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現在就請腦科的主任們過來會診?”周昌醫師也是心領神會。
每一個惠爾醫院的醫師恐怕都想要擊敗遠洋醫院。
因為這些年,遠洋醫院一直壓著惠爾醫院一頭,而且兩家的差距越拉越大。
盡管遠洋醫院的好評率很低,但是并不影響它在本省所有醫院中的龍頭老大位置。
“抓緊時間吧!”
楊宇醫師點頭給予確認。
“行,我立刻讓護士臺打電話。”
急診科的地位雖然不高,但是手中握著一把人命關天的尚鋒寶劍。不管請哪個科室的醫師前來出急診,那個醫師都必須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哪怕某位主任醫師正在手術室里給病人做手術,只要條件允許,那就必須讓別的醫師接替,然后趕往急診科救人。
這也是急診科的醫師為什么經常會挨罵。
試想,某位主任醫師正在做一臺重要手術,你把人家叫過來出急診,他能不火大嗎?
“楊醫師,我能試著給病人診脈看看嗎?”李權請示道。
“當然可以。腦干出血的病人非常罕見,你掌握一下這種病人的脈象也好。”
楊宇醫師以為李權想要積累經驗。
因為病人已經做過檢查,病因已經明確。
病灶位置也已經確定了。
李權其實有著自己的想法。他不僅僅想要積累診脈經驗,更想要看看是否有能力拯救這位病人。
試著給病人的左手切脈,脈象微弱。
這是非常不好的脈象。
特別是對于這種昏迷的病人而言。
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脈先絕。
眼下這位病人就有著絕脈的趨勢。
診脈術與望診術早已經施展到極致,努力的感受著病人的脈象,追查病灶。
很快,李權便鎖定病灶在腦部。
從微弱的脈象中,他能感受到病人的脈象依然弦滑,長遲不穩。而且較之前幾天給病人把脈時的脈象,更加清晰。
前幾天診脈時,還只能隱晦的探測到。
并非一直都有這種脈象。
此刻,病人已經病發,脈象不再隱蔽,直接顯露出來了。
“如脈象由弦滑洪大轉為弦細平緩者,病情趨向好轉或治愈。脈象由弦滑洪大轉為滑數、結代、長遲不穩者,病情重,預后差。”
李權的腦子里面浮現一段孫思邈對腦出血病人診脈的經驗。
這個病人的脈象屬于后者,由弦滑轉為滑數,結代,長遲不穩。說明病死的機率超過九成。
由此也能看出遠洋醫院確實名不虛傳。
它不敢為病人手術,肯定已經判斷出病人的預后差。即便手術,結果也不理想。
李權繼續給病人診脈,尋求救治之法。
既然是腦干出血,只要想辦法止住出血,對病人的病情肯定會有極大的幫助。
幾分鐘后,李權診脈結束。
他的臉色很平靜,眼中卻燃起了一絲亮光。
隨手拿起病人拍的腦部CT結果查看。出血量較大,出血點應該在腦橋位置。這些與他診脈得出的結果基本一致。
看來他的診脈術升級到小成境界后,已經能夠初步達到與普通高科技檢查儀器差不多的水準。
至少診斷血管破裂出血這種病的時候,不會有太大偏差。
這時候,兩名腦科的主任匆匆走進了搶救室。
這兩位腦科的主任,李權有點印象。
前些日子,劉教授帶著各科室的主任們跑到醫院辦公室為李權討公道時,這兩位主任全部參加了。
說起來,他們算是對李權有恩。
“兩位主任好!”
李權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能如此打招呼。
“小李也在這里啊,挺好!”兩位腦科的主任對李權的態度十分友善。
他們直接走到搶救床前查看病人的情況。
“楊宇,這個病人真是從遠洋醫院轉過來的?”那位臉型較胖,剃著光頭的腦科主任直接向楊宇醫師詢問相關情況。
另一位身形清瘦,頭發銀白的主任則已經拿著病人的檢查單進行查看。
“陳主任,病人昨天下午就已經發病,當時第一時間送往遠洋醫院搶救。剛才我量了一下病人的血壓與顱內壓,都控制得很好。說明遠洋醫院搶救這位病人肯定下了大力氣。只是病人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從腦CT來看,應該是腦橋出血。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反正這種超高難度的病人,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剛才已經給家屬下過病危通知書了。就看兩位主任能否妙手回春,把病人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
楊宇醫師能夠成為科室副主任,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
把該說的說完后,就不再多說。
交給兩位腦科主任來定奪。
“老殷,檢查結果也看過了,你是腦外科的行家,你說怎么著吧?”陳主任直接詢問正在看檢查單的清瘦老者。
外科醫生好像都很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臺手術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甚至十幾二十個小時的原因。
畢竟這可是個體力活,相當于一天到晚都在搞健身鍛煉。
“你這個腦內科的專家不拿主意,讓我來拿主意,你好意思么!我反正就是一句話,腦干手術倒也做過幾十臺,治好的有,沒救活的也有。只要你老陳一句話,我就提著手術刀給病人開顱。”
殷主任這番話,逗得在場的幾個下級醫師都是忍俊不禁。
“遠洋醫院的許天高可不是吃素的。連他都搞不定的病人,你我合力怕是也拿不下來吧?”陳主任不敢大意。
“你這不是廢話么。要是許天高能搞定的病人,還輪得到我們來顯擺?那只老狐貍可是非常要面子,絕不可能留給我們打他臉的機會。”
殷主任是個直腸子,有什么說什么。
“老陳,就一句話,給不給這個病人開瓢?”
“嗯…別著急嘛,容我再想想。”
陳主任也開始拿著那些片子查看,然后又查看病人實時生命體征等等。
“這腦電波看著挺嚇人啊,好像隨時會降成一條直線。咱們可別羊肉沒吃著,反惹一身騷。到時候你怕是剛開顱,病人的腦電波就平了。”
陳主任盯著腦電波,有些猶豫不決。
“不相信我的技術是不是?腦干手術做得少,開顱手術我怕是做了大幾千臺。開顱絕不成問題。就是腦干出血不好整。你也知道的,那是生命禁區,人的中樞所在。隨便碰哪里都有可能導致整個人停擺。”
殷主任年紀一大把,干勁卻是十足。
“老殷,你看這張CT造影片。病人的出血點應該在這個位置,這里是一根動脈。我能看到一些白點,說明病人的腦動脈硬化很嚴重。就算開顱也沒辦法手術的。怪不得遠洋醫院的許天高都不敢給這個病人做手術,是根本做不了啊!”
陳主任盯著片子看了一陣后,看出了端倪。他連連搖頭,臉上滿是失望。
這是準備知難而退,選擇放棄了。
“行,我聽你的,不貪這個功,免得自己打自己的臉。你我年紀一大把,若是有失,猶如貞婦白發失守。放棄算了。”
殷主任對陳主任的意見非常重視,直接選擇放棄。
“能讓我說一句嗎?”李權弱弱的插話道。
“你說!”
兩位主任的目光同時盯著李權。
“如果你們開顱后,病人沒有腦死亡的話,也許不需要手術。我直接針灸就能治好病人。最少給病人保命還有幾分把握。”
李權的話無異于一枚重磅炸彈,把兩位主任都給炸懵圈了。
楊宇醫師他們也是驚駭的看著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