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長繞了這半天,原來是想要這返點的錢呀,五個點,全返給你。然后科室的醫生怎么分配利潤,你自己搞定。”
張秘書顯然是誤會了。
“張大秘書覺得我像是缺錢的人嗎?那五個點,你這樣分配,給到三個點給金副院長,剩下的兩個點獎勵給開藥的骨科醫師。”
李權氣得直喘粗氣,這個張秘書也太瞧不起人了。
表面上對他恭敬、崇拜,沒想到卻把他當成了這種人。
“咯咯咯!”
“李院長挺在乎我怎么看您嘛!額外返點的事,您這位炎黃藥業的大股東都已經下了命令,我們肯定會按照您的命令執行撒!”
張秘書在他面前越來越不矜持。
撕開了曾經的高冷面紗后,她與李權的私交更密切了一些。
“張秘書,女人在男人面前太輕浮,你知道會怎樣嗎?”李權的嘴角微揚。
“怎樣呀?難不成你還敢把我給吃了?”她似乎挺享受這種與李權摩擦、斗嘴的感覺。
“不怎樣,就是要小心嫁不出去!再見!”
李權知道她該氣急敗壞的罵人了,趕緊搶先掛了電話。
估計張大秘書此刻肯定是吹鼻子瞪眼,氣到抓狂。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放肆。
與張秘書談完了以后,李權心里這回有了底。
分三個點給金副院長應該是不錯了。
畢竟手底下的羅文浩等人也要養家糊口,李權肯定要雨露均沾。
時間過去這么久,估摸著金副院長的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
去看看他,給他送個臺階,把這個梁子給解了。
以后也好開展工作不是。
一路不緊不慢的來到了教學科研大樓,徑直到了金副院長的辦公室。
“咚咚咚!”
李權在外面禮貌的敲門。
“進!”
金副院長的聲音聽上去,余氣未消。
李權開門的一瞬間,看到金副院長仍然黑著一張臉。不過當對方看到李權來了以后,臉上明顯露出驚詫表情。
“金院長,聽說你這里的茶特別好喝,特意跑過來蹭一杯茶。”李權反手關上門,坐到了金副院長的辦公桌前。
“我這里沒茶,只有水。”金副院長顯然還在生著悶氣呢。
這么大個人,被李權氣哭了。
短時間沒那么容易順這口氣。
“嘿嘿,我是個農村娃,從不挑食,沒有茶,水也行。”李權既然是登門解梁子來了,自然要帶著個將軍肚。
不會與金副院長計較。
現在他好歹是院長,都已經這么放低身段了,金副院長自然不好意思再做出過份的事情。
他起身親自倒了一杯水放在李權面前。
“我說…真的就只給我喝白開水啊?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骨傷藥的三個點,歸你。”李權開門見山,直接報出了自己帶來的誠意。
哐當!
金副院長手里拿的水杯直接掉在地上。
“你,你說什么?”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權。
“我說剛才來見你之前,我已經幫你爭取到了三個點的返利,由你全權分配。當然,我知道骨傷藥的創收遠遠比不上那些造價高昂的鋼板、鈦合金卯釘等傳統的骨傷藥及治療器械。但是請你相信我,如果別的醫院仍然傲慢自大,堅持不采購黑玉斷續膏。
嘿嘿,我保證不出半年時間,咱們惠爾醫院的骨科病人的求診量,每天兩千人以上,甚至更高。”
李權好整以暇的說道。
惠爾醫院沒別的,就是靠量取勝。
薄利多銷。
“三個點全給了我,那你和臨床科室的醫師怎么辦?”金副院長管的就是藥品采購,自然知道返利的點低一點的僅有兩個點,高一點的是三個點。
很少有五個點的藥。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本人不差錢,臨床科室我給他預留了兩個點,應該夠他們分了。”
李權很坦率。
大家都是醫院的高層,不是什么普通人,說話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真誠,反而可以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哎哎,金院長你干什么去啊?”李權剛說完,金副院長轉身就走。
李權趕緊叫住他。
可是金副院長并未理會,而是邊走邊答道“李院長不是想喝茶嗎?我記得我還有一小包大紅袍來著,我得找找看。”
李權聽得此言,不由哈哈大笑。
他知道,與金副院長的梁子算是解開了。
兩人重歸于好。
成年人鬧了矛盾,只要沒有殺父、奪妻之類的深仇大恨,給點利益就能很好的化解矛盾。
“我這個茶葉可是專門托人買來的,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吃,專門用來招待貴客。”
金副院長像是寶貝似的從一個檀木盒子里取出一小包用錦緞包著的茶葉。
保存高級茶葉,基本上沒人使用金屬盒子、塑料盒,而喜歡用純天然的木盒。
木頭本身有著透氣的屬性,用來存放高級茶葉,能更好的保持它們的原汁原味。
很多人只知道酒越釀越香,卻不知道茶葉也是留存的時間越長,越濃郁,越有味道。
懂茶的人,往往愿意花高價收購那種留存了幾十年的好茶。
傳聞在唐未宋初年間,正值四處戰亂。
真龍天子趙匡那時候還只是剛追隨后周世宗柴榮不久。有一次帶兵打仗落敗,然后落荒逃到了一戶當地百姓家躲藏。
為了逃過敵軍的搜捕,他躲在哪里呢?
