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也沒有什么好逛的,一面是古老建筑的茍延殘喘,一個是正在緩緩升起的新時代,如今正處于交替的階段。
恐怕再等上一些年,這些破舊的建筑,隨著時間的流逝,將會逐一消失不見。
張若琳倒是想要拿手機將眼前這一切全部都拍攝下來,可惜就是這玩意不能拿,讓她感到萬分的可惜。
問了一下人,縣醫院怎么走。
半個多小時左右的時間,終于抵達縣醫院的門口。
縣城的醫院是現代的建筑,估計蓋起來沒有多久的時間,整個建筑還非常的嶄新。
看著坐在牛車上面,抽著香煙的陳大兵,張若琳走了過去。
“張小若,這么快就過來了,不是說四點鐘吧!”陳大兵吸了一口煙,對著張若琳吹了一口,笑著問道。
張若琳白了一眼,“沒什么好逛的,就過來了,趙建國呢?”
“在醫院里面檢查呢,我說陪著他,他說不用。”陳大兵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大前門來,抽了一根出來,遞給張若琳,“來抽一根。”
張若琳滿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這是什么煙嗎?”
“大前門唄!”
“吆!還真是沒有想到你個小村婦,竟然還知道大前門。”陳大兵一臉難以置信地驚呼道,看著路過的人看著他,拿著手中的煙在趙若琳的面前晃了晃,一臉嘚瑟地道:“你知道大前門,你知道這煙多少錢一包?來,搞一根,告訴你這煙呀!都是官老爺才能夠抽得起的。”
“你也真夠無聊的。”
“來一根嘛!這一根可是要一分八的。”
張若琳白了一眼,坐到牛車上面。
陳大兵嘀咕了一聲,“不搞就不搞,我還舍不得呢。對了,張小若,你來縣里面就是為了逛一逛,沒有買東西?”
“就是看看。”
陳大兵“嘿嘿”了兩聲,“是沒有錢吧?”伸手塞到衣服里面扣了扣,扣出幾張毛票來,對著手指吐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遞給張若琳,“借你的三塊錢,記得還啊!這錢可是哥哥我攢了好幾年才攢下來的私房錢,要是被你嫂子知道,哥我就慘了,還的時候記得別讓你嫂子看到。”
張若琳瞥了他一眼,就是嘴巴太賤了,心腸倒是不錯,“不用了,我有錢。”
“你有錢?你有個屁錢?你恐怕將所有口袋都翻出來,都翻不到一分錢吧!”
“你知道攢錢,我就不知道攢錢了?”
“你還知道攢錢,還真是沒有看出來,攢了多少?”
“比你多。”
“你比哥多?哥這些年可是攢了二十多塊。”
“還是比你多。”
“怎么可能?你掏出來讓哥看看。”
張若琳將肩膀上面的布包拿了下來,將里面十張嶄新的十塊錢拿了出來,看著瞪大著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地陳大兵,笑著問道:“是不是比你有錢?”
陳大兵點了點頭,“比我有錢,不但比我有錢,比我家還要有錢,你這娘們怎么這么有錢?張小若,你這錢是趙二柱那家伙給你的?”
“你感覺呢?”
“應該不是。”
“那不就得了。”
“你這錢咋來的?”
“前年在山上砍草,撿到幾塊大洋,這不離開老趙家了,手里面沒有錢,今天就過來將大洋換成了錢。”
“換了一百?”
張若琳點了點頭。
陳大兵撇了撇嘴,“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我怎么就撿不到。”
“對啊!我運氣好。”
“在那塊撿到的?”
“就是趙建國現在蓋的房子后山上面。”
“我回去也找一找,你既然有錢了,好不容易來縣里面一趟,你咋不買點東西回去呢?”
“有錢也不能亂花,等回去取公社買點東西就可以,縣城里面的東西太貴了。”
陳大兵撇了撇嘴,“你們這些娘們就是這樣,有兩個錢就放到褲襠里面夾得緊緊的,也不知道用,留著干嘛呢?多多少少用一些吧!”
張若琳一頭黑線的看他一眼,轉過頭,“對了,趙建國進去多久了?”
“我們吃過就去了縣紡織廠,二哥進去坐了一下,和紡織廠的領導說了一下,等腿恢復過來,他就來報道。紡織廠的領導給批了三個月的假期,然后就過來了,來了有一會兒了。”
張若琳點了點頭,“你來縣里面沒給嫂子買東西嗎?”
“我問了,她說不要,既然不要就算了,再說了她也沒給我錢,要是知道我手里面有錢,到時候又得鬧騰起來,還是算了吧!”
“你家小孩呢?”
陳大兵從口里面掏了掏,掏出幾顆糖果來,“買了,一個人一顆,五顆剛好。”
“你家五個孩子?”
陳大兵點了點頭,嘚瑟地道:“哥牛吧!哥十六歲結婚,十七歲你嫂子就給哥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十八歲又給哥生了兩個丫頭,二十歲又生了小子,二十二歲又生了。哥都不想繼續要,要不然現在起碼也得有七八個。”
張若琳有些傻眼的看了一眼陳大兵,五個孩子?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陳大兵應該和她二哥一樣大,今年應該二十五歲,這確實不想要,這要是繼續要的話,現在確實差不多七八個。
“你不是不想要,你是養不活。”
“窮養就窮養,富養就富養,再說我家幾個孩子比別人差了?”
陳大兵看著醫院里面走出來的趙建國,跳了下來,“二哥出來了。”跟著飛快跑了過去。
張若琳站了起來,看著陳大兵攙扶著趙建國走過來,問道:“腿沒事吧?”
趙建國搖了搖頭,“沒事,半年過后拆掉里面的鋼筋就可以了。”
“那就好,你這腿最好還是別太用力,二次傷害比一次傷害還要嚴重。”
趙建國“嗯”了一聲,看著依舊擰著一個布袋子的張若琳,問道:“沒有買東西?”
“就是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