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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剝卦初顯,人生百態

  (女生文學)

  朝霞微露,光陰婆娑,透過窗欞。點點灑在屋內床榻之上,教人從心底里懶散起來。

  天清氣爽的仲秋之季,肚腹越發鼓脹的洛惜賢,心間卻有幾分煩躁起來。

  閉著雙眼,欲撐起身坐立,手往床榻邊際伸去。

  與成日里的觸感不同,此刻,如碰火爐一般,從手心直燙心底里。

  睜開雙眼,瞧著身旁之人,眼底青黑之色,大概昨日夜里又與丞相幾人忙至深夜了。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秦王昭世的連軸轉,教其下首之人亦是忙得不亦樂乎。

  今日安靜的睡在一側,往日那張不怒自威的天顏,盡顯乖巧。霞光透過窗欞,調皮的打在臉上,襯得是面色愈加如冠玉。

  注視良久,竟毫無動靜。洛惜賢俯身欲捉弄一番,霎時之間面色大變,跟著腹中一陣絞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臉貼在其胸腹之上,耳邊一陣陣強有力的韻律傳來,微松一氣。接著手指哆嗦著上前,按在其脈絡之上。

  竟然毫無規律可循,教她無法斷診。

  起身行至寢殿大門處,洛惜賢吩咐宮人“著人傳丞相大人、客卿大人以及上將軍,速入王宮,王急召。還有,直接將人帶來甘泉殿。”

  宮人領命速去傳報。

  洛惜賢轉身急回床榻前,復探秦昭世的脈絡。比之方才,無甚變化,略松一氣。

  翻出一粒丹藥,喂給秦昭世。做完這一系列事,洛惜賢有幾分虛脫。

  仍不敢放松的她,音色暗啞“守好此處,不容許任何人進來。”

  窗欞好似開了又合,瞬息之間,恢復原樣。宮人以為日頭晃花了雙眼,出了幻覺,遂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的守著寢殿門。

  昏迷不醒的秦昭世教她不敢離開半步,等待的時光,愈發心急起來。

  好在三人知是急召,不一會兒便急色而來,徑直到了甘泉宮殿。

  近數月不見的陸逢年,日常在外奔波,美其名曰未孫兒謀妻。

  多番走動之下,比之入秦之時更加多了幾分清癯。

  三人只見懷著身孕的王后,不見秦王。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心知事情定然超常的嚴重。

  自打王后診出有孕以來,王便不讓她插手任何費心之事,雖偶有旁聽,亦只是搗鼓一些他們看不懂的物什。

  如今急召不見王,應是王出了大事。

  秦文謹耐不住的上前問詢“王弟妹,王弟何在?”

  洛惜賢打打宮人出去,著人守好寢殿正門。

  之后不再言語,帶著三人入了偏殿寢室處,引著幾人繞過屏風,赫然露出睡夢之中的秦王昭世。

  陸逢年驚愕“王后,王發生了何事?”

  陸清塵壓下內心驚恐“王后,王究竟怎么了?”

  秦文謹早已撲將上前,握著秦王昭世的手喚道“王弟,我是大哥。你醒醒呀。”

  洛惜賢唯余嘆息“哎,今早醒來,便如此了,我已為昭世哥哥探過了脈,脈相無大礙,只是不知因何而昏迷不醒。”

  秦文謹險些昏倒,還是陸清塵過去扶住了他。

  正在此時,宮人來報“邊關急報。”

  秦文謹勉力撐住,出門接了急報,待宮人退下,便急急展開急報。

  入目便是冷小帥告捷一事,隨后便是請求秦王派遣人前去了接手一事。可他竟不知如何處理,當派遣何人。

  還是王弟妹當機立斷,譴人宣了都水丞玄應離前來。

  王弟自小便不需要別人為他過多操心,甚事都自發自的做好,如今突然這樣躺了下來,才教他知曉,王弟為他扛了太多的重擔。

  將來定要好好照顧王弟才是,只是眼下當如何是好。

  陸清塵望著亦君亦友的秦王昭世,心中難過不已。

  幾年下來,他陸清塵一身所學盡在秦國施展開來,秦王昭世便是他背后的倚靠,無論何時都在;那些老世族進了讒言,秦王昭世始終信任于他。若他有事,陸清塵是否也就此暗淡了斷了去。

  同樣難過不已的陸逢年,不知曉自家寶貝孫子如此心思,若是知曉,怕是也阻止不了的。

  此時望著比自家孫子還出色幾分的秦王昭世,不知列國何人可容他祖孫二人如此大刀闊斧、任性妄為。

  如此治世圣王,當翱翔九天之上,不應在此沉睡。若此次秦王安全無虞,便教陸家舉族遷移亦未嘗不可。

  宮人急宣,玄應離未幾便匆匆前來。

  洛惜賢將秦王昭世的情況,與玄應離備細述說了一遍,隨即叮囑“阿離,此次你去鎮守蜀國,可知當如何行事?”

  玄應離點了點頭,道“小姐姐,阿離知曉如何行事。只是呆竹子,是否與我同在蜀國都。”

  洛惜賢搖了搖頭,道“阿離,你此次前去還有一件事,便是換呆竹子回櫟陽城來,一半黑甲即可。阿離,你即刻便啟程,行李我已著人替你打點好了。”

  玄應離不敢再耽擱,出了殿門接過宮人的包袱,便徑直離去。

  秦文謹知曉王弟暫時無大礙,便放松了一點心思。

  聞聽洛惜賢調遣黑甲,不由道“王弟妹,不若大哥去藍田大營調來。”

  洛惜賢反問道“大哥,今日你糊涂了罷,藍田大營不遠處便是函谷關,若教有心之國探聽了去,豈不將秦國大門敞開了,請君前來。”

  秦文謹越發覺得自家沒用起來,連王弟妹都比不過,甚也做不好。

  一腔心火憋悶,導致后來一戰失控,列國聞風而喪膽。

  陸清塵也回轉了心思問道“王后,敢問此事可要隱瞞?”

  “無須隱瞞,也需隱瞞。只道王偶感風寒,不日可痊愈,朝堂之上交給你們,朝堂之下交給惜賢。”洛惜賢搖頭說道。

  末了,拿出一道召令,乃秦王昭世親手所書召令日后倘若,本王出了任何不測之事,著王后與丞相監國,王后之子為世子。

  召令末尾隱隱有血跡,竟是提前書就的。不知何時所書,想來秦王昭世早已察覺身體不妥之處。

  身旁有醫術如此之高的人,未覺有異樣,想來這便是秦王昭世不敢聲張的原因,恐禍及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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