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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八章 千里橋頭風波平

  午后,千里橋畔的垂柳隨風輕舞。

  此處是從越州州府出發去汐鎮的必經之地。

  近日正逢春耕時節,來往的農人與商賈都比尋常要少。

  陳小貓與四郎踏上千里橋,但見越江寬闊浩蕩,流過長橋,一望無際。

  她低語道:

  “天池之戰那一年,你帶我來汐鎮,走的是另一條水路。

  沒想到,秀麗溫雅的越州,也有這么大氣的江景。”

  四郎隨手摘掉她發梢的柳絮,只道:

  “那時你體內氣息不穩,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我只想早點把霜階蕈種下,幫你控制體內的氣息,并沒有太多閑情雅致去觀景。

  如今終于有了契機,可以與你看遍天下奇景。

  娘子想去何處,想賞哪種景致,我們都可以即刻啟程。”

  此時清風徐來,又卷來不少柳絮。

  她抓了幾朵在手中,又輕輕攤開手心,看著如雪般的薄棉被風卷向青天,迎風笑語:

  “天下萬般景色,都不如四郎好看。”

  他擁她入懷,眼中浮光寫盡滿足二字。

  片刻后,江上起了大風,漸漸遮了日光。

  四郎取下腕間搭著的月白斗篷,為陳小貓披上。

  絨緞絲輝的映襯下,她容顏越發明艷嬌俏,凝眸如煙,似比往昔更柔和了幾分。

  四郎垂眸與她脈脈對視,眼中泛起一絲憐愛。

  “小貓十九歲了啊。”四郎話語間似有一息輕嘆。

  “嗯,四郎又想到什么?”

  四郎眼神略有遺憾:

  “相識那年,你還不滿十三。

  回想起來,每過一年,你都多多少少有些變化。

  我竟然錯過了那么多你成長中的意態,真是可惜。”

  她微垂眼瞼,也有些動容:

  他錯過的那些歲月,對她來說,也同樣遺憾。

  想到她在明州懵懂開懷的那些日子,他卻無望地將自己關在觀心洞中,等待時光將自己的生命慢慢吞噬,她又心疼得眼眶微微濕潤。

  “傻瓜,怎么又要想哭的樣子?”他勾勾她的鼻子,不知她又為何傷感。

  她擦了眼淚,又笑看著他,道:“就…沒有原因。”

  他本來還微笑著,見她抽泣得紅了鼻頭,他也被惹起一層憐惜與傷感。

  二人緊緊相擁,他聽到她與他的心臟靠在一起,溫暖有力的搏動。

  “以后,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江水滔滔,流向永恒。

  又過了片刻,千里橋邊陸續出現十來個壯漢,三三兩兩來回漫步。

  這些人滿臉橫肉,時不時緊張四顧。

  有兩個高大壯漢見陳小貓和四郎站在橋上不肯離去,便不懷好意地走過來清場。

  其中一人色瞇瞇地將陳小貓上下打量一番,停在二人面前,道:

  “小娘子,在此私會男人么?”

  陳小貓輕睨那人一眼,并不想理。

  “喲,還挺傲氣?莫非是仗著你身邊這個小白臉撐腰?”

  另一人干脆直挺挺站到四郎面前,他好似一塊鼓壯的巖石,身軀、脖頸、手臂都黝黑粗大。

  四郎與那人身高相仿,但經過一年多大小傷病的摧折,他已輕減了許多。縱然清姿挺拔,相比之下,他卻顯得十分瘦弱。

  此時,崔瀅瀅與張生的事情還未了卻,陳小貓和四郎也不想節外生枝,夫妻都二人自然地向后撤了一步。

  兩名壯漢見他們退讓,更加得寸進尺,竟然立刻欺到陳小貓身前,想將四郎隔在身后。

  近在咫尺,兩名漢子身上的汗味熏得陳小貓有些惡心。

  她掃了二人一眼,不動聲色道:“我從不私會。”

  “喲,那小娘子在等我們哥兩個兒了?”

  她輕蔑一笑道:“我在等…著看殉情。”

  話音未落,二人已經被四郎定住。

  陳小貓運起元力輕輕一彈,那二人便一頭栽過護欄,墜落到越江中。

  她嘴角一絲輕笑,還不忘驚慌大喊:“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滔滔江水中,兩名壯漢的身形在水中起伏兩下,嗆咳了幾聲,很快被吞噬。

  其余同伙本來有所驚動,正要奔向江邊再想辦法,卻聽遠處駝鈴輕搖。

  崔鶯鶯母女和家奴們到了。

  救起二人已經無望,同伙們干脆直接放棄,紛紛蒙上面紗向崔鶯鶯一行人奔去。

  此時,陳小貓和四郎早已隱了身形,躲在半空云朵中,看一場好戲。

  被壯漢圍住的崔鶯鶯母女驚恐萬狀。

  老夫人強做鎮定,將首飾頭面剝落扔在地上,又把女兒護在身后道:

  “我只得這一個女兒,若各位大爺想要錢財,盡管拿去。

  只求不要污了我家女兒的清白。”

  “那可不行,崔家小姐如此貌美,必須得跟我們上山。

  大當家說了,也不虧她,封她做個小夫人!”

  “你們休想…”

  此時,張生出現在千里橋上,白衣颯爽,長劍生寒。

  崔瀅瀅見到那書生,眼神泛起一絲冀望。

  張生對崔瀅瀅悄然一笑,提劍砍殺過來。

  這些地痞流氓裝扮的山匪見張生上前,極其敷衍地與他對搏數招,便要找機會撤退。

  不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厲喝:

  “何處悍匪敢在越州府界放肆,快給我綁了。”

  眾人尋聲望去,竟然是二十多個持刀官差。

  紅娘大聲道:“張生所言不虛,果然請了官府來剿匪!”

  眾“悍匪”聽到紅娘的話,都覺上當:

  張生這是不但利用他們勾引崔瀅瀅,還想將他們的命賣給官府討賞金。

  其中一名地痞立刻大吼:

  “好個張昔,明明是你指使我們扮作悍匪。

  昨日你給我們的五兩銀子我還收著,你住處的茶杯我也掏了兩個。

  今日不跟你計較,以后整個越州地界,必無你容身之地。”

  說完,眾地痞都奮力奔逃。

  官差一路追趕,捕到了十七八個。

  張生被那地痞一說,心知此事已算敗露,也倉皇而逃。

  待崔瀅瀅和老夫人暫時定了定心,林大夫才上前,向母女兩人問了安好。

  老夫人問起林大夫如何得知有賊人謀算他們母女時,林大夫只說早上出普照寺后,在路上無意間聽到賊人議論。

  老夫人心中雖有些疑問,也不多說,只是牽著崔瀅瀅向林大夫道了謝。

  官差怕這一路不太平,又派了幾人護送崔瀅瀅母女一路遠去。

大熊貓文學    救世主她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