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梳著中分頭的男同學,叫張敏強。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聽說他的家里特別有錢,而且是魔都本地人。這次李權結婚,并沒有邀請此人,可能是從誰那里得了消息,這才跟著其他同學一起過來喝喜酒。
對于任何一位能夠趕來參加婚禮的同學,李權都是發自內心的歡迎。
不管他們抱有什么目的。
哪怕明知道這些人知道李權現在發達了,想要過來巴結,以便今后得到李權的關照。
李權依然歡迎。
“院長怎么了?我即便當了世界聯邦總統,校長仍然是我的校長,胡老師也還是我的班主任老師,你們還是我的同學,韓東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權的一席話,引來了滿堂喝彩。
“好,這話說得太好了!做人不忘本,飛黃騰達了也還記著師恩,念著過去的友情,這才是有德之人該有的樣子。”
校長拍手稱贊,對李權的人品大為贊賞。
“君子以厚德載物,李權同學,你做到了!老師感到特別欣慰。”班主任老師也是動情的看著李權。
他或許也沒想到,李權在學校讀書時平平無奇,不料走進社會后,快速崛起,迅速成為了社會的棟梁之材。
更難得的是,李權發跡后不忘師恩,不忘舊友,著實令人敬佩。
“呵呵,我其實也就只是隨口一說。我前幾天還看到韓東在送外賣,多少有些給我們靈樞學院丟人。好歹是個醫學專業的大學畢業生,你說做什么工作不好?非得做個外賣員,難道就不怕丟人?”
張敏強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與韓東過不去。
甚至包藏禍心的把韓東的老底都給揭穿了。
韓東在當外賣員,這件事一直不想被熟人知道。甚至就連李權這個好兄弟都一直瞞著。
李權也從未拆穿過。
人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越是混得不好的時候,越看重面子,越想要一份尊嚴。
反倒是那些真正混得好的富豪,從不會在意自己穿的是不是名牌,不會在意吃飯一定要在五星級酒店。
因為他們的資產就是最大的底氣,就是他們的面子。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韓東的臉上。
他們有著震驚、不解、甚至有幾人還有一絲輕視。
只是李權當眾表明韓東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沒人敢當面嘲笑韓東。
不過現場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韓東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最不想被同學、熟人知道的事情,被張敏強無情的當眾揭穿,韓東羞愧難當,恨不得一頭鉆進地縫里。
等于把他放在火上烤。
而且還是不著寸縷的那種。
太傷人自尊了。
“李權,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先走了。謝謝你的盛情款待。”
韓東已經無臉再呆下去。
盡管十分氣憤,他卻礙于張敏強的勢力,只能忍氣吞聲。
準備默默承受今天的羞辱。
“當外賣員就是忙,聽說遲到一分鐘都會被客戶投訴。只能像孫子一樣懇求客戶別投訴。韓東,看在咱倆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體面點的工作。到我爸的公司看門,給你開六千一個月。”
張敏強仍然不肯放過韓東。
繼續羞辱著韓東。
他只顧著一時快意,卻沒有發現李權的臉色已經冰冷得嚇人。
“張敏強,殺人不過頭點地。當初在學校讀書時,我是罵過你,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要不是看在今天是李權結婚的大喜日子,我非罵你一頓不可。”
韓東氣得渾身直哆嗦。
張敏強當著這么多同學,老師,甚至校長、李權的面,不斷揭韓東的丑。
把韓東氣壞了。
“你個臭送外賣的,還敢罵人?你就只有被罵的份,懂?”
