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棠家里留宿,哪怕只是客臥,這對西澤爾來說,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心里美滋滋得很,還半點不愿意顯露,非要強裝作從容淡定的樣子,在那里盤算自己少些什么東西。
江棠提醒他:“你說的這些,家里不是都有嗎?”
西澤爾驚愕瞪著眼睛,脫口而出:“什么時候的事?我這么有先見之明?”
江棠靜靜微笑看他。
西澤爾沒想到自己一時說了真心話,訕訕挪開視線。
他也終于想起來,自己每次去流泉山小住,離開都是跟著江棠一起回她公寓,非要在這里待上一兩個小時,才不情不愿地回去隔壁冷清的家里。
那些隨身的行李便不慎遺落在江棠家里,一次又一次,累積起來怕是相當齊全。
確認過后的西澤爾,心里只有兩個字:果然。
從睡衣、換洗衣服、洗漱工具等等,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把這些東西在客臥排開來,能立馬把客臥變成西澤爾的專屬房間。
“原來有這么多東西。”西澤爾都有些吃驚。
不過轉眼還是為自己的高瞻遠矚感到欣慰。
否則的話,他哪里能這么方便地蹭江棠家的客臥呢?
江棠也幫著數了數:“還需要別的嗎?”
西澤爾嘴上說不用,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要做點什么。
聊天?看電影?還是…
“那好。”江棠拍拍手起身,“晚安。”
她說完就要回房間。
西澤爾有點傻眼,慢半拍叫住她。
“這,這就睡了?”
“不然呢?”
江棠似笑非笑的視線投來。
“我是說,我們可以聊聊天、看看電影什么的。”
西澤爾渾身細胞都在因為留宿江棠家里而興奮,哪里有半點困意?
江棠無情拒絕了他:“明天再聊。”
西澤爾:“…好吧。”
他有些喪氣。
不過轉眼想想,都已經是好的開始了,那離住在這里的那一天還遠嗎?
西澤爾正愉悅地暢想著,就差哼起歌來。
江棠進房間前腳步一頓:“明天要去晨跑嗎?”
西澤爾哪會不答應。
深夜,西澤爾躺在與江棠一墻之隔的房間,以為自己會輾轉難眠。
沒想到他眼睛一閉,便迅速進入夢鄉。
夢里,他和江棠住在一棟清幽寧靜的小院里,每天朝夕相處,分享一分一秒。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晨跑,一起遛狗,一起看電影,一起讀劇本…兩人在一起,也好像有數不清的可以做的事情。
他能想象到最美好的生活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可以兩人并肩相伴,邁向漫長又短暫的歲月盡頭。
西澤爾第二天起來已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夢。
但他知道那是個美夢,讓他一覺睡醒,就算時間才早上六點半,也仍然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等他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客廳里的江棠正在給亞歷山大套狗繩。
平時最不喜歡身上有束縛的亞歷山大,唯獨對要出門的狗繩情有獨鐘。
而且在江棠家里這段時間養成習慣,每天清晨的固定時間都要出去慢跑。
很多時候都不用江棠看時間,亞歷山大自己銜著狗繩跑來就是最好的鬧鐘。
今天亞歷山大也準時跑來江棠門前提醒,不過江棠還是顧及西澤爾,多等了半個小時。
等西澤爾六點半從房間里出來,亞歷山大已經不耐煩得很,拖著狗繩自發跑去玄關,爪爪不斷在地墊上磨來磨去,想出門得不行。
西澤爾還在慢騰騰的轉悠,一會兒去喝水,一會兒問江棠睡得怎么樣,早餐想吃點什么這樣的日常話題。
最后把亞歷山大惹毛了,嗷嗚沖上來咬住西澤爾的褲子就往外拖。
西澤爾惱怒不已:“亞歷山大松口!”
亞歷山大不為所動,只知道拽著西澤爾往外走。
這可把江棠逗得樂到不行,等到笑完了,才終于上前喚了聲“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聽話松開狗嘴,委屈地圍著江棠嗚嗚直叫,像是在控訴西澤爾的拖延。
西澤爾看著沾滿亞歷山大口水的褲腳,氣得不 行:“你咬我褲子你還有理了?”
江棠不得不出來安撫他:“你褲子沒事吧?亞歷山大也不是故意的。”
西澤爾這下更加憋屈:“你幫它不幫我?”
江棠輕咳一聲。
下一秒西澤爾的追問緊隨而來:“亞歷山大重要還是我重要?”
江棠只好無奈說了個“你”字。
西澤爾立刻轉怒為喜,反正江棠說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他得意洋洋抬起下巴:“我就知道,對你來說我最重要。亞歷山大,看見了嗎?”
跟江棠顯擺完還不行,非要去跟亞歷山大炫耀。
亞歷山大聽不懂,瞪著冰藍色眼睛不滿地看著西澤爾。
最后還是江棠提醒時間不能再耽擱,催促西澤爾去換了條褲子。
許是清晨就聽到世界上最美妙的話,所以西澤爾接下來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就算有亞歷山大這顆碩大發光的電燈泡,他也不覺得煩人,反而有些憐憫。
傻狗,每天跟著江棠又怎么樣?在她心里還不是我最重要?
他得意完,才開始思考要怎么樣才能在江棠家多住幾天。
裝病?不行,他不能騙她。
那就實話實說?唔,萬一她覺得太唐突怎么辦?
西澤爾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合適的辦法,最后決定用上拖字訣。
他就磨磨蹭蹭地不回去,等到了時間,江棠說不定就會主動讓他留下來呢?
西澤爾分外期待,真到了晚上,他以為還需要自己如何如何演戲一番。
沒想到江棠比他還要直接:“晚上還是睡我家客臥嗎?”
她問得很隨意,就像是在問西澤爾晚上吃什么。
西澤爾愣了幾秒,才緩緩點頭。
之后幾天,他也都住在江棠這里。
睡的還是客臥,但是房間里屬于他的東西卻越來越多。
盡管這房間還不及他隔壁棟公寓臥室的一半大,但西澤爾還是覺得這里讓人感覺愜意又溫暖,幾乎夜夜好夢,失眠對他來說,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兩人也就這樣,順理成章地住在了同一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