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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家宴

  封藍柚也讓人去喊江研了,雖然在禁足,但是遇到老侯爺回來這么重大的日子,作為女兒還是要出來迎接的,但是江研推脫身子不舒服,沒有來。

  反正叫是叫了,她自己不來,封藍柚也沒管她。

  老侯爺的馬車直接進了侯府大門,到了院子里才停下,幾個護衛上前,將老侯爺連著軟塌抬到了老侯爺住的院子里。

  幾個少爺小姐們在封藍柚的示意下,跟在江別鈺身后跟了進去。

  封藍柚跟在最后面。

  老侯爺精神已經有些疲憊了,他對江別鈺說:“先讓大家下去吧,累了。”

  江別鈺便恭敬的點頭:“父親好好休息。”

  老侯爺又說:“記得帶上重禮,好好感謝慶王府。”

  江別鈺點頭:“以及準備了,父親放心。”

  老侯爺這才點頭,讓他們都出去后,便有睡下了。

  封藍柚不知道該怎么準備什么重禮,這禮又要多重,才能達到感謝慶王府的目的。

  便讓江別鈺去準備了,慶王府的人情是欠下了,雖然當初說的是兩不相欠,但慶王府這一年來對老侯爺的照顧,以及對文昌侯府的幫助,根本不是一個人情就能抵消的。

  這往后,慶王府若是有什么需要,江別鈺肯定會義不容辭的出手幫忙。

  江風儀最近忙的很,兵馬司內部實在太亂了,東城和南城的指揮使也換了人,但那兩人仿佛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剛上任就開始互掐,兩邊連通個信都能吵起來。

  江風儀在西城,底下的副指揮使也換了新人,再下面的人便沒有換過了,但是里面亂,很多人都是靖寧侯府安插進去的,算是趙元崢的舊部。

  日常并不怎么配合江風儀,江風儀對此又一竅不通,底下的人不聽話怎么辦,那就把他們打服了再說。

  江風儀這才上任不到三天,就已經在內部打了十幾次架了。

  這次被封藍柚叫回來,說要迎接老侯爺回府,他都心虛的很,頂著一張青青紫紫的臉,躲在人群后面。

  封藍柚看見了,便問他:“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是三把火都扔自己臉上了?”

  江風儀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聲道:“大嫂,既然老頭子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他很忙的,上午剛收拾個不聽話的小護衛,還有好幾個背地里說他德不配位的混賬沒有揍呢。

  封藍柚拉住他,搖頭:“不急,今晚在府里吃了飯再走。”

  老侯爺剛回來,江研過幾日又要嫁人,想想這一年來,他們侯府好像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次團圓飯。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天好了。

  掌燈的時候,老侯爺又醒了,他叫了江別鈺進去說話。

  江別鈺穿著家常的服飾,走到父親的屋里。

  老侯爺看著自己的嫡子,身材挺拔,面容俊秀,這些年的歷練下來,氣質越發沉穩,處事也越來越周密,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不需要他再出手幫忙了。

  老侯爺挺欣慰的,想到如今侯府的狀況,也越來越好了,只要侯府沒事,祖宗的基業沒有在他手里毀掉,他心中就無比的欣慰。

  至少,他給江家培養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雖然這不能掩蓋他忽略了其他孩子的事實,但是繼承人,一個就夠了,不是嗎?

  老侯爺的招手,讓江別鈺過去。

  江別鈺坐在床前,看到桌上放著的藥,還是熱的,他便端起來:“父親怎么沒有喝藥?”

  老侯爺擺擺手:“不急。”

  江別鈺便又將藥放下。

  老侯爺看著他,說:“聽說今晚要辦家宴?”

  江別鈺點頭:“父親回來了,讓他們都回來一起吃個飯。”

  老侯爺笑了下:“這是世子夫人的主意吧?”

  江別鈺點頭,道:“她是想讓您高興。”

  老侯爺看他:“這就護上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江別鈺便垂頭,不說話了。

  老侯爺又道:“那幾個孩子倒是聽話,她一叫,就都回來了?”

