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炎雖是個獵戶,可是骨子里流的可也是尊貴的血統,為了夏思涵他亦不會害怕。
里正連滾帶爬地回到家里,卻見門口已然圍了好些人,見到他回來大伙都上來發問,里正頓時端著臉坐在上首,目光中透著一抹嚴肅。
“他李叔,這到底是咋回事?怎的那么多官兵圍著錦炎家,是不是錦炎他們出事了?”
“我看是,錦炎兩口子成親才多久就那么有錢了,還去了一趟城里,說不定就是上次那薄荷惹出來的事兒!”
“瞧著不像啊,我聽得那官兵說什么尚書,千金啥的,難道夏思涵跟尚書有關?”
瞧著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里正重重咳嗽一聲,那些人才意識到,馬上噤聲不語,看著里正等待他的回答。
顯然里正對于這些人的反應還算滿意的,他故意凝眉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其實,夏思涵確實犯了事,所以這次要被押解到京城,連帶著李錦炎一家都要跟著過去,這事可不好辦了。但是具體何事,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說這次他們走了恐怕就不會再回來了。”
里正的話讓大伙面面相覷,聯想到之前李錦炎突然就娶了這么個美娘子,又發了財,之后還蓋了新房,這機遇也太好了。
如今果然出事了,看來人還是安分點好!
“真沒看出來,錦炎這么好的孩子就被一個女子給毀了!”
“是啊!那時候若是知道有今日,還不如打一輩子光棍呢!”
“可惜了這個好孩子啊!”
眾人都在感嘆李錦炎識人不清,錯娶了夏思涵,里正對于眾人的反應滿意不已,揮揮手讓大伙都散了,明日夏思涵就要被押走了。
大伙聽了之后不由得唏噓,三三兩兩地陸續離開。
他們走后李若夏跑了出來,揪住里正的胳膊焦急不已,“爹,你說的可是真的?錦炎哥真的要被押走了?”
里正知曉她的心思,嚴厲警告她道:“李錦炎那小子是徹底翻不了身了,你給我收起那點小心思,明日花轎就要來了,你可別再給我出什么亂子!”
里正的話讓李若夏白了臉,要知道這樣的話,她應該留著那些東西,也好有個念想。如今李錦炎因為那個女人遭罪,她的心都要裂開了。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明日就是她出閣的日子,還是人家的妾室,她連自己的人生都沒有辦法改變,又有什么資格改變人家呢?
李若夏跪坐在地上傷心不已,里正卻將大門緊鎖,防止她想不開出去找那李錦炎。
不過李錦炎夫婦可沒有那么脆弱,一家三口忙到深夜才將兩大筐東西準備好,甚至還有李母舍不得用的布料也帶上了。
原本夏思涵是不愿意的,不過婆母說既然存心要惡心他們就做到底。
夏思涵才知道婆母一早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欣然收下,包好了放在筐子里。洗漱完上床后沒一會就睡熟了。
夏思涵臨睡前還在想著如何跟村子里的人交代,總不能說走就走吧!免得有人亂嚼舌根,何況他們家的房子也得找個可靠的人看管,這一切她都沒來得及安排。只好等到明日再說了。
夏思涵想著反正還有一天的時間,足夠她安排了。
這樣一覺睡到了天亮,夏思涵早起燒水,打開大門瞧見外邊席地而坐的官兵,夏思涵又回去,想了想,還是多做點吧,畢竟路上還要他們照應著呢!
面粉還有,做些酥油餅吧,還有面疙瘩,抵飽也方便。
夏思涵一邊燒水和面,一邊讓李錦炎把熱茶提出去給他們暖身子。
尚書府和慕容瑜為了找她真是豁出去了,不惜讓這些人日夜守著自己。一想到他們見到自己的樣子,夏思涵就經不住冷笑。
重活一世,她的人生自己把握,就算是回城,她也要讓尚書府顏面全無。
夏思涵本就是外面不受寵的那位,回去也是被欺負,左右皆是如此,不如破罐子破摔,送他們一個丟人現眼的機會!
心里盤算著這些,手里的速度更加快了。
夏思涵迅速做好酥油餅和面疙瘩,跟著李錦炎將東西都拿了出去。
“官爺,勞煩你們在外守了一夜,鄉下也沒什么好吃的,我家娘子做了些油餅和面疙瘩,給各位驅驅寒。”
李錦炎將碗一一段端給他們,二十來個官兵正愁著如何填飽肚子,如今見他們這般懂事,經不住笑了。
“好,都吃吧,吃飽了有精神!”
夏思涵瞧著為首的官兵性格直爽,沒什么心眼,也好說話,于是懇求道:“官爺,今日下午我們就可啟程,不過我們這一走可有一陣子回不來了,這房子我得找個可靠的人看管,勞煩官爺待會去尋了里正,還有那十米開外的虎子一家,再有讓村里的人都做個見證如何?”
夏思涵本是尚書千金,如今這般跟他說話,他豈有不同意的?
于是他滿口答應下來,夏思涵這才放心。
里正一家此時正迎來一頂花轎接人,沒見著姑爺,卻只有一個老婦人,若夏娘當即就不高興了,李若夏也傻了眼,不是說夫婿會來的嗎?怎的只有一個老婦人?
“走吧,若是遲了夫人該生氣了。”
老婦人的話讓若夏一家都懵了,李若夏激動不已,問道:“他人呢,夫君呢?他說過會親自來迎娶我的!”
老婦人聞言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夫君?老爺進城辦事去了,要幾日后才回來,你不過是個妾室,還值得老爺親自前來嗎?別做夢了!”
老婦人說完自顧自走了出去,臨出門時還嘟囔道:“鄉下女人果真是沒規矩!”
李若夏蒼白了臉,馬上就要哭出來,卻被她爹吼住!
“你給我憋回去!如今收了人家的錢就是人家的人!你給我乖乖嫁過去,若是惹惱了人家,我們可賠不起!”
李若夏看著突然變得那么陌生的爹,心中悲涼不已,當即將蓋頭遮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再見了錦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