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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馬謖在行動

  大戰之后,劉禪治下的荊州那是一片生機勃勃,所有人都各司其職,開始恢復生產,田間地頭居然都有雞犬相聞的景象。

  可馬謖的船進入東吳這邊,明顯感覺有點不對勁。

  春耕是在進行,但田間的百姓少的可憐,他瞪大眼睛仔細觀察,甚至沒有看到多少男子,

  這讓他一時有點迷茫。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剛打了大敗仗,東吳國內除了春耕,一定還要征調大量的人來服徭役——

  比如保衛縣城,防止山越來襲;

  比如制造武器和大船,防止上游的朋友和北方的敵人來襲。

  現在整個吳國已經進入了全面收緊戰備的階段,

  如同蹲起來抱住頭默念你看不見我,

  如果這時候再遭到襲擊,那真的是滅頂之災了。

  聽說是劉禪的使者,吳國境內人人驚恐,還有不少人一臉憤恨緊咬牙關,恨不得把馬謖生吞活剝。

  尤其是韓當的兒子、駐守武昌的韓綜聽說來的居然是劉禪的手下,不禁勃然大怒,差點掏出刀來沖上去跟馬謖單挑。

  面對勃然大怒的韓當,馬謖臨危不懼,反倒是淡然一笑。

  “孫將軍以武昌重鎮托付韓將軍,

  難道就是讓韓將軍斬殺友鄰,做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之事?”

