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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治下有這么多賊人跟吳狗勾結,連常將軍都發現了,下官居然一無所知,當真是…當真是愧煞人也!”
利城太守徐箕跪伏在常雕面前瑟瑟發抖,而全身遍體鱗傷的常雕則虛弱地擺了擺手,嘆道:
“這都是…這都是昊天…嘿,這些小賊哪里還能瞞得過本將?
本將當東莞太守的時候就已經探查清楚,就等著布下天羅地網等他們上鉤,
沒想到賊人果然中計,這些蠢物,通通該死!”
徐州的兵馬被調走了不少,但常雕就任征東大將軍之后為了給自己擴充兵力,也確實招募了不少人。
聽聞常雕去進攻亂民,徐州刺史顏盛覺得責無旁貸,立刻率領這些人馬趕來增援,立刻扭轉了戰場上不利的局面。
當魏軍的弓弩手萬箭齊發時,本來就因為圍攻常雕而陣型松亂的吳軍立刻陣型大亂,隨即在反擊中被魏軍沖散。
不過這并不是最致命的打擊。
發現魏軍增援抵達后,朱桓立刻知道不好。
他果斷下令吳軍撤退,可萬萬沒想到文欽居然拼死殺到了朱桓的身邊。
朱桓的武藝本在文欽之上,跟文欽格斗,最多五十招就能把他殺死。
可現在遭到魏軍的猛烈反擊,他哪里還能有心情跟文欽纏斗。
他一邊指揮大軍撤退,一邊跟文欽抵死搏殺,
眼看就要登上大船,可腳下莫名被一具魏軍士兵的尸體絆倒,
文欽奮力撲上來,一矛狠狠刺進朱桓的胸口,矛尖直接貫穿了朱桓的身體,這個身經百戰、在歷史上斬殺常雕的的吳軍大將怒目圓睜,終究不甘心地緩緩倒下,結束了自己本應該非常輝煌的一生。
朱桓的手下見朱桓戰死,更是亂作一團,抓緊搶船逃跑。
也就是魏軍都來救援常雕文欽,并沒有猛烈追擊,不然這些吳軍非得都被趕下海去。
可這一下也造成了吳軍巨大的傷亡,跟隨朱桓登陸的五千吳軍損傷大半,倒是唐咨非常激靈的帶人逃了出去,讓常雕非常無奈。
吳軍名將朱桓來的莫名其妙,死的莫名其妙,讓常雕多少生出那么一絲絲的感慨。
到底是個名將,還是好好安葬他吧。
“常將軍,末將有愧啊。”文欽含淚跪在常雕身邊,哽咽著道。
常雕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嘆道:
“本將之前就算到賊人要來,不曾想他們居然來的這么快,也算是賊人的本事了。
能活下來就很好,其他事情休要再說了。”
顏盛見常雕這么想得開,也輕拈胡須,嘆道:
“常征東果然不凡,此前下官只道常征東是故意自污才來此地,不料竟有這份謀劃。
哎,若是大魏能早早任用常征東,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常雕翻了個白眼,心道這老頭倒是也不錯,這次對自己也算有救命之恩了,
既然如此,以后他死了我說什么也得給他找個風水寶地葬了。
倒是我之前就殺了蔣欽,這次又殺了朱桓,東吳的江南江北兩派都得罪了個便,也只能抓緊躲進山里藏一陣子再說了。
“嗯,先不說這個,仲若,你弄來了多少錢糧?”
現在全軍上下對常將軍是無限佩服,只要常雕忽悠一陣說徐州守不住了,他們肯定都會跟著常雕往北邊去,
常雕最關心的就是文欽到底弄來了多少錢糧,這關系到他日后能藏多久。
“回將軍,末將一共征得錢一億,米糧四萬石,寡婦二百人,牛馬一百頭,浮海大船十艘!”
常雕倒抽一口涼氣。
牛啊,這刮地皮也太狠了。
到底是東海分出來的地盤,鹽貨充足,還真是不錯。
有了這些,自己率軍在山中也能藏上一陣子,這文欽還真是能干啊。
不過你特么閑的沒事爭這么多寡婦做什么?
你全爭走了,利城太守徐箕爭什么?
而且太子之前多次聲討曹魏征抓寡婦之事,我這次能活下來,全賴太子保佑,怎么能做這種惡事?
“咳咳,本將以前任東莞太守的時候就對書錄寡婦一事深惡痛絕,豈能做這種事情——仲若,把那些女子都放了。”
“遵,遵將軍令…”
顏盛微笑道:
“常將軍仁義過人,合該如此。”
“咳咳,寡婦的事情先放到一邊,那些錢糧在何處,馬上就有大用了!”
文欽尷尬地笑道:
“呃,那些錢糧嘛,倒是被吳狗帶走了大半,
好在咱們的兄弟死傷不是很多,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常雕:…
常雕之前告訴文欽說這些是軍資,要分賞給前線的軍士。
文欽心道既然是前線,肯定就是廣陵那一帶,若是有幾艘大船,可以從淮水的入海口逆流向西,包抄吳軍的后路,就算不敵,北上逃到青州也來得及。
于是他自作聰明征調了唐咨手下的幾艘大船,
將錢糧大半搬到上面,本來還以為常雕一定會好好表揚自己,不曾想居然遭到了吳軍的偷襲。
文欽完全不會水戰,也只能扔下大船逃走,吳軍撤退的時候唐咨順手將那幾條船一起開走,常雕的辛苦積蓄頓時一掃而空。
“哎呀,能用這些錢糧換來朱桓的人頭,這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顏盛隨口安慰著,可見常雕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凝重,不禁一怔。
“將軍…”
我的錢啊!
