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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風起之時,扶搖而上(三)

  最讓人驚駭的一句話傳來,大殿門前有小二亦有書生,俱是記憶超群之人。你添一句舌,我補一句尾,竟是將當日之事,活靈活現了起來。

  到后來,每添一句,陳舉便喪氣一分,陳士林亦是不敢再出大氣。

  陸清塵不用再審,便已是真相大白。洛惜賢突地驚呼一聲兒:“哎呀,上將軍,你怎得暈了過去,莫不是上次的傷還未痊愈?”

  跪著的秦文謹正要回話,他身子骨好著哩。身旁兩人暗中使勁兒,將他拽住,玄應離悄聲道:“上將軍,今日只差你這東風了。”

  無奈的秦文謹應聲而暈了。

  有那溜須拍馬的官員,欲表現一番,朝著秦王昭世拱手一禮道:“王,不若叫大夫前來檢查一番,免得上將軍落下病根。”

  秦王昭世望了那官員一眼,后者暗喜之時,今日首次開口說道:“如此目無法紀,如此懲罰一番也好,否則倒叫他國笑話,也叫秦國中人笑話本王徇私,空有腦子。”得意之色便僵在了臉上。

  秦王雖不曾言一字不滿,卻是字字戳在了陳舉的心上,做了那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撲通......撲通......”接二連三的倒地聲,眾人循聲望去,竟是冷小帥與玄應離跟著‘暈倒’了。

  如此鬧劇,事情既已明了。

  陸清塵便著人遣那作證眾人先出了王宮去,眾人離去之時還望與陸清眾說道:“陸副丞相,下次還有如此作證之事,還記得叫上我們呀,我們一定隨傳隨到。”

  后者點頭應是,含笑目送眾人。

  徒然空走一片,陳舉卻覺得更加難待。甚至覺得方才那些人若是在此,應當會好過些吧,不像此刻,就像憑空被人掐住了脖子。

  如此難受的氣氛,好些個臣子,快要撐不住時,那陳士林又哎哎了起來,趁著眾人目光轉移之時,各自悄悄抹了一把汗。

  陸清塵望著最后一人出了王宮,轉過身來朝著秦王昭世拱手道:“王,上將軍三人已是受法,廷尉之孫知法卻是犯法,不知應當如何處置?”

  秦王昭世并未去看陳士林,他有如實質的目光落在了陳舉的身上,后者如坐針氈。

  “陸副丞相,不若問上一問,咱們秦國的廷尉大人,看下他是如何處理,正好也叫本王瞧瞧他陳家的威風?”

  陸清塵見著抖如篩子的陳舉,好似瞧不見,仍舊朝著他溫和的問道:“廷尉大人,以為此事當如何?”

  陳舉哆嗦著回道:“其罪當......當......罰。”咬緊牙關總算說了出來。

  “是甚刑罰?”陸清塵追問道。

  陳舉再也說不出如何處罰自家孫子的話來。

  得不到回話的陸清塵亦不再管他,轉頭望著諸位大臣。

  他問道:“有哪位大人,可知應做何處置?”

  久無一人作答,位列三公的秦伯贏、秦仲贏兩人相對太息,搖搖晃晃的站了出來,二人欲上前行禮,秦王昭世忙道:“伯叔公、仲叔公何須如此大禮。”

  二人不理會秦王昭世的話,齊聲說道:“王,禮不成法自廢,禮法不可廢。”

  秦伯贏又接著說道:“王,陳士林其人之罪,不當死。”

  秦仲贏亦點點頭道:“陳廷尉持家不嚴,持法忘法,此大罪矣。”

  只是此罪當何,眾人交相接耳,亦是說不出個道理來。

  陸清塵環顧一周,后回望了自家祖父一眼,見陸逢年點點頭,又望向秦王昭世,后者亦點頭。

  陸清塵向秦王昭世一拱手,說道:“王,不若就陳廷尉祖孫二人之事,擬上一個新法如何?”

  “哦,陸副丞相以為如何?”秦王昭世好似感興趣的問道。

  一旁站著的洛惜賢與地上躺著的三人,俱是對這兩人有些無話可說,這倆人怎么不弄一個戲臺子,上去喝上一回呢,唱得似模似樣的。

  陸清塵回道:“王,百姓亦可談論政事,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清塵自是不會擅自違背,可若是人人如此無的放矢,將來國人有何誠信可言。再加上自身便是持法之人,卻不加以管束,縱容庇護,長此以往,恐國將不國。”

  “清塵愛卿,此言有理,接著說下去。”秦王昭世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王,平日里陳士林公子,若只是胡言亂語,并不致罪,可他有強推民女的罪行,往日里只是進司法獄幾日,若是有錢人家還可贖罪,此法當加重之,此次是惜賢姑娘是幸好有上將軍還有兩位公子在一旁,若是教他得逞,那姑娘豈不一生無安。”陸清塵漸漸凝重起來。

  秦王昭世亦是重了眉頭,大不悅的望身了陳士林。

  “還有這陳舉大人,教孫無方,任其做惡,持身不正,持位不正。真教老秦國心寒吶。當連坐之。”一股肅殺之氣由這神仙公子身上散出,教眾心有戚戚者一陣膽寒。

  陸清塵再接著道:“王。清塵懇請將刑法加重,那庇護之人亦應連坐之。”

  秦王昭世見火候已到,便說道:“即日起,加重刑罪之法,施行連坐之法,諸位愛卿可還有何疑議?”

  秦伯贏、秦仲贏稽稽首,齊聲道:“老臣附議。”

  眾大臣見位列三公的兩人,德高望重的宗親,俱跟著稽首道:“臣附議。”

  洛惜賢突地出聲道:“秦王,惜賢能將兩位弟弟還有秦大哥帶走了嗎?”

  陳舉眼眸腥,話語中帶著一股瘋狂之意,他道:“王,若是我陳舉有罪,這三人亦是有罪。隨意斗毆,豈不同樣目無法紀。”

  “呵呵......”洛惜賢笑道。

  “你個小丫頭笑甚?”

  “本姑娘,聽了半晌,亦是知曉有罪方才做罰。你們既然有罪了,他們三人懲罰有罪之人,何罪之有,大人莫不是還未學會,陸副丞相的一番苦心教導,如此看來,大人當真不適合做這廷尉之官,否則冤死之人,恐填平那太湖耶?”

  “你......噗......”陳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那一旁陳士林本就不能動彈,已嚇得魂不附體。

  洛惜賢一個箭步后退,生怕臟了自家衣服似的,末了,還抖了抖自家衣裳。

  一場鬧劇,換來新法。眾大臣有些疲倦,欲回家好生整理一番。

  豈料,秦王昭世的一句話,將眾大臣的腳步釘在了原地,再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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