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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正風覺得很淦。
依然是荊園紫竹院,依然是會客廳,依然是他們三兄弟,但多了兩個人。
左邊,是荊正堂和穿著藍蘿碧衣的霏微;右邊,是荊正武和富家小姐琴悅詩。
就他荊正風是孤家寡人一個人。
‘哼,兩個不成氣候靠老婆的軟飯男。’荊正風酸溜溜地想道。
霏微在那邊跟荊正堂咬耳朵,荊正堂聽得連連點頭,朝二哥說道:“我們其實沒有跟你合作的必要,家主之位對我們而言并不是非要不可之物,而且就算擠垮了大哥,我們還有你這個對手。跟你合作,成了也還需要跟你競爭,成功率不到一半,但失敗卻會惡了大哥,事后百分百會被清算,得不償失。”
“而且那次倚天幫刺殺是二哥弄得吧?大哥多半猜得到,也就是說二哥你已經跟大哥勢成水火,但我們卻還有轉彎余地,沒必要上你這條賊船。”
荊正武還沒說話,琴悅詩就說道:“如果你們抱著這種心思想挾勢要價,那我會看輕你們一等——若非心有不甘,你們為何不投靠荊正威以表忠誠,而是來這里與我們商量?還是說你想在這里探聽消息,事后高密荊正威來獲取信任?”
“悅詩。”
荊正武按住琴悅詩的手,溫和說道:“不要這么想…三弟他們是值得信賴的。”
頓了頓,荊正武掃視荊正堂和霏微,說道:“今晚內宴,父親沒有出面,你們也明白他的意思吧?他認為勝負而分,希望我們兄弟四人內部解決。”
“但大哥吃完飯就走了。”
“三弟,三弟媳,你們也不要抱那么樂觀的想法。如果兄長真的愿意和我們和解,那他就應該吃飯的時候就聯絡我們,再不濟現在也該聯系我們——但事實上,他沒有。”
“對兄長的了解,我比你們了解的更深。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們,兄長的前管家沈宏,威凌海貿的主管白玉蘭,都是被我收買的探子。”
“現在,他們兩人都已經被兄長以光明正大的理由處死了。”荊正武說道:“我告訴你們這一點,除了表明兄長擁有特殊的情報來源,更是想告訴你們——兄長的掌控欲很強。”
“一旦兄長掌控荊家,他絕不可能容許我們的存在,我們的產業必然會被他吞并。”
“平心而論,荊家對他其實仁至義盡,哪怕他12歲母親死后離開荊園,父親也給了他充足的資金創業,他利用荊家人脈牟利,父親也為他保駕護航。”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兄長這人,向來是記仇不記恩,他只會記得荊家在他母親死后對他排斥,記得自己不再受到重視,記得我們兄弟獲得比他更好的待遇。”
“他的怨恨之心,濃郁到你們無法想象的程度。”荊正武平靜地說道:“你們也知道荊正威曾有虐殺女性的傳聞吧?但你們應該不知道,他這些年買來的女性里,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酷似我的母親太夫人年輕的時候。”
“當我和悅詩訂婚后,”荊正武緊緊牽住琴悅詩的手:“他接下來三個月所買的三個女孩,都與悅詩頗為相似。”
琴悅詩身體微微顫抖,朝荊正武露出信任的眼神。
荊正風翹起二郎腿,歪過頭懶得看。荊正堂微微皺眉,霏微表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他這些日子性格大變,專注于報社事務,行為也沒有越軌之處,但白玉蘭和沈宏的死亡告訴我,他依然是那個睚眥必報的兄長。”
“如果他真的當上家主之位,必然會逐步清洗當年曾經對他不好的荊家族人。而我們這些曾經與他競爭過的失敗,更是會受到雷霆打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倒是最安全的。”荊正武說道:“我可以躲到琴家,兄長再強勢,也不可能與琴家翻臉。但你們呢?你們能躲到哪里去?三弟你愛惜三弟媳,但到時候,你未必能在兄長的氣焰下保護她。”
荊正武以為荊正堂聽到這話就會發貨,但出乎意料,荊正堂只是側過頭看向霏微,臉露詢問之意。
他心里暗暗警惕——三弟也不是簡單人物,只是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他旁邊那個女人身上,所以才輕視荊正堂罷了。
荊正風笑道:“我無所謂,有本事他弄死我,但他弄不死我,就輪到我弄死他了。我之所以跟你們爭家產,只是覺得有趣罷了,順便氣一下那個老不死。”
荊正堂貼耳聆聽霏微的話后,說道:“二哥你說的情況的確有可能發生,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應對方法,就不勞你操心了。而且,你說的那種情況,是發生在我們跟大哥死戰到底的前提下,若是我們服輸退出,大哥就沒有理由繼續針對我們。”
荊正武:“三弟你們還是…”
荊正堂打斷道:“如果我支持大哥,那二哥四弟你們就再無勝利的機會了。我必然能從大哥那邊爭取到足夠優待的條款,而大哥當上家主想胡作非為也需要一段時間,我們有信心趁這段時間,發展到與大哥掰手腕的程度。”
“二哥你要求我們入伙,恐怕不僅僅是希望我們出力,更是想徹底斬斷我們投靠給大哥的可能吧?你又是闡明大哥的怨恨,又是強調大哥的勢力,不就是想讓我們知道,一旦得罪了大哥,就只有你死我活一條路嗎?”