  江別鈺點頭。

  老侯爺神色復雜。

  以前他每次從邊關回來,那兩個小子都很難見到,特別是老二,聽說天天在外面跟狐朋狗友鬼混,不讀書,也好好練武,整日就在紅金樓里捧花魁,沒個正形。

  老侯爺都以為這老二沒救了。

  結果呢,不僅在西關騎兵衛里混上了隊正,還陰差陽錯的當上兵馬司指揮使了。

  他都從來沒有想過,他江家的人,有一天竟然能光靠著運氣好混出頭來。

  老侯爺看了江別鈺一眼,揶揄道:“你不想著換媳婦了?不怪我了?”

  江別鈺無奈的看了父親一眼,道:“我怎么會怪父親,父親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

  “呵,”老侯爺樂了:“你竟然會說這種話來,稀奇。”

  江別鈺摸摸鼻子,不說話。

  老侯爺又說:“老三馬上要參加春闈了吧。”

  江別鈺點頭:“張學士很看好他。”

  老侯爺心中又是一陣感嘆,真神奇,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江家的人,有一天竟然會出來一個讀書人,靠科舉入仕。

  總之他病了這一遭,一覺醒來什么都變了。

  那兩個混賬小子竟然也出息了,聽說那個喜歡捧戲子的大女兒對掙錢很感興趣,都開始管理侯府的產業了。

  一個個不省心的,突然變的這么上進聽話,他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思來想去,這也都是那位世子夫人的功勞。

  他感嘆的說:“封家小姐變化很大,你們剛定親那會兒,我都沒看出來她有這么能耐。”

  看來他這些年來看人的眼光并不咋樣啊,竟然看走眼了,以為對方是塊石頭,結果是快璞玉。

  老侯爺都忍不住說:“咱們江家運氣還不錯。”

  江別鈺看他一眼,有些無奈。

  若是運氣真不錯的話,老侯爺現在就不會余毒未消,只能躺在床上無法走動,他們侯府也不會危機重重,殺機四伏。

  而他更不會連娶了個媳婦,卻連媳婦的門都沒能進了。

  當然,人不能太貪心,現在的文昌侯府,比之一年前,確實要好很多。

  老侯爺示意了一下江總管,江總管便從一邊的抽屜中,拿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黑色的玉玨;

  玉玨只有半邊,上面刻著江家的族徽,觸手生溫,這是他們江家暗衛的令牌,一共兩塊,用來統領他們江家的兩隊暗衛,其中一塊早在三年前就交給了江別鈺。

  如今這一塊,老侯爺也要交給他,意思很明顯,他是要將整個侯府放手交給江別鈺的意思。

  雖然那些暗衛江別鈺也一直在用,但是有了這一塊令牌,意義又全然不同。

  江別鈺不愿意收,他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動:“父親,還是你收著吧。”

  老侯爺搖頭:“如今侯府的事,我有心無力,今后可就交給你了。”

  江別鈺皺眉,沉默著沒說話。

  不過最后,他還是收下了那塊玉玨。

  老侯爺如今的身體狀態,及時有痊愈的機會,也虧損太多,無法恢復到以前,今后他不僅無法再上戰場,估計也不能練武了,侯府的事,確實不能再讓他操心。

  晚上的家宴,老侯爺自然無法出席,而江研也沒有來。

  雖然封藍柚不待見江研,但她連個借口都懶得找,直接沒有來,就有些奇怪。

  封藍柚讓王嬤嬤去江研的院子里看了看,王嬤嬤回來說:“二小姐說沒什么胃口,就不打擾大家的興致了。”

  封藍柚問:“她臉色如何?該不會是病了?”

  王嬤嬤搖頭:“臉色不太好,榮大夫說前三個月沒胃口很正常,讓大家不用擔心,不過他這個月還沒有給二小姐診過平安脈......”

  封藍柚皺眉:“為什么?”

  王嬤嬤:“說是二小姐不讓他去。”

  封藍柚看著王嬤嬤,心中狐疑,按理說,像江研那個性子,為了嫁入靖寧侯府,連孩子都能搞出來,應該對她自己的肚子十分上心才對,這一個月都沒有診脈,她自己心里不著急?

