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號夜晚,元旦前夕,一輛出租車載著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從帝都郊區的機場,開往繁華的市區。
司機一邊嫻熟地開著車,一邊跟客人侃大山,從國際政治、中東局勢,到國內民生,帝都大街小巷里的趣事,從司機的嘴里說出來,都十分樂呵,就跟說相聲似的。
客人手里緊握著手機,想著心里的姑娘,看著車窗外的夜色,隨意應和著。
“小兄弟,昨晚胖5發射,你看了嗎?那發射現場周圍,萬人空巷,當點火之后,火光照亮整個夜空,真是壯觀啊!”司機說起了這兩天的熱點新聞。
客人回道:“昨晚忘看直播了,不過今天看了重播,的確很壯觀。”
這個客人,自然是蕭楚。
司機師傅笑呵呵地說道:“嘖嘖,咱們中華家的兔子,終于要去找嫦娥串門咯,據說這次,還會帶點廣寒宮的土特產回來。”
廣寒宮土特產…
蕭楚記得新聞里說的,這次胖五發射,是會帶點月球的土回來,多了“特產”兩個字。
不過真要咬文嚼字,說是土特產,還真沒錯,沒有比這更土,更特別的產品了。
蕭楚今晚的心情也很好,笑著夸贊道:“大叔,你這知識面還真是淵博啊,天文地理、天南海北的事都知道,還緊跟潮流,關注時事。”
司機師傅樂呵道:“就是胡看瞎貧。網上都說我們帝都的司機太能說,其實也就是逗個樂,要不然跟客戶待一個車里那么久,不說點什么,多無聊你說是不是?”
蕭楚點頭:“是的,不過我之前也來過幾次帝都,打過幾次的,像你這么能說的也不多,大叔你是一直這么樂呵嗎?”
司機師傅搖搖頭,“也不是,也有煩心事啊。這不我那閨女,明年才大學畢業,現在正找工作,工作還沒個影呢,就鬧著要出去租房子,跟朋友一起住。”
“說是為了獨立,距離產生美,搬出去住,還能增進跟我還有她媽之間的感情。”
“其實我都知道,就是看了最近網上正火的一部電視劇,叫什么來著?哦,好像是叫什么《愛情公寓》,就是看了這個,就有樣學樣,想去湊熱鬧,也不知道誰拍這么一部劇。”
有被針對到。
蕭楚摸了一下鼻子,問道:“大叔,你覺得這部劇不好,帶壞風氣?”
四集師傅回道:“當然不是,一部拍給年輕人看的輕喜劇而已,怎么可能帶壞風氣?我就是舍不得我閨女出去住,你說這還沒嫁人呢,就要分開住,那以后嫁了人,有了婆家,豈不是更見不著了?”
“不過不怨歸不怨,但是要是讓我見著了這《愛情公寓》的導演或者編劇,我得捶他們兩下,要是沒這劇,興許我閨女就不會鬧著出去住了。”
蕭楚笑笑,不說話了。
他想起剛才光顧著感動,還沒把知了節目提前這事,跟家里說。
立即解鎖手機,登上微信,點開了昔昔的頭像。
蕭十三郎:昔昔,你嫂子元旦晚會上的節目,提前到九點半了,你跟老媽還有外婆她們說一下。
蕭十三郎:千萬別錯過了,還有記得外婆看完之后,讓她早點休息。
正當蕭楚發完這兩條信息的時候,突然聽見司機師說道:“下雨了,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下雪,好像天氣預報里是說有雪的。”
蕭楚側頭看向窗外,發現果然下起了細細的小雨,雨滴打在車窗上,窸窸窣窣的。
江右省,東江源市,雩山縣,大樟樹村。
冬天天黑得早,農村也沒有夜市,村里人都早早吃完晚飯,聚在一起,等著七點半以后,電視劇播放。
大樟樹村老王家的三層小樓里,昔昔和柳淺溪、鐘靈靈三個女孩兒,一起待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聊天。
小鵬則在隔壁房間里打游戲。
大人們則聚在一樓的牌桌室里打麻將。
今天打牌的四人,外婆坐正座,北位,坐北朝南。
上手和下手,分別坐了兒媳婦舅媽廖桂霞,和大閨女蕭楚老媽王翠香。
對面則坐了小閨女小姨王翠芳。
都是女將。
至于蕭楚老爸、小舅、兩位姨父這些男人們,還有二姨王翠芬,則在邊上觀摩。
這會兒正是外婆坐莊,別看老太太今年八十有二了,人卻很健朗,眼不花,耳不鳴,精神著呢。