躲進了這戶人的家的灶膛內。
由于又累又餓,早已經疲憊不堪,再加上灶膛內尚有余溫,他躲在里面很是舒服。縮成一團,很快便睡著了。
等他一覺醒來,搜捕他的敵軍早就不見了蹤影。
此刻他腹內空空,饑腸轆轆,就想要弄點吃的。
沒等他從灶膛內鉆出來,主人家準備過來燒火做飯。然后看到灶膛內躲著一個人,像蛇一樣卷成一團。女主人差點沒被活活嚇死。
她尖叫著就要喊人。
趙匡不禁大急。
好不容易躲過了敵軍的搜捕,這要是把敵軍引回來了,那不就完了嗎?
他連忙哀求那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小嫂子,別怕,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落難,被敵人追殺,無奈之下才躲在你們家的灶膛內。
那個女人看著從灶膛內爬出來的趙匡生得英俊高大,相貌堂堂,頓時好感大增,信了幾分。
兩人交談之下,相談甚歡。
趙匡向她討點吃的。
這戶人家很窮,女子把存米的罐子搬出來,這才倒出一點點米。
趙匡一看這戶人家這么窮,然后得知她還有一位臥病在床的老父親。趙匡更加不好意思再吃她家的那點少得可憐的食物。
他改口讓女子給自己一杯水喝。
女子為了表示熱情,燒了一鍋水,給他泡了一鍋的茶。
泡茶的時候,女子就只放了一片茶葉到鍋里。
趙匡看得好奇。
這戶人家也太窮了吧。泡一大鍋水的茶,才放一片茶葉。
那片茶葉放進去,沒過多久,只見整鍋的水都被染成了茶紅色。
趙匡這才明白扔進去的那片茶葉絕非凡物。
女子讓他盡管喝,食物確實沒有多的,但是茶水管夠。
趙匡試著喝了一口,入嘴略顯苦澀,片刻后卻又龍舌生津,唇齒留香,只覺得回味無窮。
他禁不住喝光了一整杯,頓時感到腹中的饑餓消除了不少。
同時這茶似乎還有著提神醒腦的作用。
兩杯茶下肚,他不但不覺得餓,反而渾身充滿了力氣。甚至就連多日來的胸口悶痛都減輕了不少。
一片茶葉泡一鍋水,能有這么好的效果,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趙匡向那名女子打聽這茶葉的來歷。
原來,這茶葉是女子家祖上傳下來的。已經有一百多年了。
她的姥姥那一代,家境顯赫,到了爺爺手里,開始沒落。
到得她這一代,更是連飯都吃不上。
家中能當的都當了,就只剩下這一包茶葉。餓了的時候,泡上一片,可以抗餓。
趙匡覺得這包茶葉定不是凡品,當即用身上的錢買了下來。
這包茶葉即便后來趙匡黃袍加身做了皇帝。仍然被他視若珍寶。這也是后世被茶道愛好者們視之為茶中珍品的大香陳茶。
屬于紅茶的一種。
它的名氣可能不如武夷大紅袍,但是屬于茶中極品。
也正是從那個時代開始,陳茶如陳酒佳釀的說法才慢慢流傳開來。
“李院長,你嘗嘗!”
