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也會給西澤爾買東西,但比起西澤爾的熱衷程度還是差得很遠,而且她送禮物一般會有規律,比如生日、節日、紀念日等。
像最近就沒什么節日,加上兩人都忙,西澤爾也就有段時間沒能從江棠那里收到小禮物了,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好像自己在棠棠心里的分量又增加了。
哎等等,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節日是我忘記的?
江棠回答:“沒有節日。”
原來是西澤爾把心里話嘀咕出來了。
江棠還特意問他:“你喜歡節日收禮物?那我找找最近有沒有什么…”
話還沒說完,就被西澤爾快速打斷。
“別!”他趕緊解釋,“我就喜歡你現在送我!越早越好!”
江棠本來就是在逗他,看他焦急,便忍不住笑了。
她笑,西澤爾也笑,笑得格外燦爛明亮。
忽然,他心念一動,像是很隨意地拉著江棠來到最中間的珠寶展覽柜。
透明玻璃柜里的深色天鵝絨上,躺著一枚鑲嵌晶瑩剔透粉色鉆石的戒指。
粉色鉆石在鉆石里也屬于最少有、珍稀的類別,而這枚戒指上的粉色鉆石更是凈度極高,以祖母綠形狀切割,重量達到21.14克拉,更是屬于罕見的TypeIIa型鉆石。
它的美麗,幾乎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像是澄凈天空的一抹霞光,又像是朦朧縹緲的一縷煙霧,更像是初春枝頭的一朵花苞。
它鮮嫩、可愛、美麗又神圣,躺在鉑金戒托上,被左右兩顆水滴形小鉆石拱衛,在展柜內的射燈照耀下,美妙得像個憨態可掬的少女,讓人快要挪不開眼。
當然,這些還不是它最吸引的地方。
在所有珠寶展柜里,面前這枚粉鉆戒指的名牌上,是最多的,講述的也是這枚鉆石的來歷——
這枚鉆石曾經鑲嵌在歐洲某位王后的王冠上,那位王后原來是位小國公主,后來嫁給身為國王的丈夫,兩人的傳奇愛情故事至今為人津津樂道,連鑲嵌這枚鉆石的王冠也成了兩人愛情故事的見證。
很可惜的是,這個國家終結于兩人的后代之手,鑲嵌這枚珍貴粉鉆的王冠也從皇室流落民間,輾轉來到某位商人手上。
那位商人為了利益最大化,把王冠上的所有寶石拆下來賣給不同的人,這枚珍貴粉鉆則由某位貴族后裔收藏,將其打造成了戒指,然后來到了這場拍賣會上。
這枚粉鉆戒指,也是吸引西澤爾今天到這里來的真正目的。
他隔著玻璃,望著那枚粉鉆散發著令人目眩神離的光,嘴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他被期待點亮的眼睛隨即看向身側的江棠。
他明明內心激動澎湃得不行,還要故作淡定地問江棠:
“這枚粉鉆怎么樣?好看嗎?”
“好看。”
江棠不假思索地點頭。
這枚粉鉆美得清新脫俗,連她都被吸引駐足看了好長時間,不愧是今天拍賣品的重頭大戲,這位置完全配得上它的存在。
得到江棠肯定的回答,西澤爾更加開心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那我就…”
西澤爾正要把那句話“送給你”說給江棠聽。
“就是有點太貴了。”江棠已經在搖頭嘆息。
她看上的四件拍品,最終成交價加起來也趕不上面前這枚粉鉆戒指的起拍價。
所以江棠喜歡歸喜歡,還是沒有什么留戀地邁過它離開了。
西澤爾皺皺眉,想到江棠不喜歡他送太貴重的東西。
以這枚粉鉆最后可能的成交價,江棠是決計不會接受的。
可他實在是喜歡這枚戒指,它的重量更是寓意非凡。
21.14克拉聽起來就像是“愛你一世”,還有什么情話比它更好聽?
要他就此錯過,西澤爾肯定不愿。
如果當普通禮物不行,作為求婚戒指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西澤爾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搖頭否決,但渴望和沖動卻像雜草在內心瘋漲,讓他不受控制地幻想起來。
他望著江棠欣賞其他展柜的背影,把都到嘴邊的話通通咽了下去,趁著江棠不注意,悄悄叫來負責人,在他耳邊叮囑兩句。
在對珠寶的欣賞里,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所有賓客都轉移到會場前方的桌椅坐下,鋪著白色桌布的圓桌已經擺上鮮花和糕點、香檳。
江棠順手為自己取來一杯香檳,雖然剛才已經在PerSe飽餐過一頓,但她依然沒有拒絕送到前面的甜點,享受地吃起來,和在場正襟危坐、僅僅把甜點當擺設的賓客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拍賣會很快正式開始,江棠要的東西在今晚昂貴的拍品里價格不算特別貴重,所以位置也在偏向中間。
她陸續幾次舉牌,把想要的東西都盡數收入囊中,過程基本沒有收到什么困擾,也沒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冒出來和她爭搶,價格還要低于預期。
江棠吃飽喝足,還買到了心儀東西,哪怕刷卡付出一大筆錢,也覺得愜意又愉悅,跟西澤爾隨口聊天時,連語調都是微微上揚的。
西澤爾聽出江棠的開心,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他是不是將視線轉向身后某個方向,像是在忐忑,又像是在期待。
好在江棠的心思在她剛買下的東西上,沒有太多閑暇注意西澤爾的異樣,西澤爾這才沒有露怯。
拍品一樣樣過去,在今晚的幾十件拍品里,僅有兩件流拍,其他的都被在場賓客所拿下,江棠拍下四件算是多的,也讓不少人嘀咕出華人就是有錢的話。
隨著拍賣會接近尾聲,很多前面都沒有舉牌的人,整整衣襟,終于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這些人很顯然,都是為了最后那件壓軸拍品——鑲嵌著名為“人魚之淚”粉鉆的戒指所來,甚至不少人的神態,都是勢在必得。
不過遺憾的是,他們任何人的決心都沒有西澤爾堅定。
等到最后一件拍品呈上,江棠也頗感興趣地跟西澤爾聊著誰會買下它。
‘這個人當然是我。’西澤爾在心里無聲且篤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