小時候就看大人們打麻將,學會了,卻一直沒什么機會玩,等到四個小孩都拉扯大,成家立業了,不用再操心,年紀又上來了,不用干什么活,才跟村里其它閑著沒事的老太太,一起打麻將。
這一打,年輕時候的聰明靈性就表現出來,竟然是個高手,跟老太太們打十回有七八回是贏的。
所以當女兒、女婿們都回門,玩耍起來的時候,老太太有時也技癢,就也上了桌。
桌上無大小,各憑本事和牌。
當然不耍錢,但也有賭注。
以前往往是贏花生米、瓜子什么的,今晚不一樣,現在到冬天了,雖然東江源市在比江南還南的地方,但早上也挺冷的,早起做早飯怪受罪。
所以今晚的賭注,是輸得最多的兩個人,負責明天的早飯,包括吃完后刷碗。
這么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做一頓早飯也不容易。
要是老太太也輸了,則三個女婿加兒子代替。
老太太心疼女婿們和兒子,所以打得很認真。
兒媳婦和兩個閨女,因為不想做飯,所以也打得很認真。
她們一認真,觀摩的男人們,也就看得興趣盎然。
大家一邊打牌,一邊等著老太太的外孫媳婦兒,出現在電視里。
這樣一來,漫長的冬夜,也就不覺得難熬了。
二樓里,昔昔正和大表姐柳淺溪,討論一道解析幾何的解法,聽到微信響,便拿起手機查看。
一看是蕭楚發來的信息,目光頓時變得瀅亮。
不算學渣的小魔女鐘靈靈,在她們討論題目的時候插不上話,此時看到昔昔的神情,立即從床上一骨碌坐了起來。
“昔昔,是小楚表哥發來的?”
昔昔輕輕點頭,“嗯。”
“他說什么了?今晚是元旦,他會在群里發紅包嗎?”
昔昔搖搖頭,“哥哥說,嫂嫂的節目提前道九點半了,讓咱們別錯過了。”
鐘靈靈很是驚異,“提前到九點半?節目表不是流傳出來了,是十一點半到零點嗎?雖然不是官方發布的,但是也不要隨便調換吧?”
昔昔眨眨眼,這事哥哥可沒說,她不知道。
柳淺溪則靜靜地聽著,對于喜愛了那么多年的蟬女神,突然變成了自己表嫂這事,她還是感覺不是很真實,感覺像做夢一樣。
昔昔起身,往門外走去,“我去把這事告訴外婆和老媽。”
鐘靈靈追問道:“咱哥沒說其他事?紅包呢?他掙那么多錢,元旦不發個大紅包,像話嗎?”
柳淺溪拉住鐘靈靈,莞爾一笑,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小財迷,就知道要紅包。
昔昔踩著小棉拖出去了,路過小鵬門口的時候,他還在專注地打游戲。
去到一樓,走進棋牌室,昔昔看到老媽和外婆她們正玩得愉快。
沒在打麻將的二姨王翠芬,第一個看見她,問道:“昔昔,你怎么下來了?”
一聽到昔昔來了,大家都停了下來,看向門口。
昔昔露出個笑容,聲音輕揚說道:“媽,外婆,舅舅,哥哥剛剛給我發微信了,說嫂子的節目,提前到九點半了。”
在場長輩太多,叫不過來,只好就叫老媽和外婆代表。
聽到她的話,大家怔了一下,隨即都很高興。
九點半開始,頂多十點就演完了,不用看到十二點了。
熬到半夜,年輕一輩還好,老太太可有點受不了。
“昔昔,你哥哥有說過年的時候,會不會把我外孫媳婦領回來嗎?”老太太問道。
昔昔搖搖頭,“沒有,哥哥可能在忙,沒有說其他的。”
老太太慈祥笑道:“那就下次你再幫外婆問問吧,現在我的大外孫,可能正陪著小聽蟬,暫時沒空理咱們,咱們也不給他添亂。”
小姨王翠芳說道:“媽,小楚是在魔都,小蟬要上的是帝都衛視,不再一塊兒。”
老太太鄙視道:“你懂什么,現在元旦不是都放假嗎?楚伢子還不能跑去帝都找媳婦兒?”
小姨呆愕。
其他人也是很是驚訝,老太太真是一點都沒老啊,比他們想得還多。
小姨忍不住問昔昔:“昔昔,你是最了解你哥哥的,你說他會跑去帝都嗎?”
昔昔嘴角流瀉一抹笑意,點點頭,“有可能!”
小姨、舅舅、二姨父、小姨父等人服了,紛紛對老太太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最疼大外孫的外婆。
昔昔離開棋牌室,返回二樓。
麻將繼續,老太太問道:“該誰了?”
蕭楚老媽說道:“該桂霞了。”
舅媽廖桂霞,立即準備出牌,之前的思路被打斷了,重新思考。
坐旁邊的舅舅王金洲指點她,“打三萬。”
舅媽沒多想,就出了三萬。
剛放下,老太太就喊道:“和了!”