金副院長沖泡好以后,請李權品嘗。
李權淺嘗一口,眉頭與鼻子皺成了一團。這個茶太苦澀了。
“怎么樣?好喝嗎?”金副院長看著李權的表情,笑著問道。
這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露出笑容。
“嗯,大紅袍不愧是皇帝喝的貢茶,味道與普通茶葉大不相同。初一入口苦澀到舌根發緊。多喝幾口,又有著濃郁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李權雖然不懂茶,但是肚子里好歹有點墨水。
倒也把這個茶的特點給夸到了位。
“哈哈,李院長要是喜歡喝,以后歡迎常來。我會一直給你備著。”
金副院長開懷大笑,心中的那口悶氣早就散了。
兩人握手言和,重修于好。
經過這一次的矛盾,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關系反倒比以前密切了許多。
李權一邊品著茶,一邊認真了解金副院長帶領的教學科研室的困難。
以后想辦法幫助解決。
兩人越聊越投機。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金副院長越聊越歡。可能終于找到了一個倒苦水的人。
正聊著呢,李權的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是羅文浩打過來的。
“羅醫師,有什么事嗎?”李權上午剛去中醫骨科呆了好幾個小時,并且在抖音上向所有粉絲公布,他又回到惠爾醫院工作了。
歡迎有需要的骨科病人前來惠爾醫院的中醫骨科找他治病。
難道有病人聞訊趕來求診?
羅文浩肯定是遇到事了,才會打電話給他。
“院長,從下午開始,陸續來了不少骨科病人求診。這里有一位病人的情況十分特殊,要請您過會診。”羅文浩這是遇到搞不定的病人了。
“行,我馬上過來。”
李權掛斷電話后,匆匆趕過去。
只見一位十五六歲的男孩,躺在急救床上,他的父母滿臉焦急的陪伴在旁邊。
“院長,就是這位病人。他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然后腰椎骨痛得厲害。已經無法坐立。家屬嚇壞了,打急救電話,由救護車運送至我院急診科。然后轉到我們中醫骨科診治。”
羅文浩見得李權趕到,心頭大定。
趕緊把情況說了一遍。
男孩的父母剛開始看到趕過來的李權年輕得不像話,本來還有些懷疑李權的醫術水平。
現在聽得羅文浩稱呼李權為院長,他們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心頭的疑慮也淡去了許多。
“做過檢查了嗎?”李權問道。
“暫時還只做了一個腰部的X線檢查。顯示腰椎骨并沒有明顯裂傷、骨折或關節脫位。”
羅文浩把檢查結果拿給李權查看。
李權接過看了看,他發現病人的腰椎關節間隙,明顯要比正常人狹窄一些。
“候小年是吧?”
李權看了一眼檢查單上的姓名,詢問這個十五六歲,滿臉痛苦表情的男孩。
“是我!”
男孩能夠答話,說明可以正常溝通。
“我先給你把把脈。”
李權蹲下身,為病人把脈。這位病人的脈像很奇怪,感覺特別急。而且時強時弱。
診脈結束,他發現病人的肺部、腰椎骨均有問題。
“你最近有哪些癥狀?比如腰背部疼痛等等。”李權開始問診。
“最近?是指我摔傷以后嗎?”男孩反問道。
“不,我是問你沒有摔傷以前,至少推前一個星期的身體異常癥狀。”李權一臉嚴肅。
“嗯…容我想想,好像除了咳嗽,并沒有別的明顯癥狀。這個與我摔傷有什么關系嗎?”男孩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李權。
他的父母本就對李權有所懷疑,現在更加覺得李權有些不靠譜。
他們本來就是從急診科轉過來的病人,壓根不知道李權的名氣。
“你的病不是摔傷的,而是本來就已經存在。”李權很肯定的說道。
“這不可能。我睡覺之前還好好的,睡著了以后,摔到地上,才有了現在的癥狀。”候小年滿臉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