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良在熟悉的床上醒來,是蕭然的床。
屋外的天空正下著蒙蒙細雨,是蕭然出事的那天。
“夫君。”寂良爬起無力的身體,竟力不從心的從床上摔了下來,“夫君,你在哪里,夫君......”
嬌柔的身軀輕顫,寂良匍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又撕心裂肺。
“帶吾去見夫君,吾要見夫君......”
寂良使出最后一絲靈力,“求你了,神珠,帶吾去見夫君,求求你們了,靈珠,吾要見夫君......”
淚眼朦朧,寂良發現眼前的地板好像換了模樣,方才的是木色地板,而眼前的卻是灰色地板。
寂良緩緩的抬起頭來,與病床上蕭然震驚的目光相交。
“夫君......”沙啞的聲線叫了一聲。
“良兒是在叫哪位夫君?”
蕭然笑了,他走下床抱起寂良。
“顓頊,吾的夫君。”寂良嗚咽道,方才的一聲“良兒”,她便知是夫君。
蕭然將寂良放在胸膛前趴著,這是良兒喜歡的姿勢。
他剛進入這副身體,良兒便來了。
“夫君怎么可以丟下吾一人。”寂良嚎啕大哭起來,她哭出了心中所有悲痛與哀傷,“吾討厭夫君,討厭夫君......”
“是為夫不好。”
深情的寵溺目光,注視著哭成淚人的寂良,溫柔大手在寂良的云發上輕撫著,一遍又一遍。
寂良的身體雖不能動,但她張嘴狠狠地咬了蕭然一口,口中嗚咽的聲音含糊不清。
“啊——”身體本能的叫出一聲,若是自己的身體,便不會有如此痛覺。
寂良連忙松口,在方才咬過的地方舔舐了幾下。
紅眸含淚,慘白的雙唇向下癟著,一副受盡了天下所有委屈的可憐模樣。
“良兒不生為夫的氣了,好不好?”
若非生氣,寂良也不會咬他。
寂良抽泣了一聲,不說話。
“為夫有蕭然與良兒的記憶,蕭然果然比為夫更愛良兒。”
蕭然露出勉強的笑意,在蕭然的記憶里,從未做出任何傷害良兒的事情。
蕭然比他溫柔,蕭然比他更有耐心,蕭然比他更加珍視良兒。
“可是蕭然夫君就是夫君......”
蕭然的眼里浮現出難以言喻的傷痛,“蕭然從未讓良兒傷心過,而為夫卻讓良兒傷心如此。”
“傻夫君。”
寂良動了動身體,向前爬去,堵上蕭然的傷感之語。
一個深吻,令二人皆意亂情迷。
蕭然輕慢翻身,掌握了主動權。
門外的走廊,蕭父與蕭母急匆匆的趕來。
半個小時前,二老接到電話,兒子在出任務時被炸暈了過去,已送至醫院治療。
門開了,蕭然與寂良毫無察覺,好在二人只是吻在一起,還未進行深入了解。
倒是難為了二老,人都進來了,看兒子的現場直播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只是二老對準兒媳十分好奇又上心,蕭母對蕭父使了眼色,蕭父瞅向門口,示意二人悄悄的退出去。
于是,二老輕手輕腳的退到門外。
“我們在門口等著,不急這一時。”蕭父說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是好事。”
“對對。”蕭母附和道,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兒子的身體會吃不消,“也不知蕭然病情如何?”
“蕭然是成年人,若不行,是不會勉強自己的。”
這點,身為男人的蕭父最有發言權。
“來了怎不進去?”唐睿在附近辦事,聽說蕭然被送進醫院,便過來看看。
“蕭然還沒醒,我們怕打擾蕭然休息,就在外面等等。”蕭母微笑說道,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尷尬。
“去里面等。”說著,唐睿便要推開房門,“不出聲就行。”
“等等。”蕭父急忙拉上唐睿的胳膊,嗓門大到生怕蕭然聽不見,“蕭然,你姨爹來看你了。”
“這么大的嗓門,就不怕吵醒蕭然了?”唐睿覺得這二人有些奇怪,“飛燕一會就過來。”
門開了,唐睿走進來,病床上蕭然已經醒來,他半靠在床頭,身上的被子蓋的嚴實,還有些隆起。
“大熱天的,不嫌熱。”唐睿拿起一把椅子,放在床前坐下,“傷到哪里了?”
“頭有些昏沉。”蕭然平靜說道。
被子下藏著寂良,方才聽到聲音,二人連忙調整姿勢,該裝的裝,該躲的躲,全然忘記即便是男女朋友關系,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的,更何況二人還是夫妻。
“服裝廠怎會爆炸,有違規操作嗎?”明明是來看望病人,唐睿的職業病卻犯了。
“車間溫度過高,機器損壞導致的爆炸。”
玄帝有蕭然的記憶,因此能對答如流,完全看不出破綻。
“有一女工被當場炸死。”唐睿看見被子動了一下,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眼里,“被子里藏了什么?”
“唐睿,這蕭然你也看了。”蕭母有為兒子解圍之意,“你事情也多,沒必要把時間花在看蕭然上。”
被子里藏著她的準兒媳,蕭母是又急又擔心,萬一把人被捂中暑了,這不是瞎折騰嗎?
所以,還是盡早的趕走唐睿為好。
寂良躲在被子里,已經熱出了汗,而且,她在被子里有些呼吸不暢,因此,她便又動了一下。
眼看瞞不住,良兒在被中又難受,蕭然干脆掀開被子,好讓寂良舒服一下。
唐睿恍然大悟,難怪蕭父蕭母要站在門外等待,原來是不想打擾床上的二位。
“走了嗎?”寂良抬起腦袋,看向蕭然,清甜的聲音問道。
“談戀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非得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樣。”唐睿在說道蕭然,“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有喜歡的人,就帶回家給你爸媽見見,把婚事定下來,我給你批假。”
月眉微皺,寂良扭頭瞪向唐睿,“不許你說夫君。”
夫君?
現在的年輕人,稱呼倒挺別致,花樣又多,什么老寶貝、爸爸、鮮肉、奶狗......
“姨爹說的是,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大手在寂良的腦袋上揉了揉,“寂良,我老婆。”
聽到蕭然的話,寂良笑瞇了眼睛看向蕭然。
“良兒,叫老公。”
“老公。”甜膩的聲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