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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我那不是自殘,老院長的王道之法

  再往里面看,一張紅木老板桌,高檔的鏤空雕花椅。

  桌布上放著文房四寶。

  現代早已經絕跡的墨硯、筆架、大小毛筆,都在桌上擺著呢。

  走進這間房內,可以感受到濃濃的古風氣息,還有書香氣息。甚至在墻上還掛著二胡、笛子。看得出來,這位老院長是位雅人,興趣愛好廣泛。

  一位頭發蒼白的老人,站在桌前,正在奮筆疾書。

  可以看到有多頁剛剛寫完的宣紙,隨意散落在地面上。

  紙上的字,遒勁有力,如龍蛇起舞,極具風骨。

  有的墨跡未干。

  這位老院長寫的卻是頗有難度的柳體。

  所謂柳體,是指唐朝最后一位大書法家、楷書四大家之一的柳公權的書法作品字的總稱。柳體取勻衡瘦硬,追魏碑斬釘截鐵勢,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體嚴緊。

  一直深受男性書法愛好者的喜愛。

  因為它最能體現出一個男人的鐵骨俠腸與霸氣。

  “二叔,您的字越寫越具神韻了。”

  江院長喚這名老者為二叔。

  江無法也是恭恭敬敬的喊道“二爺爺,您好!”

  江氏骨科醫院屬于典型的家族氏傳承。最核心的醫術,一般只傳江氏本族人。

  別看盧浩也是江氏二代傳人,但是學到的江氏治骨醫術并不多。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比較復雜,面上不能有明顯的區別對待,否則人心就很難凝聚。

  但是像江氏的瓷器接骨術,就只傳江氏血脈的男性子孫。

  即便是江氏血脈的女兒,或者孫女,一律不傳。

  沒辦法,這種傳男不傳女,只傳自家最核心血脈的做法,一直是老祖宗們嚴守的規矩。

  說白了,就是怕核心的武術、技藝、醫術被外人學去。

  也算是古代的一種知識產權保護吧。

  不過那時候沒什么法律保護,只能自己想辦法通過這種方式來保護知識產權。

  “坐!”

  老院長輕吐一字,不慍不火。

  “只要是人啊,就會有各種情緒。高興、悲傷、憤怒…等等。情緒落到筆上,就會成為風格。你憤怒,寫出來的字,它也跟著變得刀光劍影。你悲傷,字也就跟著變得低矮偏窄。你高興得意,字就跟著變得張揚。

  情緒如果是吃進胃里,可能就會變成一種鄉愁。

  如果是落在心上啊,它就有可能變成一輩子都解不開的結。

  所以這人啊,得學會開闊自己的心胸,不要讓情緒主宰了我們的靈魂,甚至是人生。”

  老院長一邊寫字,一邊說著很深奧,富含哲理的話。

  只見老院長取了一張空白的宣紙,筆走龍蛇,在上面寫下一個字。

  “振天,這個字送給你!”

  老院長拿著剛寫好的字走向江院長。

  江院長此刻仍然坐在輪椅上,趕緊恭敬的用雙手接過。

  只見紙上寫著一大大的“靜”字。

  “知道你為什么會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淪落到坐輪椅的地步嗎?就是這心不夠靜。這心一亂啊,就容易出錯。犯錯就要付出代價。”

  老院長字字珠璣,讓人振聾發聵。

  江院長的身體微顫,震驚的看著老院長“二叔,事情您都已經知道了?”他或許沒想到老院長居住在這‘深宮后院’之內,對外面剛發生的事情,卻能了如指掌。

  “不就是與那個姓李的小娃娃比試醫術輸了嗎?多大點事啊!你倒好,人家還沒怎么使力,你就開始自殘了。”

  老院長的話讓江院長羞愧得無地自容。

  站在后面的江無法聽了這話,面皮一陣抽搐,想笑,卻沒敢笑出來。

  老院長這用詞也太貼切實際了,江院長明明就是被李權給氣倒的,卻被說成了自殘。

  “二叔,我那不是自殘,是被那個姓李的小子氣炸了肺!”江院長有些委屈道。

  “行了行了,你若是心靜,他能氣著你半根毫毛?這人啊,煩惱都是自找的。把我送給你的這個字裱起來,掛到你家臥室的墻上,給我好好領悟這個靜字的真正含義。”

  老院長略顯霸氣道。

  “好!我聽您的!”江院長在這位二叔面前,就是個孩子。

  即便他也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仍然只是個孩子。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或許,指的就是老院長這種即便老了,不但沒有老年癡呆、智力退化,反而變得更加睿智、豁達的老人。

  至于那些智力退化到孩子水平,甚至出現老年癡呆等癥狀的老人,更多的是一種親情牽掛。

  對兒女而言,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

  正如一句話說的那樣。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失,人生只剩歸途。

  “二叔,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請示。我老了,已經是有心無力,江氏在我的帶領下已經達到了興盛的頂點。現在馬上就將衰落,我想退位讓賢,把院長的位子傳給恩科,由他接過這根接力棒,繼續帶領江氏骨科奔跑。”

  江院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胡鬧!”

