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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四章:制令檄文,用心良苦

  (女生文學)

  “是啊,有更重要的事。”秦文謹此時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做甚事提不上勁來。陸清塵今日念了一份制令的同時,還有一份檄文。

  制令大意是秦世子、魏無忌回咸陽前,由陸清塵、秦文謹監國,能教秦昭世全身心信任的人,也統共就那么幾位,其余的朝臣,亦只是權衡利弊。

  出現這一份制令,秦文謹心中亦有所準備。

  可是那份檄文,則是讓秦文謹瞬間失了所有的言語,方才叫那叫囂的臣子,喊了出那些動人心的話語,過了許久回過神來,方才當殿誅殺了那存有異心的人。

  一手鐵血,鎮住了四海歸一殿中的人。

  陸清塵久不在朝中,朝臣也了當初變法,此人的殺伐果決,只受到了眼下的沖擊,秦文謹可是才屠戮過四千乘降秦的趙軍。

  誰也不知曉,這人會不會將注意力轉到他們的身上來?

  瞧吧,四海歸一殿地板上的血,仍未清洗干凈。有些身子文弱的臣子,未曾上過戰場,一股子腥氣,始終縈繞在鼻翼,揮之不去,甚至有隱隱作嘔之感。

  只是瞧見那位手持青銅劍,面向眾臣的男子,誰也不敢邁出腳步,跑出去壓一壓心中的巨浪翻滾,喉頭不斷吞咽,就連呼吸都緩了幾息,生怕多吸了兩口,那股濃郁的腥躁之氣。

  竟是這樣的一群人,攪和了秦昭世的身后事,秦文謹瞧著甚是煩躁,有一瞬間心出了要將所有人趕出去的沖動。

  恰在這時,背后伸出一只手來,重重落在肩上,秦文謹回過頭,便見與其同立的陸清塵開口,道:“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們去做,無須將精神浪費在此等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陷入檄文內容,與其說秦文謹有些遷怒,那些朝臣聒噪,不若是生氣自己的無用,竟教秦昭世為他承擔了一切的罪責。

  陸清塵也是見秦文謹,這頹廢的樣子,方才出言提點的。自己的心中同樣彌漫著傷感,那位于他有知遇之恩,用他任他之人,再也不見了啊。

  即便臨去,也教人提早做了準備。

  前不久收到秦王昭世病危的消息,遠在櫟陽的秦雪哭成了淚人兒,仍未了防止櫟陽亦有那等平日不顯山露水,其實暗藏禍心之人。

  陸清塵將秦雪留在了櫟陽,自己獨身一人前往咸陽。其實也是擔憂咸陽生變,屆時危及妻子性命。

  兄長最后一面不得見,秦雪無論如何亦是不愿的,在陸清塵說了一句:“整個秦國,乃是王兄用性命都要守護的,無論如何不能教秦國出事。”

  生生止住了秦雪的腳步。

  那位總是教人說,空有皮囊的秦王昭世,只靠臣子方才能穩住秦國的大局,從來也不氣惱,只是與他們戲道:“如此說來,本王的眼光也是極好的。”

  再也不復相見。

  秦文謹不敢接受,陸清塵覺得,或許很多人都如同他們一樣,不敢接受罷,畢竟這個男人,擔了整個秦國,也擔了他們的后顧,使其無憂也。

  就好比眼前這道檄文,乃是秦王昭世的罪己書。

  言其殺趙國降軍,是他秦昭世一力主張,大良造不過奉命行事而已。在遇刺之前,便常夜有噩夢,興許是那四千乘趙軍的亡魂有靈也。

  午夜夢回間,總教人心生不安。

  故而留下檄文。

  然生前總有太多的不舍,名聲大過于天,不敢早早的下此檄文,特將此書交予櫟陽太守陸清塵,待有朝一日,還大良造的清白。

  也為本王贖罪罷。

  此乃昭世十九年孟冬之日也。

  秦王昭世年僅三十又九,秦王后惜賢僅年三十又六也。

  秦文謹最不能接受的亦在此,當初殺降一事,秦昭世與洛惜賢應是早早的發現了,為了不教他郁結于心,致使瘋魔,不發一言。

  轉身便將將殺降的制令將予王翦,在最合適的時機,宣之于眾。

  如今又一力擔了這罪責,天下萬民悠悠之口,在秦昭世死后,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其陵墓,墳前臭不可聞也。

  秦文謹連澄清都做不到,當初當著秦趙兩國軍士念的正是制令,如今又是一道罪己檄文,幾乎斷絕了洗清的路。

  最重要的事,如今國中無主,需要人來守。

  如果是那位主動殺降的秦文謹,則會引起他國的忌憚,很有可能不會再給秦國生存的機會,可若是下狠心的秦王昭世歸去,六國此行出兵的理由便去了一半。

  另一半,則是六國的后繼無力,此戰必不長久也。

  沒了秦王昭世的秦國,也使人愈發的輕視也。

  若非前不久的遇刺無比真實,刺客姜慶也已伏誅,只怕許多人都以為秦王昭世玩兒這一招,叫做金蟬脫殼,以此來解決秦國當下的困境。

  畢竟列國素有,孝不舉兵這等約定成俗之事。

  就好比秦國殺降亦是不降之事,既教六國不服,又教六國驚懼,亦教天下百姓所不恥也,故爾喚秦為暴秦也。

  秦國眼下國孝,六國出兵,同樣是為不恥之事。向來好面的六國,必不會再往前一步,見下等待七國的,便是究竟該如何進退?

  而他秦文謹、陸清塵要做的便是,穩穩坐在這咸陽宮里,兩人攜手,守住咸陽宮,守住秦國,等待他的主人歸來。

  至于秦國各處,相信各有應對。

  遠在榆林塞的冷小帥,算得上是最后一個收到消息的,整個人瞬間一蹦三尺高,口中直嚷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洛姐姐那般精神的一個人,如何會這般去了?”

  蒙婕亦在一側看他們舅甥玩耍,聞言伸手接過信簡,同樣不敢相信。

  正好圍著冷小帥玩耍的蒙恬、蒙毅,更是不敢相信的雙目,他們的叔父、嬸嬸就這么沒了?那他們的長兄秦濟民,此時遠在函谷關,又當如何?

  此時,夕陽西下,一騎輕騎,正往函谷關趕路。

  平生不愛吃苦的秦嬰,此時借著咧咧寒風,夾雜著初冬的氣息,割得臉生疼,仍毫無所覺。極大的寒風,一路似是夾裹著晶瑩。

  眼前一片迷離,仍穩穩坐在馬上,奔往函谷關。

  咸陽典客府,白小月與春姬兩人,一道在府中祈福。秦嬰臨行前,生怕二人出事,故將二人安置在一處,以便于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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