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月扭頭看著夏思涵,眼里滿是鋒芒。“我這一生只嫁這一次,若是你讓我驚艷四座,將那國公府比下去,今后你的思錦制衣便是我將軍府的貴人,我自當護你,若是不然…”
柳西月的話沒說完,夏思涵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當即點頭道:“小姐放心,思錦制衣在趕制嫁衣的過程中并未泄密,今日將嫁衣帶來的路上,途中亦不曾被人見。”
夏思涵這么說柳西月自然也知曉她的意思。
“好了,東西在我將軍府,若是有人敢偷窺,我定不饒她!”
柳西月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告訴夏思涵不會有人泄露秘密,更是在告誡一眾下人,若是敢泄露出去,壞了她的好事,定當追究到底!
得了余款和取衣函,夏思涵微微福身退了出去。
柳夫人自她走后輕嘆道:“小小一個制衣坊便有這般氣度,你可查清楚了,她究竟是何人?”
柳西月笑道:“母親,不管她是何人,總之能幫我將張嫣然比下去的人我都會護著她的。”
“你呀!莫要強出頭,還不知她究竟什么來頭,若是個惹麻煩的,今后莫要連累了將軍府。”
柳夫人直覺這個女人不簡單,單是從嫁衣上就可看出她的蕙質蘭心,再看她的禮數,周全有禮,讓人挑不出錯來,就算是西月,跟她相比亦未必能比得上。
柳夫人還是不放心,從柳西月那里出來之后暗自派了人去查探夏思涵的底細。
夏思涵帶著那一千金回到店鋪中,這一路上她都感覺有人跟蹤,可回頭時卻并未發現有人。
酉時一過,繡娘們都下工了,夏思涵將門鎖好,后院的門緊緊插上,又給疾風添了清水,這才回到堂屋與婆母一同用膳。不經意間發現疾風的眼里閃過一抹溫柔。
兩個人的晚膳十分簡單,李母將晌午剩下的飯菜都熱了熱,便與夏思涵隨意了。
“母親,改日我尋個婆子和丫鬟來伺候你,順道與你做個伴,這偌大的院子委實太安靜了,我們兩個婦人住著也不安全。”
這幾日夏思涵越發謹慎,先是買了狗,如今又提出要買丫鬟婆子,李母本能地感覺到要出事,心里慌張不已。
“思涵,我這心跳的厲害,你說錦炎會不會出事?”
“不會的,有胡大哥在他不會有事的,再者,那里是軍營,最是安全,怎會有事?”
倒是他們婆媳,兩人在城中無親無故的,這才是最大的危險。
夏思涵安慰了婆母幾句,晚間亦不放心單獨睡,于是主動卷了鋪蓋搬到婆母的房里,還讓疾風守在門前。
李母見狀不得笑道:“你這是怎么了,還說我亂想,我怎的看你比我還緊張?”
“母親,我想著還是跟您一起安心,最近我總覺得有人盯著咱們,還是小心點好。”夏思涵沒敢說太多,免得李母太過擔心,閉上眼睛便睡下了。
李母左右是睡不著的,聽了夏思涵的話,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寧王府的人,雖時隔多年,可寧王到底是皇族。若是這樣,即便夏思涵再謹慎亦是無用。不管怎樣,總好過什么都不做的好,這樣想著,李母困意漸濃,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其實夏思涵亦沒想過會是夏迎雪在找她。得了她的消息,夏迎雪怎可輕易放過她。尚書府,夏尚書在書房中冥思苦想。他本不想跟三皇子搭上關系的,可如今卻因著夏迎雪不得不與他來往,想到這里,夏尚書就覺得頭疼。
夏迎雪端著一盅燕窩款款走來,遠遠瞧見書房里亮著燭火,她便知父親憂心何事。如今離大婚不過五個月,慕容瑜竟一次都未來過,明顯是瞧不起她。沒事,她有的是辦法讓慕容瑜對她傾心,不過此時,還是先解決了那個小賤人再說。
“父親!”夏迎雪抬腳走了進去,笑意盈盈地端上燕窩奉上。“女兒知曉父親憂心,如今局勢已定,女兒定當謹守本分,輔佐三皇子,讓父親不失臉面。”
夏尚書最是看中臉面,如今夏迎雪能這般想,他自是寬慰不已。
“你若是一開始就這般聰慧,也不至于會變成這樣,哎!”夏尚書的一聲嘆息讓夏迎雪找到了契機,她趕緊解釋道:“父親有所不知,女兒當初一直以為三皇子是那位姐姐的,是以才將心思收了,不曾想竟出了那檔子事。而姐姐如今在京中過的舒心,亦不想著為父親分憂。”
夏迎雪說完還抽出帕子揩了揩眼角,夏尚書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還在京中?她不是回去了嗎!”
“父親竟不知曉?姐姐在京中置了產業,還開了一家制衣坊呢,據說生意十分好,就連將軍府的大小姐都是她的貴客。”
夏迎雪的一番話讓尚書大人立時站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當日被那小妮子給耍了,頓時火冒三丈!
夏迎雪見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慍怒,便知目的已然達到,于是恭敬地附身道:“父親,女兒本不該說這些的,只是那位姐姐若是真的回來了,應當還是要來看望父親的。怎的家里出事她都露個面,難不成真的與尚書府斷了關系了嗎?”
“好了,你且退下!”夏尚書不耐煩地喝退了夏迎雪,后者也不惱,恭敬地退了出去,而尚書大人卻氣的臉色蒼白。
好個夏思涵,哭訴自己生活不易,誆了他五千兩,轉身便在京中置業開店。好啊!好一個孝順的女兒!虧他以為她真的是生活不易,結果她還攀上了將軍府!
尚書大人突然覺得這個女兒很有頭腦,至少比府里的這兩個都有手段。如此,得想辦法讓她回來。若是迎雪所說屬實,那么她亦是個幫助自己的好手,絕對不能便宜了他人。
尚書大人想的就是久遠,可惜,夏思涵卻不是那些較弱的小娘子,更不是當年對他唯父命是從的傻女人,這次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深夜,夏思涵是被一聲慘叫聲驚醒的。李母亦嚇得顫抖,兩個女人聽得院子里的聲音,一時間竟不敢出門。直到聽到了疾風的怒叫聲,這才壯起膽子拿起桌上的油燈和早就備好的棍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