舅媽一呆,隨即狠狠地掐了她男人一下,“王金洲,你是不是看了咱媽的牌,故意讓我給她點炮的?我都輸這么多了,還讓我點炮,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明天做早飯的?”
舅舅嘿嘿地傻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誰做早飯不重要,主要是讓老太太高興。
他看向蕭東山、鐘天昌兩位姐夫,這兩個男人笑著微微點頭,他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剛才都沒少給自己媳婦瞎出主意。
帝都。
出租車繼續由郊區開往市區。
雨越下越大,慢慢飄起了雪花,先是稀稀疏疏的小雪,頃刻之后,雨漸少,而雪漸多,而且是鵝毛般的大雪花,在車燈的照射下,紛紛揚揚的,特別顯眼。
蕭楚是南方人,下雪對他來說很稀罕,也很喜歡,看著不斷飛揚而下的雪花,心情很好。
看了一會兒,干脆拿出手機,錄下了十幾秒的夜里飛雪。
司機師傅卻皺眉道:“下雨就已經夠難走的了,這下起了雪,也不知道會不會堵車。”
20:00整,帝都衛視元旦晚會正式開始。
夏聽蟬、董千月這些表演嘉賓,坐在了演播大廳的前排雅座上,等待上場。
柳婕、小艾這些陪同人員,則沒有這個資格,只能等在后臺。
柳婕準備去找另外一位資深的經紀人,也是她的老同學聊聊天,小艾跟著。
忽然聽到迎面兩個年輕姑娘,十分興奮地喊道:“哇下雪了!而且還下得這么大!”
“昨晚手機天氣預報,就說今天會下雪,我還以為還跟以前一樣,又只是‘可能’,沒想到竟然真的下了!”
“今年帝都的第一場雪,比最近這幾年都來得要早啊!”
“這么大,也不知道能下多久,明天能打雪仗嗎?”
“我不喜歡大雪仗,但是我想堆雪人!”
兩個年輕姑娘嘰嘰喳喳的,像是兩只小喜鵲,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聽到下雪,柳婕忍不住也走到窗戶邊,一看還真是下雪了。
她老家是北方的,對于下雪,倒是沒有太大感觸,只是也覺得今年帝都的第一場雪,確實好像要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
小艾跟著到窗戶邊,看著紛紛撒撒的雪花,小眉頭卻皺了起來。
柳婕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好奇問道:“小艾,你怎么了?”
小艾趕緊搖頭,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回道:“沒什么柳姐,我就是看到下雪,突然覺得有點冷。”
“冷?那你不用跟我去了,先去休息室等著吧,那里空調開得暖和。”
“謝謝柳姐!”
小艾立即抱著手機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柳姐柳婕疑惑。
她記得小艾不是個怕冷的人,而且以前每次下雪,都會高興得跟個小孩似的。
今晚這反應,不太對勁。
不過她也沒多想。
小艾是個特別單純,藏不住秘密的人,有事自然會說的。
她繼續去找老同學。
小艾回到配給夏聽蟬的VIP休息室,進去之后,又探出頭看了一眼,確定柳姐沒有跟來后,立即拿起手機,登上微信。
給蕭楚發了一條信息。
角落里的小鵪鶉:蕭老師,你到哪兒了?
角落里的小鵪鶉:現在下雪了,你路上要小心呀!
原來,小艾知道蕭楚會來帝都。
唯一一個知道的。
21:34分,夏聽蟬登臺表演。
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長裙,美麗窈窕,站在華麗的舞臺上,風華絕代,仙氣飄飄。
她先演唱《默》,然后唱《經年》,兩首獨唱完成之后,董千月再出場,合唱《追夢人》。
從八點鐘,帝都臺元旦晚會開始,大樟樹村王家,蕭楚小舅王金洲,就打開了棋牌室里的70寸大電視。
大伙兒邊看電視邊打麻將。
九點二十的時候,就停了麻將,撤了麻將桌,專注看電視。
樓上的昔昔、柳淺溪、鐘靈靈三女,還有隔壁房間打游戲的小鵬,也都下來了。
大家提前等著,免得錯過。
當女主持報幕,下一個登臺表演者,是當紅歌星夏聽蟬的時候,鐘靈靈、小鵬立即歡呼起來。
蕭楚老媽王翠香、老爸蕭東山;二姨王翠芬、二姨父柳德明;小姨王翠香、小姨父鐘天昌;舅媽廖桂霞、小舅王金洲,也都十分期待顧,跟著電視里的觀眾,鼓掌歡迎起來。
昔昔長長的睫毛輕眨,也期待未來嫂嫂的出現。
身為忠實粉絲的柳淺溪,則有一種夢想照見現實的感覺。
等他們鼓完掌后,外婆拍了一下身邊的兒子,“小洲,去把我白天新配的那副眼鏡拿來。”
嗯,為了更好地看清楚未來孫媳婦兒,老太太白天讓兒子陪著,去鎮上配了一副新的老花鏡。
王金洲立即聽命,去拿來了小心藏好的新眼鏡,給老太太換上。
就在這時,夏聽蟬慢慢從舞臺下面,升了起來。
一襲淡藍色長裙,引來了熱烈掌聲。
舅媽、二姨、小舅們再次跟著電視里鼓掌,小鵬吶喊叫好,鐘靈靈則吹起了口哨。
小姨則湊到老太太耳朵邊,小聲問道:“媽,怎么樣?”