  韓綜一時說不出話,也只能一臉惱怒地盯著馬謖,許久,也只能長嘆一聲。

  馬謖在心里冷笑,暗道吳人果然跟鄧銅將軍說的一樣粗暴無禮。

  鄧銅這么儒雅隨和的人,打急眼了隨便罵幾句他們都惱火,這休養也真是沒誰了,哪比得上我們荊襄名士。

  馬謖畢竟是見過曹彰的人,

  在東吳的武夫面前,他依然談笑風生,讓一眾吳人紛紛刮目相看,也不敢大意,抓緊去向建業報訊。

  已經被孫權升為濡須督的駱統(歷史上駱統真當過濡須督)聽說馬謖到來,趕緊給孫權報信,說這次馬謖來十有八九是想讓孫權出兵北伐。

  孫權一聽這話腦袋都大了——

  他一直在關注劉禪的北伐,見劉禪手下的兩大狗腿虞翻和丁奉都沒有出動,

  虞翻在江陵忙活春耕和推廣教化、位居奮威將軍的丁奉則在陪一群蠻人活泥巴,

  劉禪只征召了鄧銅,顯然是準備點到為止,不想跟曹魏打決戰。

  當時朝中有不少人就預測,以劉禪的一肚子壞水,十有八九是要來請孫權一起出兵呼應。

  已經對劉備稱臣的孫權當然不能一口拒絕,

  他給駱統下令,讓駱統無論如何都要拿出拖字訣拖住馬謖。

  最好是一拖二六五,等待劉禪那邊分出勝負,自己再打個哈哈過去就完事了。

  什么時候劉禪把丁奉的大軍也調到前線,這才說明他要打全面戰爭,

  到時候孫權再動作不遲。

  說起虞翻和丁奉,孫權心里很不是滋味。

  虞翻這個狗賊,天天在自己面前碎碎念,說想當年跟孫策混的時候我軍多么多么強大,多么多么不可阻擋。

  特別是孫權打合肥失敗之后他還在念,孫權早就想把虞翻剁了喂狗。

  這個老雜種怎么會對劉阿斗一個孺子畢恭畢敬,還給他出謀劃策。

  這讓孫權非常生氣。

  丁奉…

  丁奉就更別說了。

  他本事甘寧手下小卒,毫無背景,粗鄙無知。

  這種人孫權也喜歡用,不曾想劉禪居然捷足先登,還對他委以重任,

  現在一出手就是奮威將軍——比吳軍的諸葛瑾(綏南將軍)官都大,這讓孫權情何以堪。

  駱統收到孫權的叮囑,索性把馬謖先接到濡須口,讓馬謖見識一下東吳守衛濡須口的大軍。

  在抵達濡須口之前,馬謖還以為吳軍跟魏軍交戰的前線肯定都是如關羽軍、劉禪的昊天軍一樣各個都是銳士、強兵,

  那些守邊的大將應該如鄧銅一般,聽說要打仗各個嗷嗷叫,不打仗才閑的難受。

  可他跟駱統抵達濡須時,發現東吳邊境的要地濡須塢雖然修的有模有樣,可那些守邊的士卒各個面有菜色,大部分瘦骨嶙峋,甚至連軍裝都不整齊。

  更慘的是一群剛剛征調來的山越人。

  他們頭發蓬亂骯臟,渾身泥污,眼神空洞無神,大部分人衣不蔽體甚至干脆沒有衣服,

  在東吳監軍的皮鞭下,這些人疲憊地抬著木條修筑營寨,還有不少人席地而坐,正麻木地整修武器,皮鞭時不時落下,他們也已經習慣,甚至沒有抬頭看鞭打他們的人是誰。

  而那些吳軍的監軍顯然也懶得一一找理由,

  他們圍著這些服徭役的勞力走來走去,不管是山越人還是吳地自己人,都會用皮鞭招呼(反正這些不可能是世族子弟),打的非常有節奏感。

  這讓馬謖看的非常懵。

  馬謖見過服徭役的,沒有見過這么服徭役的。

  起碼世子麾下征調徭役絕不是這副德行,

  世子這樣的好人,連五溪蠻和梅氏蠻都視為大漢子民,還教他們讀書識字。

  你再看看東吳這邊…

  果然啊,鄧將軍說他們粗暴兇蠻,不是沒有道理的。

  駱統見馬謖面色不好,也感覺手下的吳軍丟臉。

  他命令副將嚴圭去阻止這些人隨便鞭打士卒,又宣布今天晚上給所有人加一頓飯,

  那些吳將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駱統,不明白主帥現在是哪根筋不對。

  “讓幼常見笑了。”駱統露出一口白牙,

  “統一介文士,督帥這些蠻夫頗為吃力,倒非統之本意。”

  馬謖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跟駱統計較。

  他一臉莊重地道:

  “將軍,世子此番令我出使建業,相信將軍也能明白其中深意。

  兩家本為唇齒,這唇齒之間,還免不了相互碰撞,刀兵相爭,也是在所難免。”

  “我家世子至孝,奉孫夫人頗恭,愿與孫將軍竭誠修好,共討曹賊。

  今曹操已死,北方大亂,正是兩家聯手,一鼓作氣踏破中原,匡扶漢室之良機,

  還請孫將軍以家國為念,抓緊整飭軍備,出兵北伐。”

  馬謖這副說辭一路上已經重復了好幾遍,駱統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

  他只能微笑著連連頷首,道:

  “不錯,不錯,此番曹賊病逝,正是出兵北伐之時,

  孫將軍決議攻打廣陵,呼應世子,軍情緊要,恐怕怠慢幼常,特遣在下在此迎候,等稍待些時日,再與幼常敘話。”

  孫權現在都快壓不住這些咄咄逼人的江東世族,讓他出兵是絕對不可能,

  哪怕馬謖說破了嘴也沒用。

  他決定派遣少量部隊走中瀆水道北上,稍微應付一下劉禪。

  走到中瀆水北邊的沼澤(大概是現代的寶應一帶)就抓緊撤退,說什么不給魏軍阻止反擊的機會。

  當然他也不能給馬謖到達建業游說的機會。

  不然說不定以顧陸朱張為首的吳郡四家又會掀起風浪,說不定會為了削弱孫權的勢力鼓勵他出兵,到時候在后方搞來搞去。

  馬謖焦急地道:

  “走中瀆水北上困難重重,現在我軍北伐,正是貴軍出濡須全力北上的大好良機——

  來的路上我已經思量充足,現在貴軍只要出兵一萬,就能攻破居巢,巢湖之上來去自由,不消三月,說不定連壽春都打下來了!”

  “呃,怎么打?”

  “當然是以水軍先破居巢,然后出巢湖上岸,急襲曹魏城鎮。

  曹魏被我家世子攪得不得安靜,大軍都在西邊,巢湖一帶定然守備不足,正是一鼓作氣全取揚州的大好良機啊。”

  馬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駱統樂得差點笑出來。

  這個馬幼常,應該是在陰陽怪氣吧,

  不然他這打仗的思路也太想當然了。

  攻破居巢不難,就算吳軍現在衰弱,駱統自問也能辦到。

  但問題是,攻破居巢、全據巢湖之后也不過是回到赤壁之戰時東吳的國土范圍。

  出了巢湖,有座城名合肥。

  現在吳軍上下已經達成一致,張遼不死,絕不打合肥!

  絕不,絕不!

  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去的那種絕不。

  馬謖指望三言兩語就說動駱統去打合肥那就是做夢了,

  駱統雖然比馬謖小三歲,但歷練可比馬謖強太多。

  馬謖越是著急,他越是不緊不慢,還跟馬謖聊起了兩國傳統友誼。

  尤其是說起劉禪,駱統贊不絕口,還夸獎鄧銅是個實誠人,都是他駱統的好朋友。

  馬謖聽得心中焦急,頓時惡向膽邊生。

  是你逼我的啊,

  再逼我,我可攻心了啊。

  請:m.yetian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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