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沒有,她壓根就沒跟我提過彩禮錢。”韓東搖搖頭,
既然不是彩禮,那到底是什么讓韓東愁眉不展?
莫非真的如李權猜想的那樣,韓東喜當爹,而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一些男人,因為深愛一個女人到骨子里,甚至可以接受一些匪夷所思的現實。
比如喜當爹。
只要女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不介意女方把孩子生下來后一起撫養。
“我靠,東子,你該不會真的喜…”李權覺得應該勸勸這位好兄弟,天下何處無芳草,沒必要吊死在一個渣女身上。
他剛說到個喜字,韓東倒是主動開口了。
“她與別的男人訂過婚!”韓東說完后重重的吸了一口煙,似乎想要借助煙中的尼古丁來沖散心中的煩悶。
“靠,你行啊,我以為你被別人綠了,鬧了半天,原來是你把別人給綠了啊!”李權真他么的太佩服這位好兄弟了,初戀就找了個有夫之婦下手。
怪不得第一天就得手了。
“去你大爺的,誰敢綠老子,非弄死他不可。”韓東沒好氣的罵道。“她的家鄉在偏遠的大山深處,那里還非常貧窮落后。她的父母生了一大堆的孩子,一共有五個女孩,只有最小的一個才是男孩。”
在很多偏遠的農村地區,重男輕女的思想依然非常嚴重。
也不完全是農村的人思想愚昧,而是農村的風氣本來就是那樣。
誰家要是沒有生個男孩,就會被全村瞧不起,甚至受欺負。
“我女友的父母重男輕女,再加上家中拮據,早早的就按照當地的習俗,把她許配了人家。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娃娃親。”
韓東說到這件事情時,充滿無奈,又有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怒。
都這個年代了,在城市或者稍微發達一點的城鎮、村落,娃娃親這種包辦婚姻早就絕跡。因為這是犯法的行為。
不過在一些偏遠山村,天高皇帝遠,消息閉塞,還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特別是有的父母,反正覺得生的女兒多,覺得女孩無用,不如早點嫁出去,還能賺一筆彩禮錢。
“包辦婚姻是犯法的,你不會直接到婦聯等部門舉報嗎?”李權給韓東出主意。
“我也想過這么做,不過很可能把娟子的父母送進監獄,到時候她的家人肯定不會同意把女兒再嫁給我。就算娟子不顧父母反對嫁給我了,與她的家人決裂,以后她也很難幸福。我不想讓她走到眾叛親離的那一步。”
韓東的言語間,透著對女友滿滿的愛。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李權是個對感情專一的好男人,韓東是他的好哥們,兩人志趣相投。韓東的人品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與李權一樣,韓東也是個癡情種。
“那你女友與那男的扯了結婚證沒有?”李權決定幫韓東想想辦法。
實在不行,這個惡人由他來當就行了。
就算娟子的家人要恨,也是恨李權。
不關韓東什么事。
當然,做這件事的時候,肯定要與韓東好好謀劃一番,把韓東撇干凈。絕不能讓韓東卷進來。
“扯證倒是沒有。不過農村的風俗你也知道,男的家已經給女方家過了彩禮,并且請村中族老做證人,一起吃了頓飯。”
韓東搖搖頭。
“沒有扯證怕個屁啊。直接讓女方把彩禮給退了就是,大不了賠點錢。”李權一聽娟子沒與訂娃娃親的男人扯結婚證,他的表情輕松了許多。
如果打了結婚證,這事要難辦很多。
韓東與娟子在一起,甚至有可能被對方告上法庭。重婚罪可不是鬧著玩的,直接可以抓去吃牢飯。
“要是賠點錢能解決,你覺得我還用得著坐在這里抽悶煙嗎?”