  老院長這一發怒,如猛虎咆嘯,如天雷怒吼。

  江無法嚇得連頭都不敢抬,大氣都不敢出。

  江院長也同樣低著頭不敢說話。

  “眼下江氏醫院聲譽受損,人心惶惶,你這個主帥卻要臨陣退縮。那你叫醫院的其他人怎么想?主帥都逃了,他們憑什么再拼命,再沖鋒?古代戰場上有一條軍規,臨陣脫逃者,當斬。”

  老院長這話可就說得很重了。

  江院長的臉上羞愧表情更濃了幾分。

  頭也更低了。

  “要退位可以,不是現在退。至少要給我把局面穩定了,渡過了眼前這一個難關,再把位子傳給江恩科。不過你可以讓江恩科開始跟著你學習處理各種事務的方法與手段。”

  老院長不同意江院長退位。

  “那…好吧!只是那李權著實厲害,他研究出來的骨藥,可以不開刀不手術,直接治好骨折、骨裂之類的嚴重骨病。這個藥,簡直比外星人的藥物還厲害,直接顛覆了傳統的骨病治療方法。

  他的純中醫療法,高效、安全、實惠,我們根本沒辦法與他競爭啊!”

  江院長提到李權研制出來的骨藥,充滿絕望。

  “你不是讓人想辦法弄到了一些那種藥膏嗎?成分檢測出來了沒有?”

  老院長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幾分。

  坐下來,親自煮茶,給兩人泡茶。

  “藥膏里面有著樹脂等一些干擾檢測的成份。目前還只檢測出里面的三味藥材。不過今天我想辦法竊取到了那個骨傷藥的配方,相信很快就可以仿制成功。”

  江院長都被氣糊涂了,把這事直接給忘了。

  “嗯,那挺好。記住,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想要成就大業,那就絕不能迂腐的恪守成規。惠爾醫院的骨傷藥厲害,我們自己研制不出來,沒關系,想方設法把配方弄到手,到時候不就也有了那等本事嗎?”

  老院長竟然覺得竊取別的秘方,仿制別人的藥物,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一點都不覺得可恥。

  怪不得江氏醫院對付李權時,各種流氓式的手段,層出不窮。

  上梁不正,下梁肯定跟著歪啊。

  “仿制李權的骨傷藥之事,我會加快推進。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仿制成功。”

  江院長想到自己把李權制藥的整個過程都拍下來了,再加上李權拿的那些中藥,都是在江氏醫院拿的,那就更容易查出藥膏的配方。

  這也讓他重新恢復了一絲士氣。

  “仿制李權的骨傷藥,只是其一。你說說,還有別的手段克敵沒有?”

  老院長目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

  這是一只真正的老狐貍,足智多謀,心狠手辣的那種。

  而且行事根本不會講什么所謂的君子規矩。

  能達到目的,就是好辦法。

  “別的手段?”江院長露出思考的表情。“找人讓那個姓李的小子從人間消失?”

  “混賬!咱們江氏一族,行事可以用各種濫招,但是什么時候干過這種掉腦袋的事?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償命。你找人把李權抹殺掉,警察很快就會找上門,到時候順藤摸瓜,直接就能把你這個幕后指使者查出來。

  你要知道,買兇殺人,你是主謀,這可是要判死刑。”

  老院長氣得再次怒罵。

  如果江院長的年紀還小,估計挨板子的可能都會有。

  買兇殺人,虧江院長想得出來。

  “二叔,既然不能請人干掉那小子。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對付他?這次與他比拼醫術,我可是看出來了,他的實力遠勝于我。咱們江氏醫院沒一人是他的對手。”

  江院長用正當的辦法,根本拼不過李權。

  歪門斜道,買兇殺人又不能干。

  那到底還有什么辦法?

  他的智慧有限,實在想不出來。

  老院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看向江無法。

  “無法,你說說,還有什么辦法可以對付那個李權?”

  站在后面的江無法愣了愣,他可能沒想到老院長會向自己提問。

  仔細想了想,他硬著頭皮道“想辦法找人故意陷害那小子,最好讓他身敗名裂。比如收買找他治病的病人,故意整出點事故,讓主管部門罰死他。最好來個終生禁止從事醫療行業什么的。”

  這個辦法很陰險,不過還真有可能成功。

  “你們就不能有點出息嗎?一個想要買兇殺人,一個想要收買病人陷害李權。這些事,一但查出來,你們最終都會引火燒身。而且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辦法。”

  老院長對這些后輩,真的是失望至極。

  一個個專想些歪門斜道的主意,思想很不正派。

  “二叔,您的意思是,咱們要想一個堂堂正正擊敗李權的辦法,對嗎?”江院長問道。

  “不錯!王者伐道,智者伐謀,擁有最高政治智慧的人是王者。你們記住,擊敗敵人最好的辦法,一定是堂堂正正。陷害、謀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會叫人不恥。更有可能激起對手的反搞之心,讓對手的意志變得更加堅強,”

