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由造型團隊簡單收拾了一番,換上禮服。
那家PerSe是米其林三星,對賓客著裝也有要求,他們的禮服并不會突兀。
等吃過飯,他們就能直接出發去拍賣會現場。
西澤爾的情緒一直等坐上車才有一點點緩解。
他頗為無奈:“棠棠,你的脾氣怎么能這么好呢?對這些人,真的不值得。”
江棠更無語,她掃了西澤爾一眼,真不知道這位男朋友究竟是怎么看的自己,居然會認為她心胸開闊、是個好欺負的。
盡管她曾經事事計較、睚眥必報的脾氣已經被修煉得心如止水,但這也不代表她是個好相處的。
但江棠不好解釋太多,只能轉移話題:“不說這些。晚上菜單選好了嗎?”
西澤爾順著她的話說:“嗯,點的Tes挺Menu,不過是精簡版,畢竟我們時間不多。”
Tes挺Menu也就是所謂的品嘗菜單,是很多高級餐廳推薦給選擇困難者的菜單模式,可以讓食客吃到餐廳所有代表菜肴,每道菜分量都只有兩到三口。
不過完整的Tes挺Menu吃下來,恐怕要花費三到五個小時,他們一會兒還要去拍賣會,沒那么多時間,最后由西澤爾選擇的精簡版,花費時間不多,也能吃到餐廳的代表招牌菜。
江棠點點頭,和西澤爾討論起這家大名鼎鼎的PerSe來,這家法餐在世界米其林餐廳里名列前茅,熱愛美食的她自然也吃過,不過去的是紐約那家分店,洛杉磯這家她還沒去過。
對于這些頂級餐廳來說,就算是連鎖,每家餐廳也有自己獨到的風味,江棠上次在紐約那家PerSe吃得很滿意,就是不知道今晚這家PerSe能不能帶給她同樣愉快的體驗。
把心神都放在美食上的江棠,根本無心去想多余的事。
羅伯特被強硬送離比弗利山莊后,茫然半晌,才給上司打了電話。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已經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說了,僅僅提及江棠已經得知有其他演員要和她競爭,并且同意了的事情。
接通羅伯特電話的沃特高層聞言也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是希望能由江棠來出演我們的角色。”
羅伯特咽了咽口水:“但她有個要求。”
上司:“什么?”
“她要求明天試鏡時間照舊。”
上司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如果她沒有要求,我反而會擔心了。”
這年頭不怕有要求,就怕沒要求。
這位高層反正是看好江棠的,至于這試鏡時間對那位H國女演員會不會有影響,反正他是不介意。
他掛電話就去安排了,沒有遭受任何斥責的羅伯特反而有些受寵若驚,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能平安過去,他可是一開始就已經做好會被罵到狗血淋頭的打算。
很可惜的是,他沒能開心多久,剛哼著歌回到自己的公寓,就有電話打來,一接起,就是杰拉爾德浦頭蓋簾的謾罵指責:
“羅伯特!你是怎么辦事的!不是讓你跟江棠調節試鏡時間嗎?為什么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
杰拉爾德用口音很重的英語痛罵羅伯特,好像羅伯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羅伯特起初還要低聲下氣附和兩句道歉,到后來就完全的面無表情。
他把手機稍稍拿離耳邊,不屑地想:杰拉爾德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真以為電影成功和他本人有關系嗎?要不是仗著他和高層的親戚關系,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拿到這個導演位置。
要不是顧及到杰拉爾德背后的人,羅伯特也不會忍氣受他指責,硬是等到杰拉爾德脾氣發完,才低聲道歉兩句。
杰拉爾德顯然是沒有什么心思去在意羅伯特的態度是否有足夠誠意,他直接氣勢洶洶地掛掉了羅伯特的電話,估計轉頭又給被人打電話去了。
預計要推遲幾天的試鏡時間維持明天不變,恐怕那位H國女演員的贏面又要降低大半。
竟然她成功的幾率本來就不高。
試鏡即將到來,這天晚上,因為江棠態度攪出的漩渦已經讓好一波人雞飛狗跳。
江棠對沃特內部的暗流洶涌渾然不在意,她愉悅地享受了完美一餐,然后才欣欣然和西澤爾攜手前往珠寶拍賣會。
說是珠寶拍賣會,其實它更像是上流社會的一場宴會。
在場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流彼此所知到的信息,大家愉悅地聊著天,穿梭在珠寶展柜里,大部分都認識彼此,籌光交錯,氣氛融洽,乍然看到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場珠寶拍賣會。
所以,江棠與西澤爾的到來,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鎏金雕花雙門被黑衣侍者推開,江棠西澤爾緩緩步入。
江棠穿著黑色魚尾裙,流水般輕柔蕩漾的裙擺在淺色地毯滑過,優雅淡然。
西澤爾也穿著同色系西裝,領口別著領結,氣質清冷克制,唯有在看向江棠時,眼里會滲出蜜一樣的柔光來。
兩人有如金童玉女,緩緩走進拍賣會場之后,照得本來就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更是熠熠生光。
在場有不了解兩人身份的在竊竊私語:
“那不是西澤爾和他的華國女朋友?他們為什么能來到這場拍賣會?”
“不是說這場拍賣會沒有邀請明星嗎?”
“嘖嘖,這些明星也不知道是哪里拿到的請柬。”
說這些話的是一名富商和一名貴族,前者是最近些年才起家沒什么底蘊,后者則是明明家族敗落卻依然自恃貴族身份。
兩人以來我往的對話,讓旁邊恰好路過的人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好像在好奇他們是怎么混進這場宴會的。
“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那位西澤爾先生,是西澤爾·羅貝爾,羅貝爾財團知道嗎?”頓了頓,又順帶解釋,“當然,那位江小姐,也出身華人富豪家族,我以為這在圈子里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在圈子里是都知道的消息,那面前這一無所知的二人又算什么呢?
沒等對方嗤笑出口,這兩人就已經灰溜溜地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