“如果你不付出一點誠意,那我們會很懷疑你的目的——你究竟是想和我們合作對付大哥,還是只是想將我們推出來,跟大哥打擂臺?”
荊正武臉色不變,但瞳孔微微放大,笑道:“三弟和三弟媳實在是太多慮了。”
琴悅詩忍不住說道:“如果是正武當家主,豈不是比荊正威當家主好得多嗎?如果你們愿意支持正武,正武也能給你們足夠優待的…”
“所以你們是想拉攏我們嗎?”荊正堂說道:“那就更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了。”
琴悅詩自知失言,閉口不言,荊正武看了看兩個弟弟,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我損失了一批金銀,倒是不好給兩位弟弟壓歲錢了…不過我還有一批意外收來的無認證銃械,就當做三兄弟合作的誠意吧。”
無認證銃械!
荊正武居然贈送他們現階段最暴力的武器,荊正堂、霏微、荊正風都忍不住露出驚容。
“我沒意見。”荊正風說道。
荊正堂和霏微聊了兩句,也說道:“我們也感受到二哥的誠意了…那二哥你打算怎么做?”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荊正武說道:“最近你們的工廠也出了不少事吧?”
“是啊,又是管道爆裂,又是失火,又是…”荊正風說著說著忽然臉色一凜:“難道…”
“大概是大哥的手筆吧?”荊正堂說道:“只有大哥的工廠沒有出什么意外,但我們三兄弟的工廠這些天都遇到不少事故。”
荊正風冷聲說道:“我們派人破壞他的工廠?我贊成。”
荊正武搖搖頭:“打蛇打七寸,工廠對于兄長來說可有可無,就算工廠沒了,兄長也不會心痛。”
“那就綁架他的親人?”荊正武下意識運用自己的黑幫思維,不過很快就搖搖頭:“但我們就是他的親人…不對,他今晚不是還帶來一個女人嗎?好像叫青嵐來著?我看他們吃飯的時候還挺親密的。”
琴悅詩說道:“青嵐目前是《青年報》報社的總編,可謂是荊正威麾下的得力助手。荊正威必然要青嵐侍寢,甚至巡邏隊早上值班回來,也要青嵐陪他一起睡覺…”
荊正堂跟霏微聊了兩句,也說道:“青嵐是大哥這些年留在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了,而且大哥出去的時候還會給青嵐買小吃飲料,或許大哥是真的動了心。”
荊正風眼光一寒:“那就把這個女人抓住,然后——”
“你們都錯了。”
荊正武長嘆一聲,說道:“對荊正威的認識,你們誰都不如我…你們居然認為荊正威真的為一個女人動心?你們這是將荊正威當成正常人看待啊。”
“當然,荊正威也是人,他也會喜歡別人。但這不意味著,他會為一個女人付出多少。想抓住那個女人威脅荊正威,你們真的想太多了。”
荊正堂依然堅持:“但大哥會為青嵐買零食飲料,如果不是十分用心,依他的地位脾性,又怎么會——”
“三弟你不也說了,依他的地位脾性,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荊正武笑道:“與其認為兄長真的喜歡上女人這種天荒夜談的可能,還不如認為,這是兄長故意撒出來的魚餌。”
“他讓一個女人擔任重要職位,他為一個女人做許多小事,他甚至因為這個女人變得溫柔愿意為這個女人出頭——他是故意讓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到那個女人身上!”
“這么一想,才符合兄長的性格。”
“兄長難道不知道我們會對付他嗎?但兄長他有殺出倚天幫伏擊的經歷,自身武力不弱,如果我們真的要對付他,必然要出動比倚天幫更加強大武力。”
“然而這時候,我們發現兄長如此重視一個女人,那我們就可能會放棄出動強大武力的想法,轉而想辦法抓住這個女人。”
“你們的思維就正如兄長的預料,因為我們都是商人出身,以小博大是我們的不能。”
“兄長是故意讓我們注意到青嵐這個誘餌,然后我們對他的陰謀自然就集中到青嵐身上。兄長不僅能以青嵐作為陷阱,反過來抓住我們的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真的抓住青嵐,兄長也能舍棄她來洞悉我們的隱藏力量!”
“這才是我們的兄長,這才是荊正威!”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哪怕是枕邊人心上人,也只是他隨時可棄的棋子!”
荊正武眼里冒出智慧的光輝,自信說道:“你們只看到第一層,卻沒想到兄長在第二層!”
“哈秋。”
大門石街,正在進行‘萬世流芳’晉級賽的戰牌臺下面,樂語看了一眼青嵐:“你也冷著了?”
青嵐下意識就想否認,但鬼使神差地點頭說道:“是啊,我覺得有點冷。”
她往手掌里哈欠:“我的手好冰…”
“這樣啊…沒辦法了,讓我來幫你吧。”樂語嘆了口氣。
青嵐眨眨眼睛,瞥了一眼樂語的手,眨眨眼睛點頭說道:“謝謝公——”
樂語:“那我們去買燒餅吧!這個拿在手里肯定很熱!”
哎,我就知道…青嵐無奈地聳了聳肩,但這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被樂語拉住了,溫暖柔滑的手掌將她從人群里拉出來。
“人越來越多了,真出事了米蝶可未必來得及過來,你可別放手,小心別被別人抓去當老婆了。”樂語提醒道。
青嵐美眸流轉,眉毛顫顫,聽著樂語跟自己嘮嘮叨叨,忍不住嘴角上翹,脆生生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