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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八章:暗夜驚心,南風知意(二)

  (女生文學)

  秦昭世焦急的面色,瞬間轉為了驚喜。

  幾步之遙,一步便跨在了洛惜賢的跟前,他急切的問道:“惜賢,生機在何處?”

  洛惜賢仔細的回憶著,先前秦昭世所述的夢境。她問道:“昭世哥哥言夢中見著大哥,心口正中巨矢,幾乎是瞬間便斃了命。可對?”

  因夢中所見過于駭人,此時再度回想,仍教秦昭世有些后怕。

  但仍舊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當時從大哥的正面破空而來,一只胳膊粗的矢,著急追人的大哥,并未注意,是以才中了敵人的計。”

  洛惜賢仔細聽著,不放過任何一點,她道:“生機便在此處。夢中的大兇,便是大哥的一線生機。不過大哥應會遇上一些事,會受到誅心這責。是以才會有這樣的穿心之痛。”

  秦昭世不復先前的著急,坐在了殿中陳設的幾案前,指尖仍帶著常有的韻律,他道:“惜賢此言可有何根據?”

  并非是不信任,而是事關重大。

  秦昭世須得弄明白,其中的根由,方才好做接下去的打算。事關親兄長的事,從之前的性命之憂,至現在的誅心之責。秦昭世希望他的大哥,一點兒也不會沾上。

  洛惜賢皺著眉頭,道:“昭世哥哥夢中見得的大哥,身處一片血海之中,且殺意驚天,不為外物所動,若是惜賢所料不差,大哥將來所遇的事,當與這事相關。”

  夜色正濃,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點一般。

  秦昭世抬頭望了一眼窗外,亦如他心間的不安。他轉頭問道:“可是惜賢,我聽聞夢通常來講,都是反著來的。為何你解出了大哥會有生機,但是這事卻逃不過呢?”

  洛惜賢同樣望著墨色的上天,道:“上天最是奇妙,因為他總是設著各種奇奇怪怪,又讓人難以理解的方式,來教你遇難,又呈祥。

  夢總是相反的,這不過人常人安慰自已,或者親人的。昭世哥哥你且回想一下,是否好夢便告訴他們,好事即將來臨;噩夢,則是大兇變大吉。

  或許這是人們心中潛意識的,欲將不好的都變成好的,只不過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法子,且一尋常夢境,翌日不過是丟失一些尋常東西,或者精神不濟罷。這樣的法子,也是無傷大雅的。”

  言及此處,洛惜賢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夢其實有牽引的作用,亦有提醒之用,若是可以詳知其意,便能規避許多的麻煩與劫難。

  當初我師父說過一件事,他的一位友人,在幼時,便靠著夢境,替人化解過許多的災難。世界上許多的事,就是這樣的奇妙,看不見摸不見,但是卻一直存在。

  好比你我可以自由呼吸的氣一般,同樣是見不著,也摸不著。”

  “惜賢之意,便是大哥會如夢境里那般嗎?我夢見便是替大哥提前感知了嗎?”秦昭世仍有些不解。

  洛惜賢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昭世哥哥確實感知到了大哥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不過這卻是另一回事。并非是昭世哥哥單純的有夢預示。昭世哥哥可曾聽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

  秦昭世點了點頭,道:“莫非惜賢是想告訴我,我是因為白日里一直在念著大哥,所以夜里會作夢,夢見他?”

  “并非如此,此話之意。不能單靠表面來解的,因為大哥與昭世哥哥二人兄弟情深,大哥才會這般清晰的入了昭世哥哥的夢里。

  且昭世哥哥夢中所見的大哥,大哥在夢里的所作行為,便是大哥如今心中所思所想。因他一直念著你,便帶著心中強烈的想法,出現在了你的夢境中。

  因此,夢見一人,單看他對你所行之事,便是因為其人心中的想法,過于強烈,便能夠穿透這空間,來到你的夢中。

  不夠強烈的,或許夢里見著的便是一些無面之人。不知昭世哥哥可有這些體會?”

  秦昭世回想一下,這些年來夢中所見,好似確是如此。

  下一瞬,洛惜賢又接著說道:“尋常人夢見,一般都是第二日,會有所作用。過了第二日,便無所礙。可昭世哥哥的夢,應當不是第二日,不過雖不中亦不遠,近來大哥那處定有大的動作。

  昭世哥哥,我們連夜給大哥傳信罷,教他近來要控制一些。再給小帥單獨傳一信,教他看住大哥一點兒。”

  說至后頭,洛惜賢心下愈發難安,她也不知為了甚。自解出這個夢之后,心中的不安逐漸擴散。看出她面色不好的秦昭世,心中亦是一沉。

拿起幾案上的免毛筆,秦昭世頓住了,這是蒙恬所制的,為他們平日里的書寫,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只是見下做這筆的人不知在何方,而他們的父親  不敢再想下去的秦昭世,運氣提起筆,一筆揮就,將他所夢與洛惜賢所解,一一寫上,乘著夜色,親自去找信鴿傳信。

  望著仿佛被夜色吞噬的身影,洛惜賢的心口沒來由的刺痛了一下。

  蒙婕抱著才過了三歲生辰的小閨女秦九歌,在院中走動。

  只因這秦九歌許久不見兩個哥哥,生辰那日十分期待收到兩位哥哥的生辰禮物,結果卻見不著人,這幾日的情緒十分低落。

  生怕孩子憋悶出病來,蒙婕只得強忍著心中傷悲,帶著孩子來院子散散心。

  秦九歌見著院子上空來往的小鳥,果然忘記了先前的不快。

  跟著小鳥的痕跡,來回奔跑,最后跑回蒙婕的身邊,問道:“娘親娘親,這小鳥也不知是個甚味道,咱們教爹爹打了下來吃罷。”

  蒙婕一時無言,這孩子性子不像爹不像娘,也不像叔叔伯伯,竟然像極了他們的伯母,只得說這世上的事,無奇不有啊。

  不過孩子難得有些開心,蒙婕亦不忍為難,她蹲下身子,與秦九歌說道:“九歌喜歡吃,改日我們便教爹爹打了來。”

  秦九歌小姑娘嘟囔著嘴,問道:“為何不是今日呢?”

  正好在此時,天上的鴿子盤桓了幾圈,最終俯身向下飛來,落在了蒙婕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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