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一邁進門,所有人都在向她行禮,口稱劍尊。
江棠揮揮手坐在最上面,而不久門派大議上僅居于掌門之下的大長老開口主持起大議,目的在于找出害死掌門的真兇。
六名嘉賓分別在位置落座后,各位長老立即開始了義憤填膺的聲討 “定然是從深淵逃出來的魔族余孽!”
“沒錯,早前掌門就懷疑我們門內有魔族奸細藏匿,這次掌門遇害,說不定就是因為他找到了和奸細有關的線索!”
“我還有一事不明,掌門密室向來是絕密,開啟辦法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為什么會有人越過密室去殺害掌門呢?”
“聽說隔壁門派的掌門將秘寶鎮魂鈴借給了掌門,又不知道現在在什么地方?這可是四方神器之一,關乎深淵封印,馬虎不得!”
長老們的憤怒、質問,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波接一波的連綿不絕。
且因為這些怒江之水找不到泄洪的缺口,便沒有道理的橫沖直撞,讓坐在殿內的嘉賓們,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肅緊張。
不過他們都很默契,沒把姚之玉知道密室開啟方法的秘密說出來,就這樣看著門派內長老們爭得不可開交。
與此同時,他們也忍不住在想,節目組安排他們第二次進大殿召開門派大議,難道僅僅就是想讓他們看這樣一場戲?
應該不是。
高坐首位的江棠,第一個想到先前發現紙條的地方,按照記憶摸過去,又一次發現了新的紙條線索。
她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收起來,再次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看清了紙條上的內容。
她以為這些內容又會跟門派、深淵、魔胎等有關,沒想到紙條上寫得竟是時白。
說她以劍尊身份驕傲縱橫百年,目下無塵如高山堆雪,唯獨二十年前收于門下的徒弟時白成了例外。
他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看他練功順利就笑,看他遇到挫折便哭,看他從跌跌撞撞的小豆丁,長成意氣風發的御劍少年…
那是她唯一的徒弟、親人,也是她與這世間最深的羈絆。
她不想讓他死,所以她逆轉時間,要改變未來。
江棠?
她心里吃了一驚,不過面上還算掩飾得好,哪怕想了許多,也沒有讓其他人瞧出半點端倪。
而這時,也不是她一個人找到了藏在原處的新紙條,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發現,并且讀完紙條上的內容。
大家都是演戲的人,裝得若無其事當然不在話下,但是他們內心里的震驚卻是半點不少。
很顯然,新的紙條里又更新了每個人任務線的關鍵內容,就像江棠得知溯光劍啟用是和徒弟時白有關,并且她還需要保住時白不死,另外五人也都有了他們要做的事情。
等這一次門派大議的劇情結束,所有人都各藏心思,沒有誰再提出要一起行動,反而在江棠說個人行動時,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看來在新劇情更新后,他們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隨著他們的消失,那些從他們房間搜出來的線索物件也都跟著不見。
其中還包括掌門身上得來的四方神器之一的鎮魂鈴。
姚之玉偷偷摸摸看了看周圍,見沒人跟來,才加快腳步,往記憶里的位置跑去。
她懷里緊緊捏著個又硬又圓的東西,無意間泄露的小半輪廓,和宋談房間里的玉佩無形重合。
沒錯,姚之玉藏著的就是宋談房間里找到的玉佩,她之所以悄悄將這東西放在身上,就是因為她曾經眼熟見過這樣東西。
本來剛才在大家商討時,她隨口想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姚之玉機靈了一次,想起現在是個人戰,這種只有她知道的信息應該藏起來才是。
這樣做似乎有點自私,但是說不定別人也看到那地方,也都沒說出來呢?這么一想,姚之玉心里就要平衡多了。
她一路疾步,總算按照記憶來到一處偏僻院落,過程還算順利,也沒有迷路。
她邁過敞開的大門,一棵古榕盤踞在院落中間,驟然出現在她眼前。
古榕遒勁蜿蜒的枝條上掛滿了紅綢和木牌,木牌下還墜著鈴鐺。
風一吹,便泠泠作響,宛若風起奏樂。
姚之玉之前是路過時無意瞥見,被這布景給震撼到了,直覺花費道具組大心思的地方不會簡單,可惜進來轉一圈也沒發現什么特別,只好出去,過后也沒跟人提起這里。
后來看到宋談房間里搜到的玉佩,她覺得眼熟,可怎么也沒想起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直到她在門派大殿上讀完紙條,她才豁然開朗,將宋談的玉佩和這榕樹掛的木牌對上了號——雖然質地不同,可形制完全一模一樣!
原來這房間里線索的秘密,是這樣解出來的!
姚之玉越想越興奮,覺得自己在神煉里被壓了這么久,總算是有一朝揚眉吐氣的機會,連邁進院門的腳步都是輕快暢意的。
但是姚之玉沒想到,那天空蕩蕩的院落里,今天會在樹下多出一個年邁的老婆婆,坐在一張竹編搖椅上,輕輕晃啊晃,手里還編著五彩瓔珞。
姚之玉興沖沖的腳步不得不被打亂節奏,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沒在院子里發現其他人,才小心朝著老婆婆詢問“老人家,您好?”
老婆婆的眼睛半瞇半睜,享受著茂密匝地的樹蔭,看上去好不愜意,要不是手里編的瓔珞不停,估計要讓人以為她是睡著了。
姚之玉的聲音突然響起,反而打破了這片刻平靜。
可老婆婆渾不在意,就連晃動搖椅的節奏都沒有亂,只平平靜靜問了句 “姑娘,你又來了。”
“又…”姚之玉吃驚,“您認識我?”
她是奔著宋談的秘密來的,沒想到這老婆婆還會認識自己。
老婆婆笑瞇瞇地點頭,依舊沒看她“是啊,上次與你來的溫潤公子,現在可還好?情人蠱這小東西,說是惡毒邪術,可用對了,也是成就良緣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