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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殺戮

  郭凡手中的木樁,原本是掛衛所軍旗之用,后來舍棄,長達五米有余。

  至于材質,是可擋十年風沙侵蝕的柏杉,刀劍猛劈而不損。

  他手臂一伸,來回橫掃,就守住十米圍墻,占據不小的一片方位。

  北戎人體格健壯,尤其是沖鋒之人,個個身披雙甲,防御力驚人。

  但遭郭凡當頭一砸,當即腦漿迸裂。

  即使命中胸口,那雙甲防御也是絲毫無用,整個上半身都成了一張肉餅。

  彎刀、長槍朝前一擋,無不當場斷裂。

  幾個橫掃,就留下三具殘破的尸體,拍飛四個冒頭的北戎士兵。

  至于弓箭…

  他身懷奇功猛虎神煞身,體質驚人,力弱的單靠皮肉就能彈開。

  力大的輕輕一磕,就高高飛起,根本靠不近身。

  但他雖然兇猛,卻至多攔住兩個缺口。

  剛剛清理完這邊,另外一個方向已經有兩個北戎兵沖了上來。

  “甲長!”

  馬朝拿著槍胡亂攢射抵擋,同時回首大吼。

  “呼…”

  眼前一花,郭凡已經手持木樁沖了過來。

  巨大的木樁在他手中就如小孩子手里的玩具,輕飄飄很不真實。

  但舞動之際,那狂飆的勁風卻是絲毫做不得假。

  “嘩啦啦…”

  體內,氣血鼓動猶如浪潮奔涌。

  郭凡渾身筋肉猶如抖動,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都爆發出恐怖的力道。

  就算是一頭真正的猛虎,怕也遠不如他!

  木樁一挑,兩個北戎人就已高高飛起,還未升至頂點,就被狠狠砸了下來。

  “砰!”

  堅硬的夯土圍墻,當即多處兩個淺坑。

  就連尸首,都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好在他知道北戎士兵的頭能換錢,頭顱到還算完整。

  “曹先生,妙計啊!”

  北戎軍陣之中,年輕將領班達正自大笑:“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大梁人自相殘殺,這就是先生口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大人謬贊。”

  曹先生淡笑拱手,面上榮辱不驚。

  “都是些小計謀,掃平天下,終究還是以力取勝,當養無敵之兵。”

  “先生謙虛了。”

  班達笑著擺手:“我讀大梁軍書,對一句話印象深刻。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當初在下還不解其意,今日先生可是用實際行動為我上了一課啊!”

  “以班達看來,先生之才,可為首輔!”

  “大人說笑了。”

  被人如此盛贊,饒是曹先生的城府夠深,也是難免面露喜色。

  他輕輕擺手,道:“曹某之才算不得什么,不過是欺負一些不識字的邊軍而已。”

  “哈哈…”

  班達大笑:“不識字,曹先生難不成在說我那些只知打獵的兄弟?”

  “曹某不敢。”

  曹先生躬身,但嘴角笑意不減。

  他知道班達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的那些兄弟,這么說也是投其所好。

  “大人!”

  這時,前面突有一人急匆匆奔來,面帶慌急跪倒在地:“大人,有些不妙。”

  “怎么?”

  班達面色一沉。

  來人大喘氣,伸手朝后面的保寧墩一指,道:“攻…攻不上去!”

  “廢物!”

  班達大怒,直接甩鞭狠狠抽去。

  “上面就剩下幾個大梁人,估計還因內斗受了傷,你竟然說攻不上去?”

  “大人!”

  來人吃痛,卻不敢躲閃,只是咬著牙道:“不是屬下沒有盡心,而是…”

  “而是什么?”

  班達怒瞪對方,大有不說出合理的理由,就要把人生撕了一般。

  “而是敵人太強!”

  來人抬起頭,眼露驚恐:“我們沖上去的人,全都被他…殺死了!”

  “嗯?”

  班達眉頭一皺,抬頭朝上方的保寧墩看去。

  此時天色已經微暗,再加上離得有些遠,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況。

  但一個個北戎兵被挑飛、擊落的場景,卻是清晰入目。

  “應該是那位大梁勇士。”

  曹先生適時上前一步,猜道:“那人既然能徒手殺死六位騎兵,未必不能做到。”

  “嗯。”

  班達慢慢點頭,但面容不見舒展。

  那位此前從郭客手中活下來士兵說的話,他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一個空手大梁人,竟然殺死七位北戎騎兵,這是在說什么夢話。

  但現在,看情況還真有可能!

  “能殺我兄弟,定然是位猛將,不過班達今日此來,就是為了殺他報仇。”

  “上!”

  他大手一揮,道:“再加二十人,弓手不用節約弓箭,給我全力進攻,拿他性命以慰我兄弟在天之靈!”

  “是!”

  屬下聽令,當即再次安排二十人,也無需掩護,直接就沖了上去。

  這次依舊兵分三路,六路齊上。

  “彭!”

