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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無知者無畏

  旁邊的家屬們剛來不久,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

  聽得北柯教授的病情有變,他們的心頓時懸到了半空中,神情變得緊張。

  陳秘書與兩名工作人員臉上沒什么表情,擺出一副不管事的模樣。

  估計熊主任等人把李權趕出來的做法也讓他們感到不滿。

  只是礙于立場與身份,不便多言。

  現在熊主任做手術時遇到麻煩了,要求李權進去幫忙。他們一個個裝聾作啞,絕不勸李權半句。

  這么做,也是有意讓熊主任長點記性。

  不要仗著身份欺負人。

  護士小姐姐眼見勸不動李權,轉身跑進去了。

  過了半分鐘左右,熊主任出現在手術室門口,表情有些尷尬,聲音有些發澀道“呃…李醫生,之前是熊某坐井觀天,不辨是非,言語上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諒解。我們打開病人的顱蓋后才知道你的銀針確實有效,病人的出血量連正常出血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熊某算是第一次見證了中醫針灸的神奇。”

  熊主任說了一大堆的低調話,把李權罵他有病的事情擱到了腦后。

  開顱后,他都驚呆了。

  因為爆掉的動脈血管出血量小得驚人,只是微量出血。反倒是顱腔內積了大量的鮮血。不難猜測,肯定都是沒扎銀針之前出的血。

  熊主任算是開了眼界,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道理。

  “現在是什么情況?”李權現在氣也出了,倒也沒有再擺架子。開始主動詢問北教授的病情。

  “手術已經完成了,很順利。病人身上的銀針也已經全部拔除。只是病人的腦部檢查,仍有障礙。我們查了一陣,暫時沒找出病灶所在,想請你幫著一起看看。”

  熊主任也是要面子的,說到查不出病灶時,頗有技巧性的用了‘暫時沒找出’這幾個字。

  輕飄飄的帶了過去。

  李權是看破不說破。

  “救人是我們醫者不容推卸的責任,我愿意參與會診。”李權沒有讓熊主任太過難堪。

  “請!”

  熊主任明顯大松了一口氣,客氣的做出請的手勢。

  李權的嘴角抽了抽,這算是不打不相識嗎?還是說,在哪里都是實為尊呢?

  熊主任現在對待他的態度,那是相當尊敬。

  “李醫生,拜托您了!”

  北教授的女兒雙手合什,對著李權下拜。

  家屬也不傻,從熊主任與李權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少信息。這位李醫生看著特別年輕,但是醫術非常厲害。

  現在手術做到一半,遇到難題了,里面的醫生解決不了,沒辦法才出來請李醫生幫著一起會診。

  李權在七位家屬的心目中,形象變得越發高大。

  手術室內,北教授正躺在手術臺上,頭部的開口并未縫合,不過顱腔內的淤血早已經排盡,爆裂的動脈血管也做了相應處理。

  按理說,開顱手術做到這一步,只要檢查無誤,就可以縫合了。

  偏偏在檢查腦功能時,發現了問題。

  動用了各種先進儀器,仍然找不出病灶所在。

  頭部本就是人體最復雜的部位,開顱手術可能帶來的后遺癥也是非常多。比如失憶、思維混亂、失語、甚至失明,又或者偏癱等等。

  唐教授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麻醉醫師則守在監護儀器的屏幕前,小心翼翼的監測著病人的生命數據變化。

  那個牛皮哄哄的二助,像個傻子一樣站在旁邊干看著。

  因為這種病情他根本插不上手。

  別說是有用的意見了,就算沒用的意見他都提不上。

  水平不夠,就像認字一樣,真的連讀都讀不出來。就更別提這個字怎么運用,字的意思是什么了。

  “小李,你的切脈本領十分厲害,你幫忙看看病人的大腦功能受阻是怎么回事?我們已經把該檢查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么問題。”

  唐教授的老臉一陣發赧。

  堂堂醫學教授,內科名醫,查不出來的病灶,居然要請一個實習醫生來幫忙。

  李權不慌不忙的走到手術臺前。

  二助與一助很自覺的讓開位置,再不敢在李權面前翹尾巴。

  開玩笑,連他們的科室主任都向李權低頭認錯了,他們還敢對李權無禮嗎?

  李權也不廢話,直接給北柯教授把脈。

  他微微閉目,仔細感受脈象的同時,腦中浮現出諸多切脈知識。

  “脈有三部,陰陽相乘,榮衛氣血,在人體躬,下下于中,因息游布,津液流通。察色觀脈,大小不同,一時之間,變無經常…”

  旁邊,熊主任、唐教授等人均是靜靜的等待李權的診脈結果。

  說是請李權進來一起會診,其實是給他們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

  實際上就是李權一個人診查病因。

  良久,李權睜開了亮若星辰的雙眸。

  “小李,查出來了嗎?”唐教授平時能沉住氣,此刻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唐教授稍候,我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不過仍然不能確定。”李權站起身,查看北柯教授的頭部。

  他看的不是剖開的頭顱內部,而是有幾處扎銀針的位置。

  一處一處排查。

  當他查到其中一處針眼位置時,目光微凝。試著用手壓了壓,然后再次切脈。

  “問題找到了,就是這處位置出了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在消毒過程中不聽勸告,碰到了扎在這處穴位的銀針。導致銀針偏移了位置。”

  李權怒指二助。

  “你,你別誣陷人,病人的大腦功能受阻,這關我什么事?”二助像是受到驚嚇的貓,向后退了兩步,色厲內荏的瞪著李權。

  他甚至覺得李權就是故意報復他。

  “哼,你可能拿自己當個人物,在我眼里,卻連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鐵一般的事實,我還用得著誣陷你嗎?”

  李權冷哼一聲。

  “我之前施展的是封穴鎖脈的手法,扎針、拔針都有嚴格的順序講究。特別是施針完畢后,各銀針之間相輔相成,形成一個整體。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二助消毒時碰到了這個穴位上的銀針,短時間內或許危害不大。時間超過十分鐘,就會導致氣堵血淤。”

  “這也是我為什么一口斷定是他消毒造成的。因為能夠讓氣血淤堵到大腦受阻,起碼超過一小時以上才能辦到。從時間上推算,他消毒到現在,差不多剛好一個多小時的樣子。”

  李權有理有據,把二助說得啞口無言。

  無知者無畏。

  二助覺得小小的幾根銀針屁用都沒得。卻沒想到碰偏了一根銀針,便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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