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猶豫了一下,勉強點頭答應。
幫病人注射這種含有共生菌的原生態液體,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是萬一發生意外,到時候誰都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霍金教授的孫女這么快便出現了神經中毒現象,那是因為她還很小。
身體各方面的機能發育尚未成熟。
所以要比成年人更容易受到噬血真菌的排泄物毒害。
這也是為什么嬰幼兒的食品、用品,都有著近乎苛刻的安全檢驗標準。因為一些對于成年人來說,不會造成傷害的毒素劑量,對嬰幼兒卻有可能致命。
李權給霍金教授的兒媳婦注射了共生菌以后,嚴密觀察著她的反應。
如果出現很強的不良反應,肯定要想辦法立刻救治。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很幸運,無論是霍金教授的孫女,還是兒媳婦,都很安全。
李權給她們注射了管狀蠕蟲體內的共生菌以后,她們的病情出現明顯好轉。
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她們應該很快就能痊愈。
李權是最早注射共生菌的人,他現在已經感覺與正常人沒有太大區別。皮膚上的無數裂紋,已經有絕大部分愈合了。
能夠這么快恢復,可能也與他的體質遠強于常人有一定關系。
病房內,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每一位病人都看到了生的希望,李權等人注射共生菌后得以迅速恢復,讓大家都看到了顯著的治療效果。
時間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天。
李權原本被顛倒的作息時間,已經得以自動糾正。
他沒有再出現白天昏睡的情況。
葉茹的昏睡時間也已經明顯縮短。
霍金教授的兒媳婦、孫女,病情都有明顯好轉。
特別是霍金教授的孫女,昨天受到神經毒素侵害時,痛得亂打滾,不斷慘叫。今天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情況,精神狀態也明顯好轉了許多。
實驗室的研究比想像的要更慢一些。
科學研究本來就屬于慢工出細活。
必須一步一個腳印,絲毫不能馬虎。
有可能一個小環節出現問題,研究時間延長一兩個星期都很正常。
這時候,三位最早感染的古董商人,情況又開始出現變化。
原本吃了胡蘿卜以后,他們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可是胡蘿卜只能減緩病情,主要緩解皮膚開裂,對噬血真菌并不會造成實質傷害。
這相當于華國歷史上的清朝晚期,一味的想著賠白銀、割讓國土來喂飽外國侵略者,一點都不現實。
會議室內,何領導、吳兆興院長、趙海堂專家等人,一個個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實驗室還沒出結果嗎?病人恐怕已經等不及了。”何領導的語氣很是沉重。
“我們疾控中心的科研人員研究觀察時,發現管狀蠕蟲體內的共生菌多達一百多種。其中能夠消滅噬血真菌的細菌有兩種。一種是食甲烷細菌,一種是尸腐細菌。可是我們使用小白鼠做實驗時發現,白鼠對這種噬血真菌有著很強的免疫能力。
它們能夠與噬血真菌很好的共生共存,不會出現明顯的不良反應。
后來我們換成了兔子做實驗。這回倒是沒有再出現上述的問題。
不過經過實驗后發現,把單獨培育出來的食甲烷細菌植入兔子體內后,效果不明顯。第二天檢測免子的血液中噬血真菌的含量,并未降低。
然后又單獨植入了尸腐細菌。植入后十二小時,免子出現倒地、抽搐、流涎等現象,十三個小時后,兔子死亡。
經過解剖尸檢,發現兔子的臟器有著不規則的多個出血點。”
疾控中心的舒主任把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
不然別人還以為疾控中心的人員是吃干飯的,連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
只有親歷了研究過程,才能明白其中有艱辛。
“也就是說,現在仍然未能研究出可靠的結果,對嗎?”何領導面沉如水。
“可以這樣說!我建議讓李權院長通過視頻會議的方式,一起參加討論。如果不能找出其中的問題,那就讓李院長給病人注射原生態的共生菌。”
舒主任的老臉一陣發紅。
困難確實存在。
只是李權都已經把治療的藥物找出來了,他們只城要研究出哪一種共生的細菌能夠消滅噬血菌,這么多天,卻沒有一個結果。
他的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已經提前邀請李權參加這場會議。不過由于他感染了噬血真菌,所以不能到會議室,只能通過視頻電話的方式參加這個會議。”
何領導的話音剛落,一塊電子屏幕打開,上面顯現出李權那張清秀、師氣的臉龐。
“各位領導、專家好,我很榮幸能夠與大家一起參與討論。剛才疾控中心的舒主任描述了研究遇到的困擾,我都聽到了。我認為單獨的一種共生細菌無法消滅噬血菌,應該與五行相生相克是一個道理。
食甲烷細菌與尸腐菌,能夠殺死噬血真菌。
但是它們卻不具備單兵作戰的能力。
食甲烷細菌可能還需要其它細菌幫它提供能量。而尸腐菌本身會對人體造成致命傷害,導致內臟出血、腐變等。這就需要一些益生菌來監督它。讓它只負責殺死噬血真菌,而無法對人體造成破壞。”
李權侃侃而談,腦洞大開,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舒主任聽了李權的分析后,不禁眼睛一亮。
一拍腦袋。
“哎呀,我們怎么沒想到這些原因呢?李權院長今日一席話,讓我受益匪淺。”舒主任把李權捧了捧。
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自找臺階下,還是真心佩服李權。
“李院長,照你這么分析,注射原生態的共生菌反而是最好的。看來,我讓疾控中心深入研究,變成了化龍點睛,有些多余。”
何領導做著自我批評。
因為他的謹小慎微,讓病人的治療延遲了三天。
“不不不,疾控中心的研究非但不是多余,反而非常有必要。只是研究的時間太短,還沒能找出真正的原因。我認為疾控中心的研究可以繼續,把所有的共生菌關系理清楚,對以后借助細菌消滅真菌,會有很大的幫助。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得上。