老太太看著舞臺上美麗的倩影,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連臉上的蒼老的皺紋,都快看不見了。
蕭楚老媽王翠香,和老爸蕭東山對視一眼。
老太太看中了。
阿楚和小蟬這事,老蕭家這邊,算是成了!
21:55,從郊區駛來的出租車,碾壓著冰雪,終于開進了市區。
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個多小時。
但還好,雖然半路堵車了,卻沒磕著碰著什么的,遇上雨雪天氣,人、車平安,就算是好事。
大雪依舊在下,紛紛揚揚。
22:03夏聽蟬表演完畢,下臺卸妝。
卸完妝,坐車回酒店。
途中,夏聽蟬蹙著眉頭,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機。
自從說過節目時間調整這事后,蕭楚就再也沒有回過微信。
這都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一條都沒有。
生氣了?
不可能。
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很是擔心。
她給蕭楚發一條微信。
還是沒回。
小艾認真開著車,她的小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甚至還想哼幾句歌。
只是蟬姐和柳姐在車上坐著,到底沒敢哼歌。
副駕駛上的柳婕,忽然說道:“小艾、聽蟬,雪停了!”
小艾認真一看,果然發現剛才還下得很大的雪,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停了。
雪不下了,開車就容易一點。
小艾心情變得更好了。
到了酒店下車的時候,小艾發現天空中的雪云已經漸漸消散,一輪圓月,悄悄探出了頭。
月光穿過越來越薄的彤云,灑在凈白的雪世界里,變得十分明亮,整個城市,仿佛進入了一個童話得琉璃世界。
乘坐電梯上樓,進了總統套房后,夏聽蟬開口道:“柳姐,我有點不舒服,想要早點休息。”
柳婕體諒她,身體難受還唱了三首歌,是該早點休息。
她給夏聽蟬倒好熱水,拿好藥后,就帶著小艾出去了。
等門帶上后,夏聽蟬從里面反鎖,然后立即拿起手機,撥打了蕭楚的電話。
這次沒等多久,那邊就接通了。
“喂,你為什么不回我信息?”夏聽蟬有些生氣。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生氣。
電話那頭,蕭楚的聲音,卻帶著溫醇笑意回道:“先別生氣,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往外看。”
到窗戶邊,往外看?
夏聽蟬挑眉,盡管心里的氣還沒有消,聽到蕭楚這么說,她卻還是走了過去。
一拉開窗簾,就看到馬路對面,一座公交站牌下,站著一道身影。
那身影抱著一大捧玫瑰花,正遙遙地向她招手。
這身影,不是蕭楚,還有誰?
夏聽蟬瞬間呆滯,睫毛輕眨,粉唇微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隔壁房間里,小艾也透過窗戶,看到了那一幕,小圓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蕭老師,總算趕到了!
“小艾,你在看什么呢?”柳婕見她站在窗戶邊發生,有些好奇,走過去。
小艾回道:“沒什么柳姐,剛剛外面刮起了風,我在看今晚會不會還下雪。”
說著小艾很是自然地把窗簾拉上。
柳婕一聽只是刮風,窗簾又已經拉上,就不過去了,轉身進了浴室。
忙活了一天,她也有點累了。
泡個澡,早點休息。
隔壁總統套房里。
蕭楚的溫醇的聲音,再次從手機里傳來,“知了,看見了嗎?”
聽到這話語,夏聽蟬呆滯的眼眸泛起神采,輕揚一笑,點點頭。
意識到對方并看不見自己點頭,夏聽蟬馬上開口說道:“你等著!”
隨后她快速行動起來。
電話那頭,蕭楚聽到夏聽蟬這話,又遠遠地看到她離開了窗戶邊,猜到了她想干嘛,便耐心等待著。
五六分鐘之后,夏聽蟬從小門沖出了酒店。
快走到拐角處,她停了下來,做了一個深呼吸,放慢腳步,走了出來。
空中,滿月當空。
地上一片潔凈雪白,一個高挑美麗的身影,踏著月光和白雪,笑意清盈地慢慢向蕭楚靠近。
看到這一幕,蕭楚驀然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首詩,忍不住吟詠起來:
“若逢新雪初霽,
下面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走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