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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白勍喝高

  “你還念書吶?”段鶴媽媽問白勍。

  “我都畢業好久了,工作了。”白勍笑。

  段鶴他媽滿臉吃驚:“看著可不像啊,你長得小。”

  白薔的車開了過來,段鶴他媽一個勁兒的感謝白勍:“謝謝你啊親家姑娘,快回去吧,外頭冷。”

  白薔降下車窗:“你開車回來的?”

  “嗯。”白勍應了一聲。

  “那好,我們先走了啊。”

  “哎。”白勍應。

  目送白薔那車緩緩開遠,白勍也不打算回樓上了,她吧,和父母實在沒什么共同話題。

  打開車門上了車,坐進車里。

  前年九月。

  她大姐那時候結婚了吧,應該還沒有孩子呢。

  段鶴的父母來西虹玩,全程都是白薔作陪,然后白薔給段鶴的媽媽買了這個手機。

  這天也是,說冷就冷啊。

  師傅來電話,叫她去個酒局,白勍沒推。

  酒局酒局,不喝酒才怪了。

  一杯跟著一杯,喝到最后滿腦子嗡嗡響,一張張臉在眼前閃過,跟著客戶也是勾肩搭背的,但白勍不好發展其他的,大哥小妹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兒,喝喝喝談談談,你以為這些人都是酒囊飯袋?

  吃飯喝酒的錢得你掏,完了回頭這中間的價格還得壓上個幾回,瞧著是他們賺得盆滿缽滿,實際呢?

  白勍抱著樹吐。

  事實證明那醒酒藥就不太好用,喝了也沒用!

  師傅點了根煙,也是喝的迷瞪瞪的。

  “你不應該讓步的。”

  談好的點又被人家推翻了,忙了一場結果都是替人做衣裳。

  白勍哇哇吐了半天,膽汁可能都吐干凈了,背靠著樹,頭發絲上也沾上了吐的東西,她拿著面巾紙擦啊擦的,可就是碰不到頭發。

  “那些人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回就算了,下回的。”

  “為什么干這份工作啊?”師傅問。

  實在是瞧著一個小姑娘這樣糟踐自己,他覺得有點可惜吧。

  女孩子嘛,畢了業找份穩定的工作,早九晚五的不好嘛。

  如果是他女兒,他可不愿意孩子這樣的辛苦,也不愿意孩子過這樣的生活。

  畢竟酒桌上什么鬼都有。

  白勍頭都要炸了,難受的要死,她拼命咽唾沫。

  胃一陣一陣的往上翻,但好像又吐不出來什么東西,嗓子眼吐的發脹發酸。

  “師傅你是明知故問啊,為什么?為了賺錢啊。”

  “什么工作賺不到錢。”干銷售的都是他這樣年紀的人,白勍真的有點可惜。

  太年輕了。

  “不一樣。”白勍干脆就不去抓那頭發絲了,她就是手里沒剪刀,如果有的話她一準拿剪刀把那擾人的頭發剪掉。

  一了百了!

  “回吧。”

  “我是開不了車了。”白勍吞吞口水。

  酒駕可要命,她現在就連在地上爬的力氣都沒有。

  “沒讓你開,叫了代駕。”

  過十二點師傅把白勍扔到出租房樓下,他自己也是喝的精疲力盡的哪里有精力去管白勍。

  把人放下他們就走了,白勍在樓梯上坐了半天。

  酒精把大腦死死的,她也感覺不到冷,腦子就是昏昏沉沉想著是坐一會兒,結果一坐就半天。

  “可真行!”

  白勍聽見有人開腔。

  腦子混犟犟的,也不曉得是夢還是現實。

  榮長璽一臉不耐瞧著坐在地上的人,也不曉得坐了多久。

  這一趟不是他想跑,是他奶逼著他跑。

  榮奶奶和白勍好嘛,之前微信聊了幾句,知道白勍談生意呢,掐著時間叫榮長璽過來看一眼。

  看一眼?

  說的輕松,橡樹莊園距離劉家橋還有兩站呢,坐公交是近,可走路呢?

  榮長璽又沒車,他也叫不到車,只能走過來。

  然后就瞧見這女人這樣一幅樣子。

  活成這樣何必呢?

  白勍又想嘔,伸手扒拉。

  又和那煩人的頭發絲一回事兒。

  “你這樣的…”榮長璽深呼吸一口氣,他不愛多管別人的閑事。

  可這人是他女兒的話,他一定打斷她的腿!

  一個女的,喝到大半夜回來,就坐在樓梯間。你這不是釋放一種信號嗎?你覺得現在特別安全是嗎?

  揪起來白勍,因為他也沒啥憐香惜玉的心情,可能沒拽好拽到了她一小撮頭發,白勍那腦子原本就昏漲漲,被他揪住幾根頭發那么一拽!

