天上,不會在人間肆虐了。”
能打敗神的只有神。
劉禪自稱得到昊天上帝的恩寵,他只是送走瘟神的機會也增加了不少。
之前士徽也一直在派人傳說劉禪身上有王氣,兩邊對照,郁林的百姓也都紛紛相信,迫不及待找陸郁生看病。
劉禪搬回大量的農藥之后,終于捎帶手搬回了一些吡喹酮、青蒿琥酯和其他常見的藥物。
陸郁生根據《赤腳醫生手冊》上描述的病癥特征,將藥物分發給當地百姓,先不管有沒有用,這行為反正是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肯定。
他們紛紛表示,果然傳說不錯,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到來,郁林才有救。
聽見太子妃的稱呼,陸郁生白皙的小臉一紅,不過她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這是何人傳說。”
“呃…這個…”
“老實說來,不然昊天上帝賜下的靈藥服了也無用。”
“是,是士公之子士徽使人傳言…”
士徽又在榻上躺了一天,到了中午,他又開始發高燒。
一定是心有雜念,一定是心有雜念。
士徽的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抖起來。
他想起自己之前忙著供奉瘟神,對昊天上帝的供奉確實是少了不少,他趕緊強撐著站起來,叫人去尋昊天上帝的人像。
讓他驚恐的是,他帶來的軍士中已經有不少出現了種種異狀。
有人跟他一樣發燒,有人出現了皮膚紅腫的情況。
有見過這種病狀的軍士竊竊私語,說這好像是瘟神降蠱的表現,
難道是士徽得罪了瘟神,所以才得了天譴?
“不可能,不可能啊?”
士徽手足無措。
我士徽這一路上對瘟神可是竭盡忠誠,從來沒有少了供奉,怎么會有這種事?
一定是心有雜念,一定是心有雜念。
他不斷地安慰自己,可到了晚上,甘醴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終于擊碎了士徽最后的僥幸。
“公子,我也,我也…疼啊。”
甘醴緊緊地捂著右腹,渾身不住的發抖,顯然被折磨的極其痛苦。
“是瘟神,是瘟神啊!”
這個雄壯的漢子已經帶了幾分哭腔,拼命地哀嚎著:
“公子,我求你了,快,快求求瘟神,收了神通,收了神通吧!”
已經六十歲的士徽老淚縱橫,和甘醴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這一路上對瘟神竭盡供奉,自己也格外小心,還是中了瘟神的蠱——
這中蠱之后是什么模樣不用多說,士徽想到那些庶民被折磨的全身無力,肚子膨脹的恐怖模樣,像小孩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還想用這個來對付劉禪,可沒想到中招的居然是自己!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已經非常謙恭了,還要我怎樣,還要我怎樣啊!”
士徽嚎啕大哭,甘醴病得較輕,卻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兩人哭了許久,才同時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
難道…
難道還真是釘螺?
他們抵達郁林之后等待劉禪的這段日子里就經常吃釘螺,最近更是頓頓吃,
難道…果然如劉禪所說,這釘螺…
“今天,今天那陸家小娘說,釘螺是瘟神的使者!”
甘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狼嚎一聲:
“對,是這樣,是這樣!”
“這釘螺是瘟神的使者!陸,陸娘子說劉禪有昊天上帝的神藥,定能救治我等!”
所謂病急亂投醫。
知道自己被瘟神光顧,現在士徽已經徹底亂了方寸。
他才六十,還年輕,還不想死。
“昊天,對,太子,太子深受昊天上帝寵幸,我等定是想害太子才開罪了昊天上帝,又引來瘟神懲罰!”
“快,把…把所有的珍珠都帶上,去求太子救命,求太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