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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好端端地又要讓我當呂雉

  蘇理理是幻覺嗎?

  程晉陽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可以肯定地說,即便蘇理理是自己心中的幻覺…

  …自己也做不出利用她的事情來。

  有句話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雖然顯得偏激了點,但也并非一無是處。

  男孩在進入社會之前,往往都是中二而幼稚的,對世界充滿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進入社會后,被冰冷的現實痛打一頓,又容易猛然轉變到另一個極端,變得無比市儈、功利乃至冷酷。

  駁斥后者,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太過愚蠢且理想化;否認前者,又是拒絕認識現實的表現。

  將堅硬的外表坦露在外界,將柔軟的內心留給珍視的人,這是程晉陽所選擇的更加中庸的、也更加符合他性格的道路。

  蘇理理,就是他內心最柔軟的一處凈土。與原主殘留的記憶和情感無關,他是根據穿越后對夢境里這個蘇理理的認知,才將她放在這個位置上的。

  當然,如果拋去上面他那些夾雜私貨的自我辯護,批評他其實是“三觀跟著五官走”,“下議院統治上議院”,其實也沒什么問題。

  畢竟我家小理溫柔又可愛,哪怕是讓她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掉一滴眼淚,程晉陽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吃葡萄,啊!”蘇理理示意他張開嘴巴。

  “啊。”咀嚼咀嚼。

  他吐出葡萄籽,蘇理理乖巧地將手伸到他的嘴巴下面,接住吐籽:“甜嗎?”

  “甜。”

  “那你再吃點…”蘇理理剝著葡萄,有些猶豫,“晉陽,我不跟你們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程晉陽便安撫她道,“我現在已經是異能者了。異能者和妖魔的戰斗,哪有把平民牽扯進來的道理呢?”

  “可是我…”蘇理理欲言又止,“好吧。”

  “等下我跟她們出去,過段時間后再回來看你哈。”程晉陽溫柔地抱了抱她,“你在家里等我回來。”

  “嗯。”蘇理理臉色緋紅。

  房間外面,邢沅芷從衛生間里洗浴完畢,用毛巾綁好頭發出來,對躺在沙發上的王婉柔說道:

  “你的計劃失敗了,所以怎么辦?”

  “誰說我的計劃失敗了?”王婉柔淡淡說道,“蘇理理可以出去,蘇理理愿意卻無法離開,蘇理理本身拒絕出去,以及程晉陽拒絕讓她出去等等,這些可能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最終是哪個結果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導向這個特定結果的過程,其背后所代表著的意義。”

  “嗯。”邢沅芷用了一段時間,咀嚼她這句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蘇理理…”

  “…對。”王婉柔冷笑起來,“和你們原先猜測得不同,她并不是植根于程晉陽內心深處的幻想,而是一個擁有獨立意志的,不打算讓我們觀測到的客觀人格。當然,是從程晉陽的本體人格里分裂出來的,還是一個外來的精神存在,這個并不好就此確定。”

  邢沅芷:???

  等等,我可沒推斷出這些啊!我只是想說“蘇理理有能力出去而已”,話說你是怎么推斷出這么多東西來的啊!

  “等我升到八品巔峰以后,有一門思想鋼印算法,可以通過催眠來設置接口,從而檢查目標的深層思想。”王婉柔繼續說道,“屆時只要讓我檢查一下,就能知道蘇理理的本質了。”

  “催眠嗎?”邢沅芷嘆了口氣,“之前晉陽在接受精神治療時,用吳郡吳氏的‘感知操縱’,也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你不了解心靈類異能。”王婉柔打斷她道,“感知操縱的特點在于操縱,對思想本身無法做到精細的分析檢查,而思想鋼印可以。這是太原王氏作為古老三品世家的底蘊所在,我們族內歷朝歷代積累的算法,可以實現很多你絕對聞所未聞的效果。”

  邢沅芷不說話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你會借著檢查的名義,對晉陽的內心做什么手腳啊!

  “你在擔心我對他的思想動手腳,對不對?”王婉柔冷笑起來,“信不過我?”

  “倒也不是信不過你。”邢沅芷否認說道,“只是人的思想…畢竟是不能隨便修改的東西。”

  “這你不用擔憂。”王婉柔搖了搖頭,“我可不是要直接修改他的思想。”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隨手敲了敲墻壁:“你知道嗎?”

  “…夢境,也是思想的一種,呵。”

  “你們在說些什么?”程晉陽剛好從書房里出來,好奇問道。

  “我們在談論給你洗腦的事情。”王婉柔冷冷地道。

  “哇,我好怕。”程晉陽佯裝驚恐。

  “少貧嘴了。”邢沅芷沒好氣地打斷他道,這個家伙自己對蘇理理一點防備都沒有,為什么要我來替他操心這個那個的?

  “蘇理理那邊怎么說?”

  “讓她先待在安全屋里吧。”程晉陽說,“咱們還是和往常一樣,繼續出去殺妖魔。”

  “那你可得清楚,如果找不到對付鬼級妖魔的方法,我們也就每晚10馬的加值了。”邢沅芷提醒他道,“按照這個速度,你只有三成概率能升到五品哦。”

  “沒事。”程晉陽信心滿滿,“畢竟我們都還不滿二十歲,未來…總會找到更好方法的嘛。”

  “或許吧。”王婉柔不置可否,“只要你將來不后悔,也沒問題。”

  “嗯?”程晉陽立刻有些心虛。

  以王大小姐近乎“預測未來”般的能力,他還真沒那個自信說自己將來“絕對不會后悔”,連忙虛心問道:

  “婉柔,這個‘后悔’作何解釋啊?”

  “不好說。”王大小姐出乎意料地,沒有用那種傲慢而確鑿的口氣,只是懷疑地盯著他道,“我只是有種預感。”

  “什么預感?”

  “預感你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家伙。”王婉柔毫不客氣地說道,“即使是你那樣薄瘠的智商,也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越是想要改變些什么,就越是需要與之相配的偉力吧。”

  “如果只是想要隨波逐流,安安穩穩地活下去,那么就這樣按部就班地增長實力,也沒有什么問題;可是…”

  她緊緊盯著程晉陽的雙眼,仿佛在拷問他的內心似的,冷冷問道:

  “你真的是那種甘于平庸的家伙嗎?”

  又來了!毫無根據的劉邦學說!邢沅芷忍不住在心里嘆息起來。

  這個王大小姐,明明自戀又自視甚高,根本看不起身邊的任何人,卻又為何在這方面如此看重我家晉陽呢?

  想到這里,她也忍不住看向程晉陽,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到任何“雄才大略”的君主特征。

  “我不是嗎?”程晉陽聞言大驚失色,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邢沅芷:………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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