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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使團入秦,兩姓之好

  來使正是洛國結親使團,領首之人,便是洛王之子,洛國洛子嬰,子嬰長公子。

  遠處烏泱泱一片,四周飛揚的塵地,可見來面前的隊伍行路之急,打眼仔細瞧去,竟是秦王昭世親自來迎。

  宛如天人的的秦王昭世,身旁跟著一位神仙公子,倒向是神仙辦喜事一般。眾人望著這二位天人玉顏,未曾注意一位丫環打扮之人,偷溜上了使團公主的車攆。而那瞧見之人,皆是心照不宣,默契不提。

  偷溜上辒車的洛惜賢,松了一口氣,與丫環互換衣裳。估摸時辰差不多的秦王昭世,以眼神示意一旁的陸清塵。

  后者會意,掏出了一份秦王的結親詣旨:

  日出東南隅,照我洛氏樓。洛氏有好女,自名為惜賢。今秦有昭世,一見難忘之。故而誠聘之,愿結兩姓之好。

  后世載:秦王昭世卜得吉兆,納征定婚后,親迎惜賢于渭水之濱。

  公子子嬰親自將洛國文書交予秦王昭世,以示洛國結親之誠意。

  兩國隊伍正要打馬往櫟陽城方向而去,卻見秦王昭世獨自打馬上前,隔著辒車帷帳,道:“惜賢妹妹,昭世欲與汝結兩姓之好,爾可愿否?”

  雖千萬人,四周靜若一人,洛惜賢少見的聽見自家心跳如鼓雷,撫著要飛出胸膛的心,她輕聲應道:“昭世哥哥,與爾結兩姓之好,吾之所愿。”

  洛國使者領頭之人公子子嬰,是少有的知情人,知曉秦王昭世看重洛惜賢,不曾想竟如此看重。

  順利的迎上送親隊伍,兩國隊伍徐徐向著櫟陽城進發。

  一路行來,洛子嬰可說是目不暇接,在櫟陽城外,大感好奇的洛子嬰。便向使團隨行的秦仲贏請問道:“敢問秦仲叔公,櫟陽城,因何之故,大變了模樣。”

  原來洛子嬰,少時與君父洛王葉同游,曾來過秦國櫟陽城,只是這與記憶之中,天差地別。曾經道路兩旁,綠樹參天,盤根錯結,雜草叢生,一馬之車,勉強通告,如今竟化作了反向兩條駟馬車道。

  如此變化,怎叫人不好生奇怪。

  秦仲贏得意的一笑,也不藏私,嘿嘿道:“此乃我秦國新丞相所為。”

  “新丞相,可秦國不是只有一位新副丞相,何來新丞相?”洛子嬰再問道。

  秦仲贏道:“子嬰公子,此間大道,還不升宰,更待何時?”

  洛無嬰拱手道:“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因何變化如此之大,洛子嬰正要細問,便見櫟陽城門開來,也罷,來日方長。畢竟眼前之事,送妹妹出嫁方才是第一事。

  便跟著秦王昭世一行人進了櫟陽城。

  櫟陽城中,墻還是那黑色的城墻,只是內里卻變得大有乾坤了。秦人不說如齊人那般文華盛地的風采,那股子勇武之勁尚在,卻少了幾分逞勇斗狠之心。

  秦王昭世迎著新王后歸來,百姓皆發自肺腑的笑贊著,城中兩道,祝福之詞,聲聲入耳,延綿不絕。

  亂世相逢,三生有幸。如此淳樸的百姓,從未泯滅的善良,秦國只是稍有改善,便如此待他(她),教人怎忍心不管不顧。

  走過了長長的街道,到了秦國驛館,那些祝福之聲,幾不可聞,深深刻進了刻血,烙在了心底。總要多做一些,才當得禮尚往來啊。

  一對新人如是想道。

  至驛館,辒車載著洛惜賢先行盥櫛洗塵,洛子嬰便與秦仲贏商議大婚事宜。

  洛子嬰拱手一禮,道:“秦仲叔公,敢問貴國定于幾日與秦王完婚?”

  秦仲贏還之一禮,道:“經我秦國太史司卜算,一月之后,便是大吉。不知貴國是否有疑議。”

  洛子嬰回道:“巧也,我洛國太史所卜,亦是同一日子,看來秦王與我王妹當真是天作之合呀。”

  秦仲贏亦是不住點了點頭,好些事,秦王透露過于他,現他亦是盼著早日將王后迎回秦國。

  如此便算是商議完了兩國的大婚事宜,洛惜賢只安心待嫁,諸事皆由秦國上大夫著手安排。

  而被安排的兩位當事之人,又是何種心態呢。

  夜深人靜,假寐的洛惜賢,聞聽窗外有動靜,起身支開了守夜的閽人,方才將窗戶撐開,便見窗外站著一人。

  心上之人沐浴著月光而來,成日里,總是在不經意之間,皺起的眉頭,此刻猶如花枝舒展。其下湛湛星眸,叫人一眼望不見盡頭。

  他輕聲吟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秦昭世一首關雎吟唱下來,窗戶里面的洛惜賢,如癡如醉,平日靈動的雙眸,盡顯朦朧之態,迷迷糊糊唱和道:“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一戶之隔,卻隔不斷兩人之間的藕絲。嬌嗔嬉戲,盡在兩心。君不見,那海底之月乃天上之月,眼前之人乃心上之人耶。

  秦昭世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身子,他道:“惜賢,還有一月,便是我倆大婚之日。今日于渭水之濱,已是問過。我現下乘著夜色來,便是想要私下里再問上一句,可無悔乎?”

  未曾如同白日里,立馬聽到回音。洛惜賢望著夤夜前來的秦昭世,有些恍惚,與對方真正相識,在兩年之前的夜色里,定下了不為人知盟約。

  可不知何時,兩人之間互生了愛意,或是初次相見,讓她驚為天人,又或是后來無數次的飛雁傳書,總之她也不清楚,誰先跌入了愛河之中,雙雙沐浴。

  秦昭世的珍視之意,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換作是她,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如此,無甚可猶豫的。

  想通的洛惜賢,大大方方回道:“昭世哥哥,記性可真差呀,白日里不是才說了,愿結兩姓之好,怎的,你還想結哪里的好,這是特來叫我悔嗎。”

  秦昭世心中有甜,又有些無奈。

  只好在身上一陣摸索,后十分不雅的,一拍腦門兒,道:“瞧我這記性,當真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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