  疼痛瞬間從腦周散開,上手胡亂去推去打。

  “弄疼我了!”

  媽的!

  太疼了!!

  “還知道疼,真了不起。”

  “你誰啊?有病吧。”白勍噴了榮長璽一臉酒氣。

  榮長璽往后躲了一下,他嫌有味兒。

  這也能叫個女的!

  “你家幾樓?”

  “不知道。”白勍拒不合作。

  她是腦子不太能轉,但基本的意識還是有的,住幾樓可不能告訴你,不安全!

  榮長璽一臉嫌棄,躲了躲,盡量最遠的距離把她拉扯上樓,反正動作可不太友好,他也不愿意和酒鬼講什么道理。

  醒了她也不會記得,沒順著地面把她拖上去就不錯了。

  “喝成這樣覺得特牛逼?你就這樣談生意的?”

  酒桌生意,早八百年就不流行了好嘛。

  白勍點點頭:“就這樣談的啊。”

  “光榮?”

  “光榮!”她呵呵笑著。

  笑聲是真的開心。

  榮長璽不愿和她說下去了,挺沒意思的。

  對于一個自甘墮落的人,你就別伸手去抓,抓也抓不住的,叫她掉下去摔了就知道疼了。

  “你家到底在幾樓?”

  “我自己走。”

  白勍往地上一坐,拽著欄桿不松手。

  “那你坐著吧。”榮長璽也來了脾氣。

  大半夜的他不睡覺跑來看她回沒回來,他也是閑的。

  也是煩他奶給他派這樣的任務,想著以后養老院那邊他也少去。

  不沾親不帶故他干嘛要管白勍?叫一聲干奶奶,難不成就真的是他兄弟姐妹了?

  麻溜下了樓,攏攏身上的大衣,他向來外出穿的都不多,風迎面一打過來,榮長璽也冷啊!

  他雖然是男人,他也是人!

  牛仔褲里那是真大腿,不是假的,不是任憑風吹沒有任何感覺的假大腿。

  更加痛恨這兩個女人了,一老一小太能折騰。

  走出去能有五六百米,又折了回來。

  白勍還在樓上坐著呢,估計他今天不回來她能在走廊上坐一宿。也不曉得她鄰居都是怎么看她的。

  雙手繞過她的腋下,把人薅上了樓。

  費勁千辛萬苦總算是找到她家了,把人扔進去。

  不扔也不行,白勍死活不肯進門,榮長璽只能把她拖進來,然后扔到門口。

  他換了鞋進屋去找水喝。

  累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電話響。

  榮奶奶:“小白回家了嗎?”

  “這種事以后您別吩咐我來做,我也不是她的誰,我沒有這種義務。”

  榮奶奶稍稍把電話拿遠一些,這孩子!

  干嘛這么多的牢騷啊。

  “她回來了嗎?”

  榮長璽奔著坐在門口的人走過去,上手去抓她的手,白勍死活不干,死抱著里頭的門板不撒開,他就上手硬掰。

  看起來都疼的那種力道。

  使勁掰。

  然后掰開了。

  把電話塞進去。

  白勍倒在地上接電話:“喂…”

  聲音變了。

  賤嗖嗖的感覺。

  榮奶奶一聽腦子一抽,這喝多少啊?聲兒都喝變了。

  “長璽啊。”

  榮長璽沒辦法又把電話拿回來,沒有馬上接,而是有些嫌棄自己這電話,誰曉得有沒有臟啊。

  “她喝多了,你把她放床上就行。”

  “合適嗎?”

  榮奶奶不理解:“有什么不合適的?”

  “她一女的,我一男的。”

  榮奶奶只想笑,你們倆啊,你們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別。

  白勍呢看不上她孫子,她孫子也瞧不上白勍。

  “麻煩你了。”

  榮長璽又把白勍拖床上去的,揪著白勍的胳膊,白勍的腿在地上拖。

  扔到床上然后拿起來被子往她身上一扔。

  不好意思,實在沒有服務人的意識,他也不想給眼前的人服務。

  穿回自己的鞋。

  以前榮長璽瞧不起白勍,那是瞧不起白勍這個鉆研勁兒,拍馬的勁兒。

  現在瞧不起,則是瞧不起她生活的態度。

  還是那句話,愿意過這樣生活的女人,你可憐她什么呢,人家滿足的很。

  手剛碰到門鎖上,白勍那頭好比死透的人突然又活了過來,坐了起來。

  直挺挺坐了起來,昂首道:“談生意怎么談?”她問。

  榮長璽不想和她多說,因為沒那必要。

  “你休息吧,我走了。”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沒必要往一個世界去擠。

  他永遠都不會讓自己過這樣的生活,也不該動氣的,白勍過什么樣的生活與他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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