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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三章:舌燦如蓮,六國決定(二十)

  (女生文學)

  “自是這朝會休沐之事,十年如一日的。本王尋思著,是時候該讓諸卿好生放松一回了。”秦王昭世一字一頓的說道,下首的朝臣也聽得一清二楚。

  當真不是將他們這些今日告假的臣子,發送回老家嗎?有這些疑問的朝臣,瞧著秦王昭世認真的神色,又不禁懷疑起來。

  不等諸臣琢磨的空隙,秦王昭世又接著說道:“先前是一月一休,如今變為一旬一休罷。諸卿可有甚意義?”

  如此好事,誰人會有意見,除非那腦子不好使的。

  嘿,當真有腦子不好使的。

  那應龍杰第一個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他道:“王,臣自覺可每日來朝會,無需休沐。便是早早定下的那一日,臣覺得不要亦可。”

  說這話的應龍杰并未瞧見身后同僚,面上幾乎壓制不住的扭曲。幸好,上首的秦王昭世瞧見了,并覺得應對熱愛為秦國做事的人施以援手。

  是以在朝臣出言反駁之前,率先發問道:“龍杰大人的精神,本王十分感動。不過一年前治杰內史府上的事,龍杰大人是否不記得了,還是愿意重蹈覆轍?”

  一年前,應龍杰府上,只發生了一件大事,正是次子膽大包天,闖下彌天大禍,險些將整個應家搭進去,幸而應龍杰本身無過錯,得了秦王恩施。

  從那之后,也留下了一個拼命做事的應龍杰。努力上進本無過錯,可這妨礙多數人的利益,便成了過錯。且過于忙碌,不間斷休息。也會造成自家身上的弦緊蹦,一觸即斷。

  有才上進的人,無論是哪一國,都是君王心中討喜的人。見得其有行錯的路,也愿意指點一二。

  秦王昭世不經意便點出應龍杰的心病,后者面色瞬間蒼白下來,額角隱有汗水。面上甚至帶上了愧疚的神色。

  有家何嘗不愿歸,只是無顏見家中發妻與長子,每次見他們那憔悴的面容,便讓他內疚一分,只不過用公事來麻痹自已罷了。

  如今猛然點破心中那道線,應龍杰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嘟噥著欲說些甚,兩眼一翻白,竟在這四海歸一殿中,暈了過去。

  挽著袖子,欲與這不知疲倦的應龍杰,大戰三百回合的朝臣,默默放下了袖子,奔上前查看,發生了何事。

  便是秦王昭世心中都跟著驚了一下,連聲道:“快傳宮中大夫前來。”

  一陣兵慌馬亂之后。

  應龍杰悠悠醒轉,已是在家中。

  扭過頭,床榻前坐著的乃是他的發妻,一旁站著的則是他的長子。二人面上的神情相似,俱是擔憂的望著床榻上的人。

  病中之人心思最為敏感,得妻得子如此,還有甚好求的。應龍杰自是與其妻子,抱頭痛苦一回,算得上是破鏡重圓了。

  而應龍杰過了幾日,出了病中,方才知曉一事。

  在大夫為其診斷無事之后,朝中上上下下俱是松了一氣。不過方才大夫說的話,值得注意,秦王昭世道:“諸卿可看到了,過度操勞的下場。一旬一休之事,就此定下。”

  反對的人,第一個便倒了,自是無人再會反對。此事便就此定下。

  隨后秦王昭世又說出了一個,教眾朝臣喜憂參半的事。

  他道:“一旬一休,合該是今日休息的,不過因這告假折子給耽擱了,因此此條例,待奉常大人記錄在典,下月方才施行。明日莫要忘了來朝啊。”

  諸臣連聲道:“臣謹記王的教誨。”

  秦王昭世將今日欲做之事處理好,便聽苗伯喊道:“諸卿有事奏,無事退朝。”無甚異議的朝臣,陸續退出。

  三兩成群,引伴離去。

  出得四海歸一殿的朝臣,抬頭望見那一片火紅的晚霞,仿佛一道大火,正燃燒著半個天空,久久不退,隱有蔓延的趨勢。

  雖然絢爛,卻也短暫。

  “典客大人,請稍待。王請你暫留。”一道聲音破空而來,打斷了有些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原是宮人腳步飛快的追了出來,與秦嬰行禮之后,如是說道。

  留下的秦嬰,十分不解。

  甚至在心底暗暗揣摩:近來無甚需要他去做的事罷,這王兄不會又想出了甚主意罷。

  胡亂猜想的秦嬰,哪里知曉說的正是他兩間六國的事。

  不過這些年,他也摸到了一點,秦昭世的門道。如若當真危及以他的性命,此時的王兄,不應該這般穩若泰山。

  想得十分透徹的秦嬰,放松了心思,便在這大殿之中,享受了起來。

  忽聞天上音傳入耳中,睜開闔上的雙目。

  秦嬰這才察覺到了失態,原為那清越的嗓音,是洛惜賢的,平日倒是聽不出來,今日發現倒是挺安眠的。

  收整了心中那亂七八糟的東西,秦嬰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方才出言問道:“王嫂方才喚嬰何事,嬰一時不察,竟睡了過去,想必是今日天色有些晚了的緣故。”

  話中帶著極強的暗示意味,以秦昭世幾人的聰明,不難想象,秦嬰欲借口歸家的事。偏生的這兩人,一張裝聾作啞,另一人還當真找出了事來。

  洛惜賢同樣微笑,指點著一旁的乖巧的秦濟民,道:“嬰弟,你不會忘了罷。還得與你的好侄兒,講一講你如今的危機呀。方才一覺,竟將你睡失憶了不成,看來,你還是要少休息呀。”

  “王兄說了半晌,都未告訴嬰弟,那將嬰弟推在六國面前的人是誰,好生無趣。我也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何人,能看出我在六國的精心布局。”自知溜走無望的秦嬰,遂也放棄了掙扎,有氣無力的說道。

  聞言的秦昭世與洛惜賢,眉眼齊跳了一下,說甚精心布局,不過是為了在秦浪濟民的面前,留下一個高大偉岸的形象。

  分明生得一張儒士的臉,偏生有一顆武士的心。

  夫妻二人不忍再看,可是這孩子相當吃這一套啊。君不見,秦濟民狂熱的眼神嗎。

  勢必要提醒一下秦嬰了,他現在的處境當真危險!

  “嬰弟可還記得當初子嬰哥哥,帶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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