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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五章:望月之謎,古籀文解(一)

  (女生文學)

  騎著興致而來,乘著興致而歸。

  甚少有些閑暇時光,一同漫步在櫟陽城街道的二人,直至晚霞歸家,方才回到了秦王宮中。

  洗卻一身的疲備,洛惜賢與秦昭世二人,借著白色如練的月光相對而坐。

  成婚八載,小孩子都生了四個,洛惜賢覺得眼前的秦昭世魅力仍然不減方面,甚至愈發教她著迷。

  歲月果真不留人也,初見之時帶著幾分青澀的小姑娘,如今退卻了青澀,多了幾分為人婦為人母的風韻,教人目眩神迷也。

  心里靈犀的二人,起身相擁而坐,洛惜賢靠在秦昭世的懷中,指點著對方結實的胸膛,問道“昭世哥哥,惜賢今日安得解惑也?”

  秦昭世輕撫其秀發,答道“本欲早早的告知于惜賢,只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近年來,你的心思又全然撲在了孩子身上,昭世都許久不見你回頭看我一眼,是否為父入不得你眼了?”

  怎得說到最后,這人還委屈上了?都是四個孩子的爹了,當真不知羞也。

  只是這般容顏委屈幾分,還真教人不忍心,洛惜賢只得好言好語的哄起來。

  瞧著哄孩子的架勢,秦昭世有幾分忍俊不禁,更多的是感動,天自由的洛惜賢為了他秦昭世甘愿困在這后宮之中,說句相夫教子也不為過。

  洛惜賢自是不知身后之人所思所想,她只覺得身后之人,近年來幼稚非常。為防止身后之人再度說出她幾乎招架不住的話來,只得仰著頭問道“哦?如此說來,昭世哥哥,心中竟是藏有密事多年,不與惜賢說道了?”

  秦昭世點了點洛惜賢小巧的鼻子,道“調皮,我這不是忘了嗎?”

  洛惜賢起身坐低眉垂首之狀“是,你是秦王貴人多忘事。小女子這就閉嘴不再問。”

  秦昭世亦跟著起身,見對方這般模樣,一把將人復又拉扯回了懷抱之人,輕聲拍著后背,說道“你呀,就知道取笑昭世,若出得門去,真想教人瞧一瞧你這無賴的模樣。”

  洛惜賢伸手輕掐其后腰,道“怎的,還是惜賢的不是了?”

  秦昭世連連賠不是,回道“都是昭世的錯,惜賢莫要氣惱了呀。”

  心中卻閃過一個清晰無比的畫面,小小的秦昭世由先秦王抱在懷中,與大哥秦文謹一左一右,只因君父遭母親趕出了房門。

  君父抱著二人可憐的蹲坐在門前,摸著二人的腦袋,說道“文謹、昭世啊,將來長大娶妻生子之后,定要記得,不要與之試圖說道。否則便會如君父這般。”

  小小的兩個孩童,一臉懵懂,神情迷茫的望著君父,先秦王哈哈大笑,輕拍二人的腦袋,說道“可記下了”?

  兩只小小的腦袋,齊齊點了起來。

  如今想來,君父果有先見之明也。

  深覺此話不宜再說將下去,秦昭世開口問道“惜賢可知,昭世與文謹這名,從何處而來?”

  洛惜賢果不再計較方才的事,于秦昭世身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瞇起雙眼思索了起來。

  未幾,洛惜賢說道“若我沒猜錯,昭世哥哥的昭世,出自《楚辭·昭世》,君父意在警醒昭世哥哥也,不知對否?大哥的文謹,惜賢當真猜測不出來。”

  秦昭世輕笑了起來,胸膛震動了幾下,說道“惜賢說得不假,君父之意確實如此。大哥的文謹,文之一字,便是此字本意,只謹字,《左傳·宣公十五年》“‘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污,山藪藏疾,瑾瑜匿瑕。’”

  洛惜賢亦跟著笑彎了眉眼,說道“君父是個有趣的長輩,目前亦如炬火,否則如何能看出來,昭世哥哥與文謹大哥之才也。”

  隨后遺憾的說道“可惜與君父無緣得見也。”

  提及故去的君父,不期然的有幾分傷懷。然君父的故事,總能教他能咧開嘴角。

  秦昭世回道“君父若知曉我與大哥如今過得這般好,定然還是欣慰。尤其是昭世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焉?”

  洛惜賢問道“怎的,昭世哥哥不夸贊一回自家大嫂嗎?”

  秦昭世搖失笑,回道“大嫂如何,應當大哥去夸贊,昭世等人宣揚一番便好。”

  幾乎快要睡著的洛惜賢,突然之間睜開了雙眼,問道“昭世哥哥一直繞開大嫂,卻又始終圍繞著大嫂而提,是否望月樓與大嫂有關?”

  秦昭世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洛惜賢少見的眼中帶著疑惑望著他,秦昭世說道“可還記望月樓牌坊的右下一角,有一印。”

  洛惜賢聞言點頭回道“記得,便是此時教惜賢復刻錄出來,亦能不差也。只是翻遍古籍,不解其意也。”

  秦昭世有幾分得意的說道“此印乃是昭世所提也。”

  洛惜賢當真吃驚了,瞪大了雙眼,靈動的雙眸中寫滿了訝然,可人至極。秦昭世情不自禁的以唇輕觸了一下。

  復又接著說道“望月樓,因世有上、下之弦月,此望月樓,取意望著日頭的月相,期待滿月也。”

  洛惜賢靜靜的聽著,此時深深的望了一眼秦昭世,道“昭世哥哥可謂老謀深算也,早早的便有些決心,且布下天羅地網,惜賢自愧費如也。”

  秦昭世撓了撓洛惜賢的腰肢,問道“本王未及而立,再有一載方才及而立,如何便老了?莫不是惜賢嫌棄為父不及往日俊朗?”

  洛惜賢猝不及防被撓,笑得可謂花枝亂顫,眼淚花都流了出來,連連求饒道“昭世哥哥,惜賢再也不敢了。”

  秦昭世這才停下了魔爪,輕聲問道“是否還敢嫌棄為父?”

  洛惜賢平生最怕被撓腰肢,秦昭世雖已停手,可余息尚在,仍有幾分回不過神來。

  喘息數十下,方才緩過神來,睜著淚眼婆娑的雙眼,望著秦昭世說道“昭世哥哥,就知道欺負人家,小心我明日便回了洛國去。”

  秦昭世望著楚楚可憐的洛惜賢,雖知曉是玩笑,心中卻也難受得緊。

  今夜良宵,只合談風月。他事休將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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