  “兵法中有一句,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策,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以后你們對付敵人或對手,就要多從這個角度去思考。不要一天到晚想著那些歪門斜道的東西。”

  老院長慢慢品茗,教授兩位后輩對付敵人的策略。

  “您的意思是想辦法收買李權,把他挖到我們江氏醫院嗎?這恐怕很難。因為剛才有一位病人,要拿出近五十萬送給李權當醫療費,他慚是沒要,態度特別堅決。也不知道他一個小規培醫生,哪來那么硬的骨氣?一個月才賺兩三千塊錢,那可是五十萬呀。

  換成是我,搶著要還來不及呢。

  可以少奮斗十幾年。

  多好呀。”

  江無法提起這事時,語氣酸得不行。

  同時,他也非常佩服李權的硬骨氣。

  換作一般人,還真的沒辦法拒絕這么一筆合法的巨額收入。

  “世間真正不愛財的人,要我說,一個都沒有。視錢財如糞土,說明那個姓李的小子要么不缺錢,要么有著賺大錢的本事,不想為了錢而毀了自己的底限。”

  老院長分析道。

  還真被他猜對了。

  李權有著賺大錢的本事,同時還不缺錢。

  如果換成是以前,李權恐怕很難拒絕蕭紀給的五十萬醫藥費。

  “二叔,您肯定有著對付李權的王道辦法,還請教教我們。”江院長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堂堂正正的對付李權。

  反正醫術比試這一條路,是絕對行不通。

  他也不敢再比了。

  “那你們想過沒有,那個李權的醫術很高明,我們江氏比不過他。然后他又不缺錢,很難收買,把人挖過來。那為什么不從惠爾醫院想辦法呢?”

  老院長微微笑著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江院長與江無法均是眼睛一亮。

  對啊,從李權身上想不到辦法,為什么不可以從李權工作的單位下手呢?

  “你們呀,以后要多學會這種逆向分析思維,不要局限于一條死胡同。要學會跳脫出來看問題。”老院長一語道破天機后,看到江院長與江無法兩人的思維均得到了開拓。

  他很高興。

  能夠看著后輩成長,這就是他最高興的事情。

  “二爺爺,咱們可以花錢買通惠爾醫院的一些人,借他們之手對付李權,排擠李權。”江無法興奮道。

  “嗯,這個辦法不錯。”

  老院長微笑著點頭肯定。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老院長神秘的笑了笑。

  “二叔,原來您早就已經開始布局了。害得我們還一直擔驚受怕,苦惱不已。”江院長太了解這位二叔了。看到老院長的笑容,他就知道,老院長肯定想出了更好的辦法,很可能已經悄然實施了。

  “哈哈,還是振天懂我啊!行吧,你們回去吧,聽好了,做好自己的事,這天塌不了。區區一個李權就能讓我江氏骨科百年基業毀滅,這絕無可能。就算他的醫術再厲害十倍,百倍,也終究只能成為我江氏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老院長開懷大笑。

  “振天,回去后記得把我送你的那個字掛到墻上,遇到困擾之事,先看看它,讓自己的心靜下來。靜能生慧,懂嗎?”

  “好的,我會謹記二叔教誨。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江院長連連點頭。

  他示意江無法推他離開。

  到得門口,江院長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問道“二叔用來對付李權的手段,能否透露一點?”

  好奇心,人人都有。

  江院長也不例外。

  這位二叔的智慧過人,悄然實施了對付李權的好辦法,而且還是王道中的王道。

  他想不出來,到底是什么辦法?

  這人就是賤。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失去的東西,永遠都覺得是最好的。

  越是猜不出來的事情,就越想知道答案。

  “天機不可泄漏!去吧!”

  老院長揮揮手。

  這是擺明了不會透露分毫。

  但凡成大事者,均有著守口如瓶的本事,沉得住氣。在沒有事成之前,絕不對外宣揚。

  只有在最后時刻,才會石破天驚,大功告成。

  那些有一點手段或底牌就喜歡炫耀的人,往往難成大事。

  江氏醫院的門診大樓前,一輛大空間的奔馳車上,李權已經治療得差不多了。

  開始逐一撤去扎在洪老身上的銀針。

  “洪老,您可以穿上衣服了。這還只是第一次治療,如果您覺得效果不錯的話,接下來兩天,都要繼續施以針灸,再輔以煎服的中藥,配合治療。然后扎過三次銀針后,就可以視具體情況,過幾天施針一次。不過想要治愈,估計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李權笑著道。

  洪老先生起身穿衣服的時候,一揚胳膊,立刻就感受到了不一樣。

  “咦,我的手臂好像真的輕松多了。揚起來的時候不但高度提升了許多,而且像是年輕時一樣靈活。李醫師的針灸果然有顯著療效。”

  洪老先生又試了試,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困擾多年的老毛病,現在有了治愈的希望,把他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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