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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七章:完璧歸趙,負荊請罪(二)

  (女生文學)

  自秦昭世的袖中,飛出一物,落在地上。

  秦文謹將一旁的燈火取來,一照之下,二人臉色都變得不好了。

  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東西,正是秦武公的私人玉章。

  此時也顧不得去詢問,為何玉章會在袖子里了,秦昭世嗡聲嗡氣的說道:“大哥,我把君父的玉章摔壞了,君父會生我氣嗎?”

  秦文謹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昭世嚇哭了,心疼得不行,這可是他一手帶大的親弟弟啊,自懷中掏出一塊汗巾,為其擦拭掉如珠如豆的淚滴。

  輕聲輕語的安慰道:“二弟,莫怕。大不了到時說是大哥摔壞的,讓君父罰大哥就是了。”

  秦昭世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道:“平日里大哥背了許多的罪,可這摔壞玉章的事,乃是昭世惹出來的,斷不能讓大哥一人背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飽受困意折磨的秦文謹,未經思考的說道:“二哥莫要憂心,尋志兒好玉給君父,重新打刻一個,不就無事了嗎?”

  心大的秦文謹,言罷便重新躺回了床榻上,這次還抱著似是沒有回過神來的秦昭世。眼睛睜得極圓的秦昭世耳畔,不大會兒,便響起了均勻的呼吸之聲。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是啊,摔壞了君父的東西,賠君父一個。

  至于用甚玉,他都已經想好了。心滿意足的秦昭世,抱著一旁睡得早已人世不知的秦文謹,亦滿意的睡了過去。

  翌日,臉上掛著幾許烏青的秦武公,在政事廳中,左右尋摸,就是找不見他的那一方印章,那可是夫人親手刻了送他的,這些年早已習慣,每日必先檢查一回的。

  只是怎么會不見了呢,努力回想的秦武公,只記得昨日走得有些急,好似就放在了幾案上,并未收來,這,王宮之中難道有小賊?

  不對罷,他記得好像走之時,將次子秦昭世一并遺忘在了政事廳中,這孩子昨日里,找來他問玉壁之事,莫非是見他的玉壁成色極佳,帶回去觀摩一番?

  這廂胡思亂想的秦武公,一直得不到答案,欲遣人教秦昭世請來,便聽宮人來傳,秦昭世來求見。

  秦武公大喜過望,這孩子好歹還記著還回來,若是不還,也不敢收拾他啊,輕撫臉上的烏青,這便是秦武公犯難的證據。

  一人大喜,一人大悲。

  秦武公見秦昭世手中緊握著一個荷包,里頭似有東西,暗中點了點頭,對于秦昭世將玉章妥善放好的舉動,極為贊賞。

  秦昭世則是緊緊捏著荷包,有幾分擔憂君父生氣。

  父子幾人常年不在一處,這也造成了秦文謹、秦昭世兄弟,對秦武公既有濡慕之情,又有些小心翼翼。

  深吸一氣,秦昭世將手中的玉章遞給了秦武公,后者笑吟吟的接過,在打開荷包之后,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望向了秦昭世。

  秦武公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秦昭世正要張嘴認錯,便聽外頭傳來一道聲音:“君父,玉章是孩兒弄壞的,你切莫怪責二弟呀。”

  來人正是秦文謹,上來便領了罪責。只是這次子不能罰,長子便能罰了嗎?

  尤其是秦武公心中還有還愧對長子,每每忙碌之時,家里的兩個弟弟便由他照顧,替父母分擔了不少。秦文謹教他心酸又欣慰。

  秦昭世一抹臉上的淚,此時也顧不得君父了,哪里能讓大哥擔責呢,他道:“君父這玉章是孩兒不是小心帶走弄壞的,大哥與此事毫無關系。”

  玉章雖然有夫人的情誼,可一枚玉章,教秦武公看到了兄弟情深,更加不會為了一死物,而怪責兩位懂事的兒子了。

  只是秦武公在考慮,如何懲罰,既然能教秦昭世明白不能隨意亂動東西,又不會讓他覺得自已生氣了。還沒等秦武公想明白,當如何行事時。

  秦武公感覺衣裳下擺,一陣晃動。竟然是秦昭世在拽他,小小的人兒仰著頭來,他道:“君父莫要生氣,孩兒為你尋一個更好的玉章來。”

  “哦?”秦武公順手端起幾案上的一盞溫水,遞在嘴邊,溫水還未入喉,便聽見秦昭世說的話,一口溫水,毫無形容可言的盡數噴出。

  毫無準備的秦昭世與秦文謹,兩人被噴了一臉的水,有些無辜的望著‘大驚失色’的秦武公,見他提高了一分嗓子,不敢相信的問道:“昭世你方才說了甚?”

  秦文謹懷疑的說道:“君父,你是不是成日里批折子,耳朵有問題了?方才二弟說取了趙國的和氏壁給你刻章啊。”

  總算是知曉,方才并無幻聽。

  秦昭世確確實實的將主意,打到了人家和氏壁的頭上,頗有些無言以對,昨日才問過他玉壁長甚模樣,今日便準備拿來給自家人刻玉章。

  當真是,當真是,他秦氏血脈啊。秦武公滿意的暗想道。

  如今六國與秦國,仍是相對立的,他倒是十分好奇,這秦昭世會用什么辦法,拿到人家趙國,只在傳說之中的傳國之寶:和氏壁。

  秦武公不動聲色的問道:“哦,昭世欲以何物,換人家趙王的傳國之寶呢?”

  秦文謹也好奇,因為昨夜早早便睡了過去,也不知二弟何時想到的主意,早上醒來,二人盥櫛后,朝食都來不及食用,便來政事廳尋君父了。

  彼時的秦昭世,眼中藏著狡黠,道:“既是人家的傳國之寶,又宣稱其無價,不若我們試一試,以物易物,君父、大哥意下如何?”

  秦武公望著一臉機靈的秦昭世,極是贊賞的點了點頭。而秦文謹向來疼秦昭世,自是弟弟說甚便是甚了。

  二人復又追問秦昭世,欲以何物易物。

  秦昭世一挺小胸膛,雄糾糾氣昂昂的說道:“既然和氏壁無價,我秦國見下最為珍貴的,也只有古往今來,諸國必爭奪的土地啦。”

  秦武公心里一個咯噔,面上并無甚變化的問道:“哦,我兒愿拿何處與趙國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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