至于感染的病人,包括我在內,已經有四人注射過原生態的共生菌,都沒有出現嚴重不良反應。為了不延誤病人的救治,我建議立刻為所有感染者注射原生態共生菌。”
李權這番話說得很漂亮。
給足了何領導、舒主任等人的面子。
而且還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故意拍馬屁。
事實上,李權也不是故意拍他們的馬屁。只是覺得能夠理清楚那些共生菌的關系,將來說不琮會有大用處。
“李院長年紀輕輕,見識、智慧、醫術,均是極為出眾。就依你的意見,立刻為所有感染者注射原生態共生菌。這件事,恐怕還得由李院長親自操作才行,別的醫生沒有經驗,對注射劑量很難把握。”
何領導對李權說話的聲音,十分溫和。
果然是花花轎子抬人,人人喜愛。
李權給他留了面子,他自然對李權充滿好感。
“行,我立刻給所有感染者注射。”李權點頭答應。
一眨眼就是八天過去了。
李權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健康。
所有的感染者,經他治療后,差不多都已經恢復健康,并且達到了出院標準。
不過出于安全考慮,要求病人們繼續隔離觀察。
因為這種噬血真菌有一定的潛伏期。
沒有發病時,很難檢測出來。
現在總共都只有三百人左右被感染,算是一個很小的數目。
如果把這批人放出去,萬一其中有人仍然攜帶著噬血真菌,然后擴散感染給其它人,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李權給這么多人治病,他的墓病專治不斷賺取著技能點。
從入門境界,一步步提升到了小成境界。
不過距離大師境,還有不小的距離。
呆在這里隔離的日子,閑暇時,他會看書來打發時間。
通過這件事,李權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葉茹對他也是更加敬佩。
早已經把他當成了心目中的偶像。
這些天,她與李權朝夕相處,兩人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密切。
李權給病人治病,她就幫著從管狀蠕蟲體內抽取原生態的共生菌。李權坐在病床上看書,她也跟著看書。
偶爾遇到不懂的,還會請教李權。
對于這個漂亮的女徒弟,李權也是格外溫柔。
這次幸虧在最后關頭學會了墓病專治醫術,否則他與葉茹都有可能客死它鄉。
經歷過生死之后,李權變得更加沉穩、睿智。
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又是七天時間過去了,所有感染者終于可以結束觀察期,離開這座‘囚牢’。
李權早已歸心似箭。
這些天,他在京城隔離治療,雖說可以與蘇菲、父母通電話,但是他一直把自己的事情瞞著。
總是瞞著肯定瞞不住。
也是時候回去了。
估摸著李權買下的那棟別墅已經裝修完畢,這次回去,也是時候向蘇菲完婚,把終身大事搞定。
臨出發前夕,何領導與醫療系統的多位重要領導都親自接見了李權。
對他這次立下的大功,給予高度贊賞。
何領導更是緊緊握著李權的手,充滿不舍道。
“李權同志,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京城恐怕都要大亂。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感染噬血真菌而喪命。你的巨功,我已經給你報上去了,嘉獎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會下來。你這次回了惠爾醫院后,安心工作。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其實嘉獎對于李權來說,并沒有那么看重。
半個多月前,參加全國醫學技能比賽,他就已經嶄露頭角,讓很多的名醫、專家都記住了他。
這次治療噬血真菌引發的傳染病,他更是獨攬巨功,名揚京城。
也一舉確定了他在醫學領域的權威地位。
那些個京城的專家、教授們,紛紛主動請求加他為好友,建立聯系。
李權的人脈關系,得以擴展了十倍都不止。
臨登機前,有人在身后呼喊他的名字。
“李權,李院長…”
李權扭頭查看,只見穿著黑色風衣,把高挑、苗條身材完美展露的皇甫清雪,趕過來送他。
這個小妞,高傲得緊。
醫學技能比賽時,輸給了李權,她可是一直不服氣來著。
沒想到現在會趕過來送自己。
“院長,您的女人緣真是不淺呢!”葉茹笑著打趣道。
“咳咳…小孩子別亂說話。”他可是葉茹的師父,又是她的領導,倒也有資格倚老賣老,拿身份壓一壓她。
“哼,人家哪里小了?”她不滿的嬌哼著,挺了挺胸膛。
皇甫清雪的一雙鳳眸盯著李權。
“李院長,之前我們有所誤會,我向你說聲對不起。我爸讓我邀請你加入中醫協會,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原來這個驕傲而又高冷的小妞是有事相求。
怪不得會主動給李權道歉。
中醫協會的地位遠低于醫師協會,她邀請李權時,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明明很想要李權加入,卻又不肯說出求李權加入之類的軟話。
看著她輕咬朱唇,長發迎風飄動的倔強模樣,李權感到有些好笑。
“告訴你爸,如果想要讓我加入,除非給點好處。比如讓我當他的女婿,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李權這么說,純粹就是逗一逗這個傲矯的小妞。
皇甫清雪雖然很漂亮,但是李權已經有了蘇菲,根本不可能再考慮她。
“你休想!”
她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美眸中噴涌出怒火。
這個可惡的流氓,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她這個中醫協會的副會長,低聲下氣的親自邀請他加入,他居然還想要打她的主意。
這讓皇甫清雪極度憤怒。
“不答應拉倒!我走了,不必送!”李權揮揮手,轉身就跟著登機的客人走上了舷梯。
“你,你個混蛋,有什么好囂張的,我中醫協會有你不多,無你不少,你愛入不入。”皇甫清雪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活活把李權咬死。
李權的身影消失在機艙口。
他能想像出皇甫清雪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