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必你就是施老頭經常提及的那個李權吧?”彭真打量著李權。
“讓前輩見笑了,正是晚輩!”
李權仍然把姿態放得很低。
“哼,態度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醫術咋樣?聽說你懂得望診之術?”
彭真看向李權時,眼中分明透著一絲輕視。
像極了一個挑刺的人。
“略知一二。”李權的目光盯著彭真。
“那好,你給我看看。只要你能看出個子午卯丁,那我就對你剛才的冒犯繼往不咎,做為一位長輩,還會給你一份見面禮。”
彭真瞇著眼睛道。
“這…”
李權有些遲疑,并沒有立刻答應。
“少在這里扭捏作態,趕緊看。對于一位中醫來說,能夠通過切脈給人查出病灶,這不算本事,而是基本功。只有通過望氣色神態,便能知道一個人有病沒病,病在哪,那才算本事。”
彭真雖然有故意挑刺的意思,但是說得很有道理。
中醫也像風水先生一樣,分為三六九等。
風水先生的等級劃分有一句順口溜。一等先生觀星斗,二等先生看水口,三等先生滿山走,四等先生顧飯斗。
什么意思呢?
只要抬頭看看天空的星辰,便能知道某塊地的風水是好是壞,這是上等風水先生。
如果通過查看周圍的水口、來龍、去脈,便能定穴,那是二等風水先生。
至于那種拿著個羅盤滿山跑的風水先生屬于第三等。
最差的就不必說了,連混飯吃都困難。
中醫同樣可以分為幾個等級。
最厲害的中醫,只需要望別人一眼,就知道這個人病沒病。次一點的醫生,給病人切脈、聞診后,能夠診斷出病情。
最差的就是連脈都把不好,只會治一些簡單的病。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
上醫醫未病之病,中醫醫欲病之病,下醫醫已病之病。
通常來說,想要給人治病,你首先得把這個人的病因診斷明確才能開方子。
中醫里面最難的不是切脈,而是望診。
李權的望診術早就達到了大師境,彭真想要刁難他,那是自取其辱。
“彭前輩真要我說?”李權淡淡的問道。
“直說無妨!”
彭真倒要看看李權能夠說出些什么來。
施貴也是期待的看著李權。
“您長著兩顆心臟,耳朵是聾的,右腿齊膝蓋處而斷,裝的應該是假肢。”李權一口氣把自己望診所得的結果全說了出來。
他每說一句,彭真與施貴的臉上就會多出一絲訝色。
彭真怒瞪著施貴吼道“施老頭,是不是你把我的情況告訴了這小子?”
施貴翻了一個大白眼珠子。
“我與這小子就只見過一次面,他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情況?”
施貴與李權確實只見過一次面。
兩人聊的并不多。
“那他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彭真猛地一推,兩人同時往后退開。
強大的勁氣在圖書室內形成了一股颶風,不過兩人都很有分寸,對力道的掌控妙到毫巔。那些四散的勁氣并沒有破壞圖書室內的物品。
“彭前輩不必懷疑施前輩,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說一件您的隱秘情況。相信這個缺陷,您絕不可能告訴施前輩。”
李權的目光閃了閃,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
“你說。”彭真的目光再次盯住李權。
“天閹!”
李權輕吐兩個字。
只見彭真的臉色大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再不說話。
過了十幾秒,正當李權充滿擔憂,想著該怎么安慰對方時,彭真緩緩抬起頭,目光復雜的看向李權。
“小子,你果然有兩下子。本人說話算話,這本書送你。”話落,彭真隨手一拋,一本青色獸皮封面的古籍向李權飛了過來。
他伸手接住。
只見書的封面已經磨得發亮,隱隱還能看到上面寫的幾個大字。
“彭氏長壽秘法。”
這本醫書居然是彭氏長壽的秘密法門。
李權拿著這本書,心中異常激動。
哪個不想長生不死?
特別是李權這種擁有超強本領的人,賺到的錢花都花不完,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享受。
他還真舍不得死。
“小子,還不趕緊道謝!彭真這家伙,一直視這本書如珍寶,我多次想要借閱他都沒有答應。現在卻給了你。”
施貴在旁邊很是羨慕的說道。
“謝謝…”李權的話還沒說完,彭真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
這等人物,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李權知道彭真為什么悄無聲息的離開。剛才把彭真的隱私揭露出來,讓對方十分尷尬。
一走了之,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手中的古籍,李權的心頭除了愧疚外,充滿著濃濃的好奇。
他很想知道,彭祖真的可以活八百年嗎?
人,難道真的可以長生不死?
彭祖這一脈,是不是個個都學會了彭氏長壽秘法,然后人人都可以活上幾百年,上千年?
“說好的比試完了一起喝酒,你個老彭也太不地道了,說走就走。”施貴抱怨道。
“施前輩,對不起,都怪我一時失言,把彭前輩給氣走了。”李權趕緊道歉。
“這事不怪你。彭真的心靈也沒有那么脆弱。他是一個苦命人,身體受到的傷害常人難以想像。可以說,換作普通人,早就自殺無數回了。
彭真卻一直身殘志堅的活著,而且活得很精彩,特別叫人欽佩。”
施貴對這位老朋友的評價極高。
李權感到特別好奇,這個世界上長有兩顆心臟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至于雙頭人,他倒是在新聞上見到過。
“施前輩,本來打聽別人的事情有些不地道。但是我還是想要了解一下彭前輩的事情,他的實力那么強大,是誰能夠把他傷害成那樣?”
耳朵聾的,腿也斷了一條,甚至連男人的命根子都失去了。
到底是什么樣的敵人,才能如此殘忍?