張敏強可能借著酒勁,與韓東對上了。
而且特別強勢。
恨不得一腳韓東踩進爛泥坑。
“送外賣怎么了?靠自己的勞動吃飯,我不覺得有什么丟人。”
李權出聲了。
好兄弟被別人踩,他早就看不過眼。
不管張敏強出于報復也好,還是想要顯擺一下身份也罷,總之拿韓東當踏腳石,那是找錯了對象。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踩韓東就是沒把李權放在眼里。
“東子,你不用走,咱堂堂正正做人,靠自己的勞動和本事吃飯,比那些靠著父輩余萌,作威作福的人強上萬倍。”
李權一把拉住韓東,然后目光冰冷的看向張敏強。
“來者皆是客,本來我不應該趕客人。但是孔子有言,道不同不相為謀,志不同不相為友,我與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請吧!”
李權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管這個張敏強的來頭有多大,李權絕不慣著這種人。
更不會怕他。
“你…為了一個送外賣的,居然要跟我翻臉?李權,虧你還是一個成功人士,連起碼的利益權衡原則都不懂。我家的公司可是魔都最大的藥材供應商,你得罪我,惠爾醫院以后進藥的價格至少漲三成。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炎黃藥業也與你有些關系吧?
如果我家斷了炎黃藥業的藥材供應,它立刻就得停產。
然后面臨各種訂單違約賠償,這個損失有多大,你自己去權衡。
現在就問你一句,到底是要我走還是要他走?”
張敏強噴著酒氣冷聲道。
正如他所說,炎黃藥業確實與他家的公司有著合作關系。
藥材供應商本身就不多,張敏強家的綠森藥材公司,靠著過硬的關系,以及做得早,在藥材供應領域,屬于魔都的龍頭企業。
“威脅我?”
李權的眉頭挑了挑。
他看向坐在不遠處的何有龍。
“何哥,這位綠森藥材公司的少東家威脅我,說是如果我今天不順著他,以后給惠爾醫院供應藥材就要漲價。還會停止供應藥材給炎黃藥業。你看這事咋整?”
公司畢竟不是李權一個人的。
何有龍從來都是一個不信邪的主。
這個張敏強竟然敢威脅斷掉炎黃藥業的藥材供應,這不是找抽嗎?
“哦,這是又來了一個坑爹貨嗎?”
何有龍的眼睛一瞇,臉上的表情卻更顯溫和平靜。
大佬行事,一向如此。
臉上卻平靜,越要小心。
“張昆來了沒有?”
何有龍的目光掃過大廳內的眾多賓客。
只可惜賓客實在太多,想找一個人太難了。
“何董,我好像看到張總來了。不過具體坐在哪一桌,我就不清楚了。”張秘書小聲道。“要不我趕緊給張總打個電話,讓他過來處理一下?”
張秘書姓張,綠森藥材公司的總經理張昆也姓張。
都說同一個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張秘書明顯有著一絲關照張昆的意思在里面。
“趕緊打吧,今天是我李老弟的大婚之日,應該喜慶,張昆的兒子在這里鬧事,太不像話。”
何有龍親自出手的話,估計會連著張昆一起拍到地上。
現在也算是給張昆留了一些情面。
“李權,你非得跟我翻臉是不是?告訴你,今天我過來參加你的婚禮,可是給足了你面子。為了這么個送外賣的朋友,得罪我這個生意合作伙伴,值得嗎?”
張敏強仍在噴著酒氣,耍著酒瘋。
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快步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對著張敏強的后腦勺就是一下狠的。
“哎喲,哪個王八蛋打我?”