韓東嘆了口氣。
“與娟子訂娃娃親的男人,是個三十七歲的大齡青年,游手好閑,賭錢打牌,在當地是有名的無賴。我與娟子沒認識前,那男的就多次跑來城里糾纏娟子。每次都是讓她拿錢給他花。只要娟子不同意,他就威脅說要弄死娟子,弄死她的家人。”
“知道我是怎么與娟子認識的嗎?那天下午我喝了你的減肥茶,效果非常不錯。也就有了點自信。于是跑出去找工作。結果一直到下午六點多,仍然沒有找到工作。我心里煩躁,就跑到江邊去散散心。然后我發現了一個女孩,呆呆的坐在江邊的護欄上看著江景。”
“你也知道,我是單身,對那些沒有男朋友陪伴的妹子自然是格外關注。”
說到這里韓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每個單身的男人都喜歡關注單身的妹子。
主動求偶是所有雄性動物的本能。
“我觀察了那個妹子很久,發現她一直呆呆的坐在護欄上。即便夜幕降臨,江風寒冷,她也絲毫沒有察覺。仿佛就是一尊石雕。
走近后,我才發現她的臉上掛著淚痕。
當時就猜測這個妹子肯定是遇到事了。這么漂亮的一個年輕妹子,要是尋了短見,多可惜呀。
于是我就主動跟她搭訕。
她剛開始并不理我。
后來,我不說話了,就陪著她坐在那里。
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她做出跳江的舉動,我就立刻跳下去救人。
為此,我還特意把手機和錢包拿出來,放在身旁的大理石護欄上面。
就這樣,天色越來越晚。
江邊的風也是越刮越大,晚風格外寒冷。
我都看到那個妹子在打哆嗦了。
出于好心,我脫下外套遞給她,我說天冷,反正我人胖脂肪多,不怕冷。讓她把我的外套披上。
她仍然沒有理我。
最后,我鼓起勇氣,主動把外套給她披在身上。
本以為她會受到驚嚇,將我的衣服扔掉。
沒想到她仍然沒有什么反應,還是像石雕一樣坐在那兒。
我心中竊喜。
妹子接受了我的好意,說明對我少了一些戒心,沒有再把我當壞人。
再后來,陪著她在江邊坐了有五個多小時吧。
我被凍成了狗。
她突然站起身,直接就站在了欄桿上,嚇得我趕緊飛撲過去,把她拉住。
我說妹子啊,你這么年輕,不能想不開啊。
你得想想家中的父母親人,多往好的方面想。
誰知我一提到她的父母,她竟然嚶嚶痛哭出聲。
她告訴我,今天會想不開,都是她的父母一手造成的。她說活得很累,很痛苦,還不如死了算了。
最后在我的關心下,她可能也確實想要找個人傾訴吧。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在我的慢慢開解下,她總算打消了暫時尋短見的想法。我見天色很晚了,很擔心她的安全,請她吃了份快餐后,主動提出護送她回家。
她剛開始不同意,禁不住我的勸說與一再保證,答應了。
就在我送她回她的住處時,一個男的沖出來,很兇。動手就要打她。還說什么這回看她往哪里跑,罵她是個賤人。
胖爺我被人家當成了空氣,肯定憤怒啊。
于是我與那男的扭打在一起。
最終誰也沒占便宜,那男的被我打跑了。不過我也受了傷。
妹子把我扶起來,關心的問我要不要上醫院?還告訴我,剛才很兇惡,逼她要錢的那個男的,就是她訂下娃娃親的未婚夫。
上醫院得花錢,再說了,我皮糙肉厚,耐打。
我說不用,妹子把我扶進她租住的房間內。再接下來的事情,嘿嘿…有點污,你自行腦補就好。”
韓東說的這個故事很長,把他與娟子認識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李權算是聽明白了,娟子的未婚夫是個游手好閑的混子,這是把娟子當成了取款機。
只要沒錢了,就想逼著她給。
“東子,還真沒看出來啊,平時看著你挺純潔,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一點不老實,剛跟人家妹子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家妹子給睡了。牛!”
