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著進門就是線索,進門就能解開秘密,進門就能掌握主動權…”
大概是今天自我催眠過太多次,所以時白這次的催眠也依然順利。
他終于鼓足勇氣邁出第一步,沒有動靜的院落讓他稍稍生出些勇氣。
他緊接著繼續往前邁出幾步,整個人也隨之徹底走進院門。
“砰!”
身后傳來巨大沉悶的撞擊聲!
兩扇木門竟然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主動關上!
時白大腦霎時空白,隨后飄過的就是一溜兒“靈異事件”!
時白瞳孔猛縮,轉身撲到門上用力砸門。
“開門!快開門!救命!來人救命啊!”
沒有任何回音。
兩扇門也關得死死的。
時白砸了半天也無濟于事,最后只能回過神來正視自己所在地的現實。
他現在已經完全忘記是在錄綜藝,強烈沉浸感拽著他的靈魂往下沉,整個人徹底被陰森氛圍感所包圍。
“要不然我就在這里等著好了,等會兒總會有人來開門的!”
時白自言自語完,也認為這個主意不錯,抱著膝蓋蹲下,在門口縮成一團。
可憐,凄慘,又…有點好笑。
時白在院門口蹲了許久,估計是背后的導演組都快看不下去了。
“小白…小白…來啊…來啊…”
又是剛才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次要清晰很多,宛如近在咫尺。
時白抱著腦袋都快崩潰了,他也猜到估計要進去解開相關線索才能離開這里。
可他實在是半步都不想踏出去啊!
時白進不得退不得,一時僵持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
導演組總算是看不下去了,就在時白身側不遠草叢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時白渾身汗毛都跟著豎起來,脖子僵硬地轉過頭去——
只有半截身體的“人”從草叢里艱難爬出來,一邊爬一邊朝時白伸出手,喉嚨發出嘶啞粗糲的聲音,手上血肉模糊,身下也帶出長長血痕…
“啊啊啊啊!”
時白的尖叫驚起附近樹上的鳥雀,而他本人已經慌不擇路地狂奔鉆進屋內。
至于留在原地的“人”,他撥開蓋在臉上的亂發,抹了抹嘴角帶甜味的血漿。
“還好導演有先見之明。”
他說著爬起身來,一團與其他草叢模樣無異的草堆也跟著起來,赫然是這人下半身的偽裝。
至于時白,他現在對這些一無所知,跟無頭蒼蠅似的一頭撞進某間沒有上鎖的屋子,也沒看屋里是個什么情況,先找到能藏身的角落蹲下。
然后,才開始后知后覺的瑟瑟發抖,耳邊甚至能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更是不斷在內心呼喚棠姐,希望棠姐能神兵天降救他狗命。
“有這么害怕嗎?”
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空曠房間內響起。
時白還沒意識過來,忙不迭點頭 “害怕!當然害怕!你是沒有看到剛剛…啊啊啊啊!”
時白隨意轉頭,瞥見不遠處椅子上坐著的白衣女人,頓時尖叫再起。
可他找的地方偏偏是個左右都有障礙物的角落,往哪里跑都不是,最后只能拼命往墻壁上縮,就恨不得能從這背后的墻上打個洞鉆出去。
房間內沒有燈,只有透過厚厚窗戶紙灑落進來的稀薄天光,昏暗又陰沉,而坐在偏里位置的白衣女人,也基本被籠罩在陰影里。
她安安靜靜地坐著,臉上也沒有什么血痕傷口,可那詭異溫柔的笑在這種環境氛圍襯托下,反而越發地可怕,更給時白一種比外面那半截身子的“人”還要恐怖的錯覺。
這會兒時白真的挺佩服自己的神經,竟然到這種地步還能堅持沒有暈過去!要是再來點什么變故他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說什么來什么。
“小白。”白衣女人還在朝他微笑。
她笑容還是一變不變,像是被固定在了臉上,溫柔里透著僵硬。
可她那身白衣,卻突然滲出大片大片的血跡,以可怕的速度染紅裙擺,也令白衣變成了一身血衣。
時白這下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原來人在驚懼到極點的時候,是連尖叫都不敢的,所有聲音都被扼在喉嚨里。
時白這下真的快要暈過去了。
“小白。”白衣女人再次出聲喚他,“我是你娘啊。”
“什么娘?我不是你娘!”
時白已經嚇得語無倫次,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等幾秒過后,遲鈍反應到話里意思,他才呆在了原地。
驚訝暫時壓過恐懼,肩膀也稍微放松了些。
“你說你是我娘?”
他腦子里浮現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慶幸——
虎毒不食子…吧?
“我好像聽見了小白的尖叫。”
江棠頓住腳步,在樓梯上站定。
“有嗎?我怎么沒有聽見?”
身后的陸深漫不經心地接話。
只見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暗暗想些什么。
江棠回身,垂眸看他,啞然失笑“我以為你會緊張,畢竟你眼下最關鍵的,是要保護好他。”
陸深緩緩抬頭,朝她露出燦爛的笑“怎么會?我們不是個人戰嗎?剩到最后的只能是一個人,我和他注定都會對上。”
江棠聳聳肩,又往前面走了幾步,在涼亭的石凳坐下“是嗎?我還以為父子情深,你的任務應該是要保護他的。”
陸深也翩然在她對面落座,看神情半點不亂,反倒有點無奈“你是不是真把宋談的話聽進去了?他剛剛話里可還攻擊了你,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江棠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頭“可信,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陸深淡定的表情總算出現一絲裂痕,江棠這反套路的操作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事,事實?你的意思是,這把溯光劍真的是和你有關的線索?等等,溯光劍的作用不是回溯時間嗎?難道說這柄劍你已經用過一次了?”
陸深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江棠會主動自爆!
“不知道,我沒有記憶。”江棠也沒真正承認,只避重就輕地說,“關于溯光劍是線索這點,我也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