下此毒手。
“說出來也沒什么,彭真的父母屬于近親結婚。他的爸爸娶的是一位表妹。后來生下彭真時,是個雙胞胎,兩個男孩。只是兩個雙胞胎的身體是連在一起的,兩個人有著三條腿。另外兩條腿屬于彭真的哥哥。
然后彭真生下來的時候,耳朵就是聾的。
但是他非常聰明,可以通過看別人的嘴唇變化來推斷出別人說的話。
彭真的媽媽生他們的時候,因為難產,不幸去世。
臨終前,他們的媽向床邊的丈夫提了一個請求,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兩個孩子活下去。如果可以,讓醫生給兩個孩子做分離手術。
事實上,你也知道,即便到了醫療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連體人的分離手術,成活率極低。
可是,如果不分離的話,兩個人都活不了多久。
連體人隨著不斷長大,因為他們的器官有一部分是共用的。身體也是長在一起,包括胸腔等。
所以長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情況。
只要其中一個人死亡,或者重病,另一個人必定受到影響。
當時,彭真與他哥哥剛出生只有兩天,就出現了嚴重的感染。當時的醫療條件還很落后。醫生直接告訴彭真的父親,兩個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彭真的父親聽了后非常著急。
妻子因為難產逝世,他本就萬分悲痛。要是兩個兒子也死了,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
他帶著兩個孩子到了當時最好的一家醫院,央求醫生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救救他的兒子。
后來,醫生禁不住彭真父親的苦苦哀求,答應盡全力試一試。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給兩個連體嬰做分離手術。
經過檢查后,醫生很遺憾的告訴彭真的父親,兩個孩子的心臟是長在一起的,還有其它一些重要器官、血管,也存在著共用的情況。
如果堅持要做分離手術,那就只能盡全力保其中一個。
彭真的父親猶豫再三,最終沒辦法,只能含著淚答應了。醫生也知道這個男人很可憐,抽調了全院最精干的醫療團隊,開始做分離手術。
最終,經過醫生的努力,彭真得以幸運存活下來。他的哥哥,直接沒了。”
施貴說起彭真的不幸遭遇,唏噓不已。
李權聽完以后,同樣感嘆,命運對于有些人,真的太不公平了。
他們從一出生,就要接受命運的審判。
彭真就是其中最慘的人之一。
現在,李權終于明白彭真為什么會有兩顆心臟,為什么耳朵是聾的,腿也少了一條。為什么身體會有重大缺陷。
其實,彭真能夠存活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跡。
“好了,不說彭真的事情了。小子,那本《內經》殘卷這么快就看完了?”施貴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因為有著您的筆記,我可以省去許多苦功,這才能在幾個月時間內看完。”李權看這本內經殘卷,花的時間確實不少。
不過他說用了幾個月時間,多少有些夸張。
問題是,現在告訴施貴幾個月把那本內經殘卷看完了,施貴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李權告訴對方,我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不到就把它讀完了,施貴怕是會被嚇出心臟病。
“行吧,看完了這本內經殘卷,相信你能夠有著不小的收獲。對人的精氣神有了更深的理解與認知。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尋找扁鵲的《外經》。它們各有各的用處。
內經主精氣神,外經主經絡,營衛氣血。
可惜扁鵲外經早已經佚失多年。不過根據種種線索,這本書很可能仍然存于世間。它有極大的可能流落到了國外。
當年的戰亂給我們華國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被那些侵略者搶走的寶物、文物,重要典籍,難以計數。
你將來要是有能力,可以想辦法把那些流落到海外的重要典籍,文物收回來。”
施貴語重心長的跟李權說著這些事情。
他可能知道了李權現在發展得很好,擁有了很高的社會地位與財富。
“施前輩請放心,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努力完成這件事。”
李權研究的多種藥物都準備出口到國外銷售。
到時候肯定可以賺到難以想像的巨額財富。
有了錢,也就有機會把那些流落海外的文物、重要古籍買回來。
至于那些不重要的典籍,比如《金瓶梅》之類的書籍,那就沒必要買回來了。
反正很多老外都喜歡那一類的書籍。
“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施貴揮揮手,趕李權離開。
“那我下次再來看您。”李權很識趣,告辭離開。
回到車上,蘇菲好奇的盯著他手上拿的那本獸皮古書。
“權,你送了厚禮,那位施貴前輩又回贈了你一本醫書?”蘇菲知道,李權特別喜歡收集古醫書。
“這可不是施前輩送我的,而是另一位彭前輩送的。等到有時間了,我得好好拜讀這本書。”李權把書收了起來。
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天色漸暗,必須趕緊回家才行。
從縣城到鄉下老家,大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估計要到晚上七點多才能回家。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車窗。
李權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個染著綠色和紫色頭發的青年,二十歲左右。
穿著破洞的牛仔褲,耳朵打了孔,戴著大耳環,衣服上有著幾根大鏈子。整個人打扮得像個妖怪。
這是典型的非主流,腦殘黨。
“權,不用理這人。剛才我坐在車里等你,覺得悶,就下車走走。然后這個人跑過來糾纏,我就躲上來了。”
蘇菲也修煉了五禽戲吐納法,明明有著不弱的實力,徒手放倒三五個成年大漢絕對沒問題。
可是她太過老實,對這種青年混混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直接甩兩個大耳刮子,一腳踢飛就行了。
李權得了一本彭氏長壽秘法,心情不錯,也就沒有下車收拾這個綠毛。
對方見得李權不敢放下車窗,還以為李權怕了。
于是變得更加囂張,居然用力拍打車窗玻璃,然后用力拉車門的把手,想要打開車門沖進來。
李權按了按喇叭,發動汽車,不準備理會這個綠毛。
誰知這個綠毛見得他想開車離開,直接跑到車頭前面站定,一副你有種就壓死我的囂張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