  不管怎么說,江研自己沒有提這事,封藍柚也就不管了。

  既然她不來參加家宴,那便不來吧。

  侯府的幾個少爺小姐們這些年來,難得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實話說,都挺不自在的。

  平時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各吃各的,逢年過節也是分桌吃,還從來沒有一張桌子上坐著吃過飯。

  江霖年紀最小,倒是表現最自然的一個,一來的就抱著封藍柚的大腿,展開個甜蜜蜜的笑,聲音軟糯糯的說:“大嫂,我可不可以坐你身邊?”

  封藍柚點頭說:“可以呀。”

  江霖于是開開心心的坐到了封藍柚身邊,封藍柚的另一邊是主位,那是留給江別鈺的。

  臉上還帶著傷的江風儀走進來,一眼看到個小屁孩眉開眼笑的靠著封藍柚,當即走過去,一把拎起江霖往旁邊一放,兇她:“這個位置是我的,曉得沒?”

  江霖被他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愣了一下,對上江風儀那張帶傷的臉,嘴一扁,眼淚就被出來了。

  小姑娘被他嚇哭了。

  江清婉沒能占到好位置,又沒江風儀不要臉,此時嫉妒的不行,對江風儀說:“你這人在外面混就罷了,怎么回來了還欺負小孩呢?”

  江風儀瞪她:“我連她手指頭都沒碰一下,這能叫欺負?”

  江清婉翻了個白眼,對封藍柚道:“大嫂,你看他。”

  封藍柚無奈極了,說:“不要吵,都找位置坐下。”

  幾個人這才停了。

  江風進最安靜,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江清婉有點慫他,離的遠遠的,隔了兩個座位,跟江霖緊緊靠在一起。

  為了讓這些兔崽子們能夠好好聯絡感情,封藍柚特意讓人準備了一張大圓桌!

  結果呢,大家竟然都在排斥江風進,江風進算是他們當中最乖的崽了,又聽話又乖巧,不像江風儀那樣總是沖動惹事,也不像江清婉那樣咋咋呼呼的,多好的一個孩子,竟然被孤立了。

  封藍柚推了江風儀一把,道:“起來。”

  江風儀不可置信,一臉震驚又受傷的表情:“大嫂,你要趕我走嗎?”

  封藍柚指了指另一個位置,說:“你坐到那里去。”

  江風儀搖頭:“我不。”

  封藍柚看了他一眼。

  江風儀委屈巴巴的起身,乖乖過去了。

  江清婉一喜,正想撲過去,然后,就聽見封藍柚對江風進說:“風進,你坐這里。”

  眾人:“......”

  江風進果然陰險吧!

  別看他平時不聲不響的,最是有心機了!

  江風儀和江清婉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對江風進的憤怒。

  就大嫂被蒙在鼓勵,還以為江風進是個多乖巧的小可愛呢!

  真正的小可愛江霖此時眼淚汪汪的坐在一邊,委屈的喝茶。

  這些哥哥姐姐都太壞了,她想,除了大嫂沒一個好的。

  江風進乖巧的來到封藍柚身邊坐下,封藍柚對他說:“馬上就春闈了,準備的怎么樣?”

  江風進道:“師父說我的文章寫的不錯。”

  意思是張學士很看好他的意思。

  封藍柚挺為他高興的。

  等江別鈺從老侯爺的院子里出來后,坐到主位上,家宴便開始了。

  真的就是很普通的家宴,把幾個人湊在一起吃頓飯罷了。

  雖然很簡單,但是對于在場的眾人來說,卻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很稀奇。

  連江別鈺都愣了好一會兒,他記憶中的家宴,是大家分開坐,每個人都自己一張小桌子,主位上坐著老侯爺,他一般會坐在老侯爺的下首。

  像這樣圍著一張圓桌大家一起吃的場面,他也是第一次經歷。

  他看了封藍柚一眼,封藍柚笑瞇瞇的給他盛了一碗湯,問:“老侯爺可有什么吩咐?”

  江別鈺搖頭:“沒有。”

  封藍柚便說:“那我們先吃飯吧。”

  幾個人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飯桌上很安靜,也沒有人主動說話。

  吃到一半的時候,封藍柚看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對他們說:“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說。”

  幾個人都抬頭看她。

  封藍柚道:“今年春節,我要與母親一起回南地探親,就不在京城過了。”

  眾人:“......”

大熊貓文學    侯府今日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