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克里斯托弗導演也不算冤枉。
西澤爾和珍妮弗關系不好是好萊塢人盡皆知的事,而克里斯托弗專門招來珍妮弗和西澤爾演對手戲,據他所說,就是為了兩人天生不和的氣場。
別的導演看見演員在片場吵架,可能還要擔心,害怕演員之間的恩怨會影響到拍戲,可克里斯托弗就不,他覺得這種狀態棒極了!
他還特意要求西澤爾和珍妮弗,讓他們最好在咒罵對方的時候保持微笑,因為這樣更符合劇本人物的性格,隨時隨地培養他們的對戲默契。
西澤爾有病!
珍妮弗神經!
兩人就算對劇本爛熟于心,也明白克里斯托弗提出要求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們還是忍不住覺得這位大導演腦子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腹誹歸腹誹,兩人還是不得不在片場保持克里斯托弗希望的狀態。
像是狗仔偷拍到的照片,就是兩人笑著諷刺對方的演技。
我說你演技老套沒有新意,你說我想法太飄沒有根基。
反正就是誰也看不慣誰,出現在電影的同一鏡頭里,都有種天然地割裂感。
對此,克里斯托弗導演表示,這就是他要的!
江棠聽得津津有味。
“那導演是怎么讓你們接下這部戲的?”
西澤爾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他問我,想不想在演技方面碾壓珍妮弗,于是我同意了。”
西澤爾撇嘴不屑,這些當導演的,腦子彎彎繞繞,心一個比一個臟。
江棠忍不住笑起來“那珍妮弗呢?”
西澤爾“多半是把對我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都是老套路了…等等,為什么江棠的關注點根本不在照片身上?
西澤爾本該感到慶幸,但事實他完全沒有,還因為江棠的關注點跑偏有點失落。
他忍不住問“你就不生氣嗎?”
江棠一派輕描淡寫“小事而已。”
西澤爾的頭發無力耷拉下來“哦。”
江棠忽然意識到西澤爾的話中之意。
她腳步一頓,正色道“但是我不喜歡媒體寫的報道。”
西澤爾的表情重新生動起來“是吧是吧?這些記者就知道胡編亂造!一點兒也沒有記者應該有的職業精神!”
他把那群無良媒體狠狠大罵一通,江棠就看著他把那群無良媒體狠狠大罵一通,最后兩個人都舒心了。
虛假文章交給該處理的人去處理,西澤爾在聽江棠說,接下來一周她都會留在紐約,頓時心情好到飛起。
“真的嗎?”西澤爾連問了三遍,有些受寵若驚,“你準備陪我待到明年?”
江棠揉揉他的頭發,不厭其煩地再次重復“嗯,真的。”
還有幾天就是新年,江棠自然是要留在紐約陪西澤爾跨年的。
西澤爾原本還在眉飛色舞,直到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心情迅速跌落谷底。
江棠側了側頭,注意到他的神情“怎么了?”
西澤爾郁郁道“接下來幾天都有拍攝。”
克里斯托弗其實來問過西澤爾,問他新年要不要休假,但是西澤爾想到反正也就能休息兩三天,回國也來不及,還不如趕緊把電影在春節前拍完,就主動跟克里斯托弗放棄了休假。
西澤爾都表態了,珍妮弗當然不能輸,于是連帶著整個劇組都沒有了加班機會。
當然,在有錢任性的克里斯托弗導演的雙倍加班工資下,每個人都是快樂的。
那會兒西澤爾哪里會想到,江棠會突然來找他?
他臨時改變主意就準備去找導演,還是江棠一把拉住他。
“我可以去片場陪你,順便看看你們拍戲。”
江棠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那…你再多待幾天?等新年這幾天過去,我陪你出去玩呀。”
江棠無情地拒絕了他“不行,我要回國參加活動。”
西澤爾蠢蠢欲動“那就說臨時有事…”
江棠還是搖頭“不行,這是已經答應的事情。”
過去幾年的年底時期,江棠不是被學業耽擱,就是有劇組拍攝。
于是年底娛樂圈的各大時尚活動,都與她無緣。
江棠本身也對這類活動不大感興趣,抱著去不去都無所謂的想法。
包括高越也覺得這些活動對江棠來說是錦上添花,如果不去也沒什么。
今年這次時尚活動,主辦方曾經鍥而不舍地給江棠發過十六封邀請函,還請了中間人來說項。
這個中間人曾經和極光娛樂有過合作,還在極光娛樂電視劇的推廣上幫過不小的忙,江棠這位極光娛樂的老板,怎么也要看在這份交情上斟酌一二。
于是在第十七次的活動邀請函發來時,她終于同意了。
自然也就不可能臨時變動主意。
西澤爾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也就是不死心問問,現在也沒有多失落,反而跟江棠規劃起接下來幾天沒有拍攝的時間,他們可以去市里逛逛。
這天西澤爾提前收工,陪江棠回到他住的酒店頂層套房。
套房里共有兩個臥室,江棠來了之后,理所當然占據剩余一間。
西澤爾跟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擠進房間,還親自動手幫她整理行李箱。
外人看見,估計會很難想象,整理動作熟練又快的人會是矜貴驕傲的西澤爾。
起初江棠還能搭把手的,誰知西澤爾全程都是“放著我來”。
他一步步蠶食掉江棠的工作,以至于讓江棠到了無事可做的地步。
江棠索性去外面沖了兩杯熱騰騰的咖啡。
臥室的窗戶一面通透且明亮,隔著玻璃,就能看見滿世界紛飛的雪花,像鵝毛像柳絮飄飄灑灑墜入大地,將目光可及之處染成純白。
江棠把西澤爾的咖啡放著桌上,端著自己那杯來到窗前。
熱氣氤氳她的眉眼,讓原本有些冷淡的五官變得溫潤起來。
西澤爾輕手輕腳靠近她,從后環住她的腰。
“馬上就是新年了。”他說。
“嗯。”江棠心不在焉地應。
“明年我們也要在一起過。”
“好。”江棠笑了。
“還有以后的每一年。”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