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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七章:別了櫟陽,秦主咸陽(十八)

  (女生文學)

  仲秋末,秦王昭世等人,按時順利抵達了咸陽宮。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并無甚阻攔,便是前面的護鼎人馬,亦未曾有甚驚險之事。不過暫時無暇他顧。

  秦王昭世入主咸陽,先是著太史史圖,測算出日子。郊廟祭天之后,便正式入主咸陽宮。

  都城則是在咸陽宮,朝會及政權皆集在此處。定為秦國都所。

  曾經處理日常政事的政事廳以及起居之所,并在一處,由曾經的櫟陽城改為如今的章臺宮。章臺宮中因地而制名。

  章臺宮宮殿的大門稱為章臺門,而章臺宮通往坊向的一條大街,則稱之為章臺街,街道兩旁則稱之為章臺路。

  翌日便是元日。此乃昭世十五年春月元日也。

  大事落成,跟著過來咸陽的百姓、官員,正在積極努力的適應新的生活環境。今日探出一步家門,明日兩步,再往后,便是與左鄰右舍,親如一家。

  章臺路的街巷之中,來往的便是過往的行商,以此為落腳之處。不分晝夜的人潮涌動著,漸至車馬人聲鼎沸,成為秦國極盡繁華熱鬧的一處。

  百姓們尚有余時,可慢慢適應。秦昭世卻無甚時日,教他一步一步的行走。

  在遷都來的路上,他便收到幾道機密折子。

  折子上頭詳細記載著六國此次一反常態的前因后果。

  秦昭世當時見著折子前頭部分之時,不禁大笑出聲,至頭后又開始皺起了眉頭。

  雖然猜到遷都之時,秦文謹會從中謀劃,可當真知曉秦文謹用了甚法子時,為秦文謹驕傲的同時,又為其憂心。

  這般大膽的做法,若是一朝不慎走漏了風聲,只怕會成為六國的首要齊攻的對象。

  其中一道折子中,也提到了另一個人,便是秦嬰。如今六國已經開始有了疑心,當初莫名其妙發生的一系列之事,中間定有人搗鬼,將所有的事,串聯起來,皆指向一人:殷勤。

  真是一個久違而又熟悉的名字啊,被召來的秦嬰心中如是想道。

  秦濟民作為秦王昭世的長子,去歲之時,便已跟著入了朝會。

  雖然此時是一般的常會,也能解釋為何秦濟民會出現在此的原因,今已十一歲的秦濟民,仍免不了有孩童的天真,可時常跟著父母身后學習,兼之從不落下太傅教的課業。

  如斯境況之下,秦濟民每日過得很是忙碌,雖說累了些許,卻極為充實。況且在可控的范圍之內,誰家的父母會教自家的孩子累壞了去。

  亂世之中,孩子們有這樣的成長,無疑是教父母放心的。教父母放心的秦濟民,此時出列問道:“君父,孩子想知曉。六國今次未曾來犯的具體事宜。”

  秦昭世聞言眉心一動,本不欲詳加細說,到嘴的話卻變成了:“苗伯,你且去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此處。”苗伯應聲退下。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苗伯痛失養女劉盈盈,經過一段時日的休整,已是無礙,此次跟著遷移過來,做回了從前的位置。

  本念其年老,欲教其在宮中養老。

  可苗伯堅定的說道:“王,我老頭子還有一把力氣,若是不做事,反而生疏得慌,莫不是王上嫌棄我老頭子罷。還是心間一直惦記著盈盈之事?”

  見苗伯自戳傷疤,秦王昭世亦不好再勸,便應下了此事。待洛惜賢知曉之后,有一瞬的愣怔,旋即道:也好。

  夫妻多年,洛惜賢這般模樣,便是心中有了心事。對方并未主動告知,秦昭世也不能去勉強,只是將這事上了心,當與苗伯有關。

  如今將苗伯放在眼皮子底下,有甚異動,也能在最快的時辰內反應過來,做好應對,若是無事,將來再與苗伯告罪罷。

  有了諸般安排,苗伯便重新在宮中安定下來。

  方才秦昭世父子二人以及秦嬰,見垂首應命出去的苗伯,覺得裂痕終究是存在的,只希望心中的想法不要成真便好。

  待苗伯闔上殿門的靜動傳來,秦昭世復才開口,不過嗓音比之先前,低上了許多。

  這樣謹慎的樣子,使得秦嬰與秦濟民,同樣跟著緊張了起來。接下來的事,定然十分緊要,且機密。

  果然,秦昭世開口第一句,便是:“濟民、嬰弟,六國無動靜的事,與你大伯有一部分的干系,你可知六國分別集結了人馬,在我們這次遷都的路上,準備埋伏著。”

  一路上的風平浪靜,教秦濟民險些忘了周身環伺的豺狼,卻不知在暗地里,經過了多少暗斗與籌謀,方才有今日的平穩抵達。

  秦嬰從先前六國發現殷勤一事,便不發一言。

  此時倒聽出一點兒東西來,他問道:“王兄,一部份與大哥有關,那么另外的部份呢?”

  秦昭世贊許的說道:“嬰弟所問,正是這次我召你前來的由頭之一。”

  ‘殷勤’此人,所行之事。引起各國的內亂爭斗。若是教各國發現,乃是有人在背地里搗鬼,且將此人揪出來的話,無疑此人的下場,是凄慘的。

  今日秦昭世將秦嬰召來,便提到了殷勤,此時又言致六國止戈一事與他相干。

  秦嬰直覺便不好。凡事行過,便有痕跡。

  若無意外,殷勤之名,已經在六國君王的腦子里,繞了百轉千回了。難怪近日,他總是噴嚏不定,道是有人想他,竟是這般想法嗎?

  不過他仍是奇怪,殷勤所行之事,應當更能能激發六國伐秦才是,如何便止戈了呢?

  這其中的細節,秦嬰并不知曉,是以猜不透這般颶風之后,有著怎么樣的暴雨。索性開口問道:“王兄,還請與我說道說道。究竟是何人,能將六國的怒火壓下。”

  秦昭世嘆息一聲,道:“嬰弟,你不會忘了一人罷。此人見下已將六國游走了個遍,說服了六國啊。且以你之事,游說了諸君王。

  這其中當慶幸的是,韓公子愍并未相信這件事,將你的名姓給提出來。還有沉迷仙術的齊王,亦未提出與你有甚不好的事。”

  秦濟民抿嘴半晌,還是說了出來:“君父,小叔之事,依濟民之見,可先放在后頭,大伯之事,應當更為重要。”

  秦嬰不管不顧的踏步上前,抱著秦濟民的頭,便是一通亂揉。口中還念念有詞:“好你個小子啊,小叔難道比你大伯差嗎,你竟只關心他,不關心小叔我。”

  章臺宮中先前緊張的氣氛,為之一松。

  秦濟民雖然習了武,然個子終歸太小,一時間掙扎不開。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上首的秦昭世。后者輕咳一聲:“嬰弟,可是胡鬧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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