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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弱小可憐

  “你們在做什么?”

  伴隨著清泠漫越的聲音響起,江棠出現在客廳。

  她穿著羽絨服,戴著毛線帽,裹著厚厚圍巾,雖然她的體質早就鍛煉到不懼寒暑,但是這羽絨服和圍巾仍然堅強發揮著遮掩低調的作用,幫助她在超市里暢行無阻。

  買完東西剛到家,手里提著購物袋,江棠站在溫暖如春的室內,還沒脫下這些外出的裝備,就先行被無助企求的視線牢牢攥住。

  她順勢看過去,才注意到在江家人包圍里的西澤爾,寬闊修長的身形莫名在沙發上蜷縮得單薄又弱小。

  她的疑惑也跟著問出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說還有幾天?”

  西澤爾扯著嘴角:“我提前回來的!剛下飛機就想來找你,然后…”

  然后發生的一切,都在江棠眼前擺著了。

  江棠也有種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的無奈。

  她也沒能想到,西澤爾運氣會差到這種地步——

  其實,一年到底,全家人來她這里的次數也不超過三次,這次還是爸媽說要給她送點年貨,才會突然過來拜訪。

  說送年貨,其實就是打著送年貨名義過來看看她,誰讓江棠最近沉溺在學習里已經快一個月沒回過流泉山。

  江棠忙得不知日月,恍然想起春節將近,便主動留爸媽下來吃飯,說是自己親自下廚,可是把江成哲蘇鈴夫妻倆樂壞了。

  隨后夫妻倆就給大兒子大女兒打完電話,得到他們一致的肯定回復后,一家人難得在九里堂齊聚,準備享受一頓江棠親手準備的晚飯。

  江希羅到得稍早,才從研究所過來的她熬了好幾天的夜,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地方睡覺。

  反正江希景也還沒到,江棠想著離晚飯時間還有一陣,便決定去小區附近超市買點食材水果,并拒絕了爸媽的陪同要求。

  估計她前腳剛出門,后腳西澤爾就到了,還很湊巧地撞到江成哲蘇鈴跟前…

  猜測出西澤爾的大致經歷,江棠除了無奈之余,也有點想笑。

  她沒有錯過西澤爾渴求的眼神。

  “我去換衣服,西澤爾你陪我一起。”

  西澤爾來不及深思江棠話語其意,當即應下就要起身。

  可除了他以外,在場江家四人的臉色卻齊齊變了。

  江成哲最為夸張,竟然直接被茶水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客廳在江成哲急促的咳嗽之下,反而顯得越發沉寂安靜。

  西澤爾維持起了一半的姿勢,先行察覺氣氛不對,遲鈍兩三秒,才意識到什么。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是該坐回去還是跟著江棠離開,耳廓更是紅得快滴血。

  江希景沉下臉色,正要說什么,結果蘇鈴搶在他之前開口。

  “去吧,小西,棠棠叫你呢。”

  得了蘇鈴首肯,西澤爾不再猶豫,果斷邁出重重包圍,大步走到江棠身邊。

  一靠近她,就覺得溫暖和煦的氣息將自己包裹,也來不及深思,嘴角已經自動上翹。

  江棠一句“走吧”帶走了西澤爾,暫時離開這江家客廳的修羅場,余留下來的人卻是面色各異。

  江成哲好不容易平息咳嗽,眼睛死死盯著二人消失的地方欲言又止。

  “你怎么能…這個是不是…哎。”

  最后所有語言只化作嘆息。

  江希景最直接:“媽,太過了。”

  蘇鈴笑吟吟地說:“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棠棠只是在找借口讓西澤爾離開而已。”

  江希景當然知道,但他還是不喜,看西澤爾的眼神天然帶著審視和警惕。

  “行了。”出聲的居然是江希羅,她喀嚓咬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我相信棠棠,她會知道分寸的。”

  江希羅這話還是很有分量,至少連江希景都沒再表示反對,只默不作聲地沖泡茶水。

  與此同時。

  西澤爾的確是從重重包圍里脫離了,但是當他邁進江棠臥室,才發現這里給他的壓力并不比外面少。

  西澤爾來過江棠公寓很多次,踏足臥室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就算進來,也頂多是匆匆瞟過,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連臥室的邊角細節都盡收眼底。

  獨屬于江棠的氣息充斥著臥室的每個角落,像是松枝上堆砌的雪,清新、甘冽、輕淡、寂靜,仿佛迎面拂來的風滌蕩他的靈魂。

  他站在那里,不敢往前,也不想退后,尷尬得手足無措,只好下意識用眼神追尋著江棠,卻又在下一秒如被灼燙般迅速挪開。

  江棠抬手取下圍巾,又脫下長款厚實的白色羽絨服,貼身的淺駝色羊絨衫勾勒出她姣好身形,在日經月累的鍛煉下,每一寸線條都緊致流暢,像是巨匠米開朗琪羅手下的雕像。

  她注意到西澤爾倉皇轉頭的動作,不解其意,脫外套的動作倒是沒停。

  “怎么了?”

  西澤爾大腦如同宕機的電腦,嘴巴不受控制地說出:

  “你怎么在脫衣服…咳咳咳咳!”

  出口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西澤爾傻眼,恨不得時間哪怕倒流一分鐘,哦不,哪怕半分鐘也好!

  可惜時間不可逆,說出口的話也收不回,江棠更是聽得清清楚楚,她還低頭看了下,詫異不已。

  “我不能脫外套?”

  運轉遲鈍的西澤爾大腦,就像是生銹老舊的機器,響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好不容易才從混亂里找到思緒,及時挽救道:

  “我是說…你只穿一件衣服會冷!對!我怕你冷!所以你還是別脫外套的好!”

  “家里不是開著地暖?”

  “是嗎?可我穿兩件衣服還是覺得有點冷。”

  江棠信以為真,畢竟她體質好到已經無法敏銳感知溫度變化。

  “可能是暖氣出了問題,你要是冷的話,用不用我找見外套給你?”

  面對江棠的好心建議,西澤爾搖頭拒絕。

  他哪里敢穿著江棠的衣服堂而皇之走出去,江家人的眼刀還不把他凌遲了?

  何況他根本不覺得冷,甚至在地暖、羊絨衣服和激昂情緒的三重作用下,手心腳心熱得都快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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