李權是真的佩服。
反正他肯定沒那么牛。
到現在為止,也就只與蘇菲摟抱過,親過嘴,別的啥事都沒干過。
“唉,一時痛快的結果就是現在滿身的煩惱啊。娟子懷孕了,她想把孩子生下來,更有意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她的父母做出妥協讓步。她想要與未婚夫解除婚約,嫁給我。這陣子,她的未婚夫三天兩頭上門鬧事,不過我在她的身邊守著,倒也不怕。”
“只是想要退婚,那個男的根本不可能答應。今天早上我堵住那男的,把這事提了一下,那男的開口就要一千萬。而且看那意思,就算真給了一千萬,恐怕還會找各種理由要錢。”
韓東愁眉不展道。
“哼,一個流氓混子而已,怕他個鳥。他不是沒有與娟子打結婚證嗎?你反正已經先下手為強,把娟子這盆生米給煮成了熟飯。那就再進一步,先把結婚證領了。到時候,就算他與娟子訂了婚又怎么樣?有本事去法院告你們,看看誰能贏。”
李權平時看著斯斯文文,但是真遇到事,他可是個寸步不讓的主。
而且下手講究狠、準、穩。
讓韓東與娟子先把結婚證打了,就可以在法律層面上牢牢占據上風。
娃娃親本來就是不被法律所允許的。
真要鬧起來,保證讓那個男的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農村的風俗都是先辦婚禮,再打結婚證啊!到時候,她的家人會同意嗎?”韓東仍然有些猶豫。
“東子,這事你如果優柔寡斷,前怕狼后怕虎的話,那你就準備娟子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被那個無賴男帶回山村溝里每天狂虐吧。”
李權真的是怒其不爭。
韓東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沒什么主見,少了男人的果敢。
特別是涉及到感情的事情,他簡直不像個男人。
“那好吧,我聽你的,先與娟子把證給領了。”韓東一聽李權說得嚴肅,也知道李權出的這個主意,不失為上策。
要是真的被那個無賴男威脅娟子的父母,然后強行把娟子帶回家完婚,到時候就輪到韓東哭唧唧了。
“聽我的就對了。你我兄弟要是聯手,連個無賴男都對付不了,那就白活了。”李權的目中閃過一縷凌厲的寒芒。
男人可以老實本份,絕對不可以懦弱無能。
該狠的時候不狠,那就等著老婆孩子被人欺負。
甚至在新聞里,有懦弱的老公,親眼看著妻子被一個聯防隊的混子欺負好幾個小時。卻只敢像條狗一樣縮在角落里,那可真的是枉為男人。
“對了,那個無賴男知道娟子的住處,你不怕他晚上趁虛而入,對娟子來個霸王硬上什么的嗎?”李權提醒道。
“還用你來提醒,老子早就防著那個混蛋了。今天娟子上晚班,要凌晨四點多才會下班。她在廠里是絕對安全的。到時候,我肯定會去接她下班。”
韓東翻了個大白眼,直接把還剩大半截的香煙給掐滅了。
現在李權幫他拿定了主意,他的煩惱解決了,自然不會再借煙來消愁。
“看來你小子不傻嘛,就是有時候不夠狠。沒聽過男人不狠站不穩這句話啊?以后碰到那個無賴男,別跟他嘰歪,先打了再說。當然,你肯定要在法律層面占據上風。比如正當防衛啦,痛揍入室劫匪啦…具體的想必不用我教你吧!”
李權笑著道。
“我聽著怎么感覺后背發寒呢?誰要是當了你的敵人,怕是要寢食難安,不得好死啊!”韓東得了李權的授計,感謝的話沒有半句,反倒損了他兩句。
這就是真正的好朋友。
那種客客氣氣,你捧我一句,我夸你一句,不叫朋友,叫客套。
反倒像他們這種,想說什么說什么,百無禁忌,顯得更加直率坦誠。也是友誼深厚的一種體現。
李權給韓東支完招以后,趕緊洗澡、睡覺。
白天給蘇菲施展針灸累了一天,早就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權起床的時候韓東早就不見了影子。
估計半夜跑去接他的女朋友下班,然后住在娟子那兒了。
還真是羨慕韓東的福氣。
沒結婚就能天天抱著女朋友睡,估計幸福死了。
李權還沒來得及刷牙洗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何有龍打過來的。
趕緊接通。
“何哥,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嗎?”
“前幾天你不是托我幫那批外國專家辦理前來本國的手續嗎?今天上午九點過二十五分,你到東城國際機場接機。趕緊準備一下。”
何有龍告訴了李權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那批米國專家終于來了。
“這么快就來了嗎?太好了!謝謝何哥!”
李權知道,愛克斯恩等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辦好所有的手續,并且訂到機票,是何有龍在背后大力協助的結果。
“跟我就不要客氣了。愛克斯恩特意交代了,只認你一個人,不然我都懶得通知你,直接過去把人接了送到惠爾醫院與你見面。”
何有龍有些無奈的說道。
人是李權請過來的,愛克斯恩那等級別的大佬,根本不是有錢有勢就能請得動。
他帶著團隊,不遠萬里,跨洋而來,為的就是與李權交流神奇的中醫醫術。
愛克斯恩可能知道華國的國情,很多人崇洋媚外,對他們這些外國專家尤其熱情。為了防止被不相干的人搶先接到某家醫院或者是藥商廠打廣告,他只認李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