我的錢啊!
我的錢啊…
啊啊啊啊啊啊!
常雕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倒。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人活著,錢沒了。
這可是常雕費盡心力到處搜刮來的錢糧,準備還想靠著這些東西享受一下割據一方的快樂,可現在…
還錢,還錢!
還錢啊啊啊啊…
“把朱桓的狗頭給我掛到下邳城上,老子要跟這些吳狗拼了!”
顏盛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常雕如此憤怒,可征東大將軍要親征,他還是非常興奮地道:
“有常將軍親自出馬,大魏可興,大魏可興啊!”
常雕去了一趟利城,居然巧妙地伏擊了吳軍大將朱桓,還將朱桓的人頭砍下來帶回下邳,魏軍這下聲勢大振,曹宇眼含熱淚地拉著常雕的雙手,哽咽道:
“徐州全都仰仗將軍堅守了!”
大魏現在風雨飄搖,曹宇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給自己準備后路,之前常雕離開,就有人傳言說常雕也要跑了。
不過這次曹宇完全沒有相信,
一刻都沒有!
叔父是大魏的第一純臣,堪比宗室大將,有他在,大魏就有希望,就有未來。
若不是天子錯信讒言,大魏估計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現在子丹已經死了,大司馬重病纏身,大魏人才凋零,先不說以后,怎么頂過現在的局面就已經非常困難了。
現在…也只能依靠常將軍了!
而剛剛斬殺朱桓的常雕顯然也為東吳背信棄義攻打友軍的行為趕到無比憤怒,
他面容猙獰甚至到了扭曲的程度,一字一句的道:
“守?
老子要打建業!老子要殺孫權!”
駱統呆呆地看著壽春,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潘璋也摸了摸腦門,嘆道:
“都督,這…這算什么啊?”
駱統和潘璋的經典組合再次向壽春發動進攻,理論上壽春還有最少兩萬魏軍盤踞在此,憑借堅城,足以抵擋吳軍萬眾猛攻數月。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前部對壽春的進攻居然一個沖鋒就已經得手,駱統下意識的就認為城中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不過…
他們小心翼翼的進城,再四下搜索之后,發現壽春居然真的沒有絲毫的抵抗!
這怎么可能?
兩淮重鎮居然直接暴露,甚至算是直接拱手送給了東吳,難道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后方的孫權本來以為壽春之戰要集結全國之力,不知道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容易就得手。
而且,壽春的殿后部隊還托人給孫權送來了一封書信。
這封信沒有署名,但孫權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應該是曹叡的信。
信上那人告訴孫權,現在蜀國占據關中、隴右,雖然還沒有入侵中原最肥沃的土地,但戰斗力已經是隱隱是天下最強。
想要對抗這天下強兵,單憑借吳國或魏國一國之地已經做不到。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兩國聯手,更蜀國決一死戰。
他們要光復的是大漢天下,不是只求割據一地,
如果戰敗,就是徹底滅亡的下場。
信的末尾是這么說的,孫權看完之后也長長地感慨了一聲,心說確實如此。
確實如此啊。
劉備軍現在實在是太強,曹魏的十萬大軍被一舉消滅之后,他拿下長安已經是時間問題。
坐擁雍涼,大量的戰馬和強悍的兵力已經可以讓劉備保持不敗之地,更別說他們還有正在蒸蒸日上的荊州。
原來如此啊…
曹魏打算集結重兵保衛洛陽,如此一來,壽春這種水陸交通的要地要顧不得了。
既然守不住,索性做個人情賣給孫權,
倒是現在孫權又陷入了迷茫。
要不要繼續北進豫州?
豫州一片平原,無險可守。
等劉備軍在關中好好發展,攢夠了足夠的騎兵,他們又得退回防守。
但是豫州才是這年頭最好的產糧區,要是不攥在手里,只怕這些江東世族會不滿意。
他們辛辛苦苦北進,目的就是占據這些肥沃的土地,至于未來會怎么樣,他們才不會仔細考慮。
嘶,怎么辦呢?
思考許久,孫權決定先聽聽手下牛鬼蛇神們的意見。
他很不情愿地喚來了陸遜——陸遜他準備一直帶在身邊當個參謀,只要不讓他領軍,應該不會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陸遜看了看孫權手上的那封書信,嚴肅地道:
“臣以為,此信所言極是。
曹魏現在大敗,已經失去爭天下的機會,他們現在主力連續遭到打擊,又很難阻擋劉備北伐,被迫將舉國的主力收縮護衛洛陽。
如果劉備攻破洛陽,劉禪攻破長安,盡復中原土地,我等只怕日后根本無力再與他們相爭。
現在劉備大舉北伐,肯定要秣馬厲兵準備圖謀洛陽,我軍不妨暫時按兵不動,趁劉備大舉進攻洛陽不備之時,分兩路抄截劉備后路,
只要阻擋住劉備,讓曹魏緩過一口氣來,日后我兩家聯手,還有爭天下的機會!”
孫權眼睛一亮,點頭道:
“伯言說的不無道理。”
這是許久以來,孫權第一回夸贊陸遜,這讓陸遜心中終于松了口氣。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計劃是我提出來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有我領軍作戰的機會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說說日后的戰術,只見外面朱桓的從弟朱據跌跌撞撞跑進來,大聲嚎哭道:
“大王,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