  圍墻上,郭凡身軀縱躍不斷,手中木樁接連擊出。

  在他面前,北戎士兵無一合之將,木樁的每一擊幾乎就能取一人性命。

  “啊呀…”

  伴隨著一聲大吼,一個頭扎沖天小臟辮,手持雪花大板斧的披甲壯漢躍上圍墻。

  壯漢面色黝黑,腰圍粗壯,手中板斧大的驚人。

  他掃眼場中遍地的殘尸,雙眼一紅,怒吼著就直撲郭凡而去。

  “呼!”

  大斧劈下,勁風呼呼作響。

  “唔…”

  郭凡回身,眼眉一挑:“天生神力?”

  雖然略有驚訝,他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慢,掃飛一人,順勢揮樁折身擊來。

  “彭!”

  斧、樁相撞,大漢連連退步。

  而郭凡也是眉頭一皺,看向手里的木樁。

  “咔嚓…”

  一聲裂響,抱經摧殘的木樁再也吃力不住,在他手中斷裂開來。

  “嘿嘿…”

  大漢冷笑,提著板斧逼近,口中大梁語模糊不清。

  “雄獅,只會喪命在我額圖的手中!殺了你,班達大人定然會升我官職。”

  “呵!”

  郭凡輕呵一聲,抖手甩掉木樁,腳尖一點地面,一柄不知何人丟下的鋼刀落入掌中。

  五虎斷門刀!

  刀光閃動,大漢還未來得及橫隔板斧,就感覺自己脖頸一涼。

  怎么回事?

  眼前一花,就看到一個無頭尸體正自立于場中,手里還拿著一柄熟悉的板斧。

  那是自己!

  大漢心中閃過一抹恍然,隨后意識就徹底陷入無盡黑暗之中。

  “唰!”

  “噗…”

  沒了木樁,郭凡攔截北戎人登上圍墻的速度大大受限,但換上更熟練的鋼刀,殺傷力卻是陡增。

  他持刀狂沖,身如猛虎,沿著圍墻在上面橫沖直撞。

  但有在前抵擋的,都被他亂刀分尸,前沖之勢,可謂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一干保寧墩守衛眼見北戎士兵沖了上來,一開始還十分恐懼。

  現今,只剩下震驚。

  “快,跟在劉頭后面。”

  馬朝反應最快,朝著剩下的人大吼,拿著槍跟在郭凡身后撿漏。

  只要見到還有氣的,就上去一槍。

  其他人有樣學樣,不多時,竟成了一個以郭凡為尖刀的簡易戰陣。

  “殺!”

  尖頭之前。

  郭凡面容繃緊,雙眼平靜的可怕,手中鋼刀裹挾著巨力朝前卷動。

  彎刀、盾牌,長槍、肉身,一一被他斬斷。

  十八式五虎斷門刀刀刀斃命,時不時還會施展幾招壓箱底的白虎殺法。

  這白虎殺法,是猛虎門前任門主孫解良自那卷白虎圖卷參悟而來。

  只有七招,卻招招奪命。

  每一招,都蘊有某種兇戾煞氣,威力兇猛,卻有反噬施招之人的危險。

  孫解良走火入魔,猛虎神煞身、白虎殺法功不可沒。

  郭凡現今修為還弱,但施招之際,已經能感覺到一股莫名冷意直入識海。

  若是不加以克制的話,怕是最終人性全無,徹底化作一頭只知殺戮的機器。

  就如那孫解良!

  眼前一空,郭凡陡然止步。

  他眼泛暗淡紅光,大口喘息半響,慢慢平復下去體內躁動的氣血。

  畢竟兩世為人。

  論心性,他怕是比內里巔峰的孫解良還要強。

  “頭,劉頭。”

  馬朝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開口:“您沒事吧?”

  “我沒事。”

  郭凡輕輕搖頭。

  “那個…”

  馬朝有些畏懼的靠近兩步,道:“北戎兵,退了。”

  “退了?”

  郭凡猛然轉首。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暗。

  偌大的保寧墩圍墻之上,此時已經遍地殘尸,鮮血流淌成河,場景觸目驚心。

  外面,北戎軍隊已經偃旗息鼓,朝著遠方緩緩退去。

  顯然,他們已經對攻下保寧墩、或者說殺了郭凡,感到絕望。

  而保寧墩一方,則個個一臉興奮。

  “有沒有人出事?”

  “魏大哥胸口中了一刀,怕是不成了,小謝腿上受了傷,不過應該沒有大礙。”

  姜牛回道。

  他的語氣中只有興奮,并無對同僚不幸的悲嘆:“北戎人更慘,我剛才粗略數了數,留下來的人頭怕是超過三十個,這全賴甲長之功!”

  馬朝在旁又加了一句。

  “受傷的應該也不少,可惜,他們不敢在來。”

  傷的比死的少,這是因為郭凡下手太重,刀刀致命,因而很少有能活下來的。

  “嗯。”

  郭凡點頭。

  他目視漸漸隱于黑暗中的北戎軍隊,突然拿刀從地上挑起一根長槍。

  拿在手里顛了顛,槍尖一挑,幾根長槍接連落入手中。

  隨后縱身一躍,直接躍下圍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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