張敏強怒罵著回頭查看是誰敢打他。
結果這一回頭。
又是一下狠的。
然后耳朵被揪住了。
“啊喲啊喲,爸,您輕點,輕點…耳朵都快被您擰斷了!”張敏強呼痛的同時,連連告饒。
“還知道痛嗎?叫你給老子惹是生非。給我回家面壁思過去,酒醒了后,趕明兒給我向李院長、何董事長道歉。”
張昆在兒子面前,很有威嚴。
揪著張敏強的耳朵,愣是把人往外拖。
“你個小王八蛋,沒看到大華連鎖藥店是怎么死的嗎?就是章董事長的兒子惹了李院長。你想要坑爹,那就給我滾回家跪榴連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一個個捧腹大笑。
原本婚禮上的鬧劇,變成了喜劇。
李權與蘇菲都笑了。
韓東的氣也出了,同樣露出了笑容。
“東子,送外賣是個很好的工作,你先送著。多積累經驗。我準備開一家同城配送藥品的零售公司,正好需要熟悉魔都的路線,又懂得醫學知識的專業人才。到時候還得請你來挑大梁。”
李權笑著對韓東說道。
快餐業務極度發達。快遞業務同樣發達。
唯獨藥品同城配送這一塊,幾乎還是一片空白。
不是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而是缺乏這方面的專業人才,那些資本大鱷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讓他們在市場差不多還是零的時候投資,他們才不會干。
就像以前的共享單車,當它有人開始做,并且在國內迅速發展時。各大資本紛紛出手,都跑出來瓜分蛋糕,爭奪市場。
“這,這是真的嗎?”
韓東激動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有很多病人,生病以后,因為種種原因不方便出門買藥。有時候,如果病人得了急病,家里又沒有人陪護的情況下,很容易死亡。
如果我們真的能把藥品急送這個業務做起來,病人發病后,再也不必擔心家人沒在身邊。
只需一個電話打過去,立刻就能有專業送藥員把藥品送上門。
并且可以根據病人的情況,給出下一步建議。
服藥后直接在家里休養就行,還是需要前往醫院救治,都能做到精準、專業。”
李權把自己的大致想法說了一下。
手里面有了大量資金后,李權想要做一件什么事情,也就變得空易了許多。
小插曲過后,李權繼續與蘇菲一桌桌敬酒。
每敬一桌,賓客們出于尊重,都會站起來舉杯。
可是當李權敬到何有龍旁邊那一桌時,為頭的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卻是一臉倨傲的坐在那兒。
甚至當李權舉杯敬他們這一桌所有人的時候,此人仍然低著頭只管吃菜。
李權心中暗自納悶,這名中年男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穿得花里胡哨不說,還把頭發染了一部分黃色。
李權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不記得這樣一個人物。
難道又是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還真有這種可能。
因為李權現在已經出名了,難免有一些想要巴結他的人,主動上門喝喜酒。
“小李是吧?”
中年男子抬頭淡淡的瞥了李權一眼。
“聽說你不但是惠爾醫院的院長,還研制出了多個藥方,是炎黃藥業的大股東之一?”中年男子把李權的底細摸得很清楚。
此人說漢語時,居然顯得有些拗口。
有著外國人的說話味道。
“請問你是哪位?”
李權對這名男子顯然有著一絲不滿。
因為尊重是相互的。
此人不但在李權敬酒時無動于衷,擺著一副臭架子,坐在那兒。
更是一口一個小李的叫著。
分明就是心存輕視,瞧不起李權。
“自我介紹一下,華夏藥品外貿公司的董事長袁波。”男子原來是個做藥品外貿生意的,怪不得會主動趕來參加李權的婚禮。
“袁董事長找我有事?”李權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準確的說,應該是你與何有龍有事找我才對。”袁波依然一副倨傲表情,口氣也是很大。“我就明說了吧,我知道你們炎黃藥業生產的藥物,目前并沒有在海外銷售。當然,神農集團嘗試過,但是失敗了。
在國外想要賣藥,如果沒有過硬的關系,壓根不會讓你賣。
我有這方面的資源,不知道小李子是否愿意談談合作?”
袁波相信李權不會與錢過不去。
他用輕描淡寫的隨意語氣問道。
“做外貿嗎?很抱歉,我已經與另外一家公司合作了,所以不可能再與你們公司合作。”李權已經把這一塊的業務外包給了蕭紀。
反正到時候有錢大家一起賺。
“哦,國內做外貿藥品的公司本就不多,有資格的就那么幾家。不知道你們與哪家公司合作呀?”袁波問道。
“這是商業機秘,無可奉告。”李權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也就沒有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