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之,奶奶確實是有事情耽擱了,只是…”云老夫人欲言又止,這件事情,一是關乎云薌的名節,二是她也同為女性說出來有些難以啟齒。
“怎么了奶奶,什么事情您說,孫兒一定給您想辦法…”云瀾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里間寢殿傳來的動靜給打斷了。
“我不活了,我還有什么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別管我,讓我一頭撞死算了。”是云薌哭喊著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些瓷器被掃落了在地上的聲音,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云薌云薌,快開門,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說,千萬別做傻事啊!”云瀾之聽到那動靜之后,先是一臉的疑惑不解,不明白云薌為何說自己沒臉活下去?我沒錢,再就是聽云薌說話之時情緒激動,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來。
“云薌啊,你快把門打開讓奶奶進去看你一眼。奶奶已經下令不讓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誰也不會知道的。”聽到屋里的動靜云老夫人也是坐不住啊,又杵著拐棍,搖搖晃晃走到云薌的屋子前面,一邊大聲地朝里邊喊一邊不停的拍著門。
“啊…嗚嗚…”里邊的云薌并沒有回答,而是在墻角蹲下來抱著自己的雙膝蓋,一聲比一聲哭的悲傷起來。
就在昨天晚上,就在昨天晚上,她遭遇了天底下所有女孩子都害怕的事情。
此處驛站比較偏僻,在驛站的后面,有一條蜿蜒流去遠方的河流,云薌出身高貴,這一次陪奶奶去吃齋,五臺山就是她去的最遠的地方。
河水叮咚叮咚,不像極了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撩動,讓她久久不能平靜下來。那時天色漸晚,按常理來說她是,應該呆在自己房間的,可她又眷戀天邊的云彩,金黃的身體,淡藍色的卷邊,像極了某個人清娟的臉龐,是張比女孩子還要清秀的多的臉。
思念就如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只要想起那個人的面容,她的心里就久久難以平靜,于是她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想到那河邊去走走散散心,到了河邊的時候,卻又跟丫鬟說自己想一個人走走。
果兒哪里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便頂著快入冬的寒風,豎起耳朵兩邊的毛領,縮著脖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等自家小姐回來。
風越來越凜冽,刮的果兒她不想睜開眼睛,于是他變低著頭數腳下五彩的石子,數著數著突然聽到小姐在叫自己,可她放眼望去,哪里還有小姐的身影。果兒不敢四下尋去,因為河的兩岸都是比人還高出許多的蘆葦叢,她只敢沿著河岸叫了一圈。
一圈下來,沒人應答。果兒,徹底丟了神,拔腿跑回驛站,途中因為跑的太快,竟然連自己的鞋子都跑丟了,到了驛站,將事情來龍去脈跟老夫人說了以后,老夫人讓驛站所有的雜役還有自己帶去五臺山的家仆們們都出去尋。
最后是幾個膽大的雜役在蘆葦叢中,找到的云薌,找到的時候,云薌身上的衣衫被扯破,口中,被塞滿了破布,她不停的嗚咽著,如同她剛開始的掙扎,對于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來說,還沒有呼嘯而過的寒風來的猛烈,不過是為他們增添情趣罷了。
云薌想去死,她不但被三個男人強暴,身子也被一群低賤的雜役看光,她想了想那張清秀的面龐,以前是覺得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啊一條銀河的距離。現在呢她是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她覺得自己甚至,不配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云薌的嗚咽聲還是從里不停不間斷的傳來,云瀾之聽了,別提有多心疼了。他在想自己這個妹妹,從小養尊處優,不知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才會讓她如此難受。
云老夫人就更別說了,她身為女人,對女人的難處自然是更清楚一些,她也想寬慰云薌,可以想到云薌以后會面臨的處境,她便感覺什么說辭都是假的。
在她看來,一個女人若是被強暴了,那就等同于她下半輩子都穿不上衣服了,別人的議論聲,污蔑聲,以及心里一遍又一遍傳來的,覺得自己臟了的聲音,每一件都可能是一個女人活不下去的理由。
“奶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瀾之收斂收斂自己的情緒,卻抬眼發現,屋子里的每個人,臉色都是陰沉著的,就連奶奶,好像一夜之間長出了許多的白發,原先還有些稀疏的黑發,現在看起來似乎是要全白了。
“你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今夜在這里一同歇下吧,明日咱們一起回去。”云老夫人搖搖頭,她不能說,這種事情,不能再讓多一個男人知道了。
“奶奶你…”云瀾之又氣又惱,自家妹妹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說的呢?說出來自己好歹還能安慰上幾句,總不能就任由自己妹妹鬧下去吧,萬一她真做了啥事怎么辦才好?
云瀾之不放心的朝云薌屋子看去,房門是從里邊鎖上的,他推過了,也推不開,想強行打開,但是奶奶用眼神叫住了他,他有些無奈,轉身下了樓。
“說,我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瀾之怒氣沖沖的下了樓,然后便拉住了那幾個小廝問。
“云云…云將軍,云老夫人帶了那么些女眷,恕小人們眼茁,實在是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云將軍的妹妹。”
此刻答話的人是個包工頭,驛站里的雜役全都是他找來的,他自然膽子也要大一些。雖然下了云瀾之想要隨時發泄怒火的模樣,可他還記得老夫人對自己的囑咐,畢竟是拿了錢的。
“如果我妹妹沒有事情,我自然也不會來問你們,你們最好不要跟我裝傻,不然我的軍營里可是有很多臟活累活苦活干不完。”
云瀾之眼睛瞪得像個銅鈴,雙手叉腰,眼神怒視著眾人,好像下一秒就能把那些不聽話的人生吞活剝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