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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算計

  定遠侯散衙后,還約了好友去鴻興樓吃酒,鴻興樓雖然是上層人士來往的地方,卻也難免好奇八卦。

  聽著隔壁包廂的人在高聲談論文昌侯府今日的種種事跡,不由得跟好友感嘆:“想當年,文昌侯退敵百里,將邊關防線延長至東邊屠龍關,當時的百姓無不夸贊,圣上歡顏,欽賜丹書鐵券,再看如今,載入史冊的功績墨跡未干,人們卻已經忘記了那位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民英雄,真真是......”

  好友給他斟滿了酒,使了個眼色:“慎言,喝酒。”

  定遠侯搖搖頭,罷了,這鴻興樓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據說是皇家人的產業,胡亂說話可是要殺頭的。

  定遠侯喝了幾杯酒,準備回去了。

  有個好友說道:“何兄既然心中不平,何不暗中出手,幫扶一把?這雪中送炭,定然能叫他們銘記許久,或許哪日換來個人情也好。”

  定遠侯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后又淡然的端著酒杯,義正言辭的說道:“皇城腳下,天子功臣,有難自然是圣上攜扶,似我等平庸之輩,幫也是無處下手,倒不如安分些,免得幫倒忙,萬萬不可搶了圣上功勞,那可是死罪。”

  幾個好友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著定遠侯搖搖頭。

  定遠侯的為人,他們大多心里清楚。

  面子功夫厲害,說的也頭頭是道,真要他做點什么,簡直難如登天,還不如去求佛呢。

  從文昌侯府出事開始,定遠侯就敬而遠之。

  以往還是點頭之交,偶爾見面交談幾句,坐下喝杯茶,等文昌侯倒下后,定遠侯連文昌侯府都繞著走。

  他又不傻,都是從小在侯府里長大的人精,明知道是有人想搞垮文昌侯呢,他不趕緊跑遠點,這萬一被波及了怎么辦?

  文昌侯是侯爵,他定遠侯也是侯爵,家風家底都差不多,這萬幸他不是元帥,手里沒啥兵權,否則那些人說不定就不搞文昌侯,轉而來搞他了!

  想想,多危險,多可怕。

  他怕死了。

  所以何昊謙雖然從小喜歡習武,也喜歡兵法,最后也就在西關大營當了個五品將軍,做個小頭頭,偶爾巡巡皇城,逛逛護城河啥的,這元帥不點將,他連征戰的資格都沒有,多好!

  定遠侯不知道多滿意!

  聰明還是他聰明,哪像文昌侯那傻子呢?

  自己去打仗就算了,連自己的世子也帶著去,這下好啦,全軍覆沒!

  整府垮掉了吧!

  定遠侯將杯中酒喝完,酒杯一放,站起身:“諸位,家里還等著開飯,我就先走了。”

  天色確實不早了。

  幾位好友熟知他的脾性,也不攔他。

  只是這個時候,有個好友說:“何兄,不急,有件事跟你確認一下。”

  定遠侯就又坐下,問:“何事?若是謙兒結親的事,還得回去問過我夫人,你們知道,我是做不得主的,不過那幾個小的倒是可以談一談。”

  好友笑了:“不是這事,我是聽說,文昌侯次子,去了西關大營了?”

  定遠侯臉色一黑:“這事我怎么沒聽說?”

  幾個好友面面相覷,有些詫異。

  “何兄,此事已是滿城皆知,怎么你沒聽說?”

  “謙兒沒跟你商量這事?”

  定遠侯臉色越發不好了。

  他一個閑散侯爺,沒事就遛雞逗鳥的,有事就是跟好友們品酒喝茶侃大山,順便去一些古玩店尋寶,軍營里的事,何昊謙確實很好跟他說。

  只是,把江風儀這么個人帶去西關大營,這可不是小事!

  定遠侯怒了。

  他一拍桌子,氣道:“豈有此理,我看是我給這小子的自由過了火,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了!”

  幾個好友想笑,又忍住了。

  又有人說:“聽說今兒下午,文昌侯府的人抬著七八箱謝禮,去了你們府上,你們還收下,如此看來,何兄果然是講義氣,要給文昌侯伸這援手了?”

  把江風儀帶去西關歷練,可以說是小輩之間玩鬧,但是侯府之間收了謝禮,那這事可就是兩個侯府之間的事了。

  在外人眼中,這就是釋放出了兩府之間要交好的意思了。

  幾個好友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猜到定遠侯不會這么做,但也搞不明白怎么就這樣了,所以特意問上一句,畢竟都是一個圈子里混的,誰還不得給誰個面子人情呢?

  定遠侯這次可就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自己兒子瞎胡鬧,他還能罵兩句,這這謝禮又是怎么回事?

  定遠侯又驚又氣的摔了杯子,起身就出門下樓,帶著小廝急急忙忙的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一問,管家將前因后果一說。

  定遠侯氣的差點沒撅過去。

  總管看到自家老爺這樣,心知這下肯定好不了了,闖了大禍了這是!

  他戰戰兢兢的問:“要不,趁著天沒黑,咱們趕緊送回去?”

  定遠侯一把將扶著他的小廝甩開,怒罵道:“愚蠢!你現在抬著箱子送回去,到時候人家說是我送的回禮,你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總管:“......”

  那五個禮箱上面沒有刻著文昌侯府的徽章,沒有任何可以正明是文昌侯府的印記,里面的東西也沒人見過。

  到時候他們把東西送回去,文昌侯府的人在門口一嚷嚷,全京城都知道他們定遠侯回禮了!

  不僅名聲吃了虧,東西還搭了進去,定遠侯估計就真的要氣的當場去世了。

  總管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甚至有點懵逼。

  他嘟囔道:“這文昌侯府的人好陰險啊......”

  定遠侯劈頭蓋臉的罵:“不是人家陰險,是你們蠢!從他們進門開始,你們就掉坑里了!”

  他現在甚至懷疑,江風儀去西關大營,也是計策的一環,為的就是跟他定遠侯搭上關系!

  可惡至極!

  定遠侯在氣頭上,還搞不明白:“這江勝看著挺務實一個人,怎么就能想到這么陰險的法子呢?難道是侯府養了謀士?”

  總管搖搖頭:“小人不知,不過,這謝禮,是,是文昌侯府的世子夫人送來的......”

  定遠侯一愣,問:“世子夫人?就是那個南蠻來的野丫頭?”

  總管伸出袖子擦汗,一邊擦汗一邊點頭:“是,是的。”

  定遠侯:“......”

  想當初,江別鈺娶了這么個玩意,他還偷偷樂了好久。

  看文昌侯那傻子,教孩子不行,選兒媳婦的眼光也不行。

  他就不會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人,就不可能進的了他定遠侯府。

  如今倒好,報應來了,人家上不臺面的野丫頭,把他給算計了!

大熊貓文學    侯府今日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