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清明冷冷的開口，話音不再是之前的尖細聲，而是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醇厚又好聽。
格格等人在看向霜妃，等著她的吩咐。
“你們先下去吧。”
“是。”
等人都離開，膳廳只留下霜降和清明，霜降坐著清明站著，地位的差別顯而易見。
“現在可以說了？”霜降端坐著問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清明眼中神色不明，“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嗎？”
霜降心下一緊，“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對，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清明肯定的回答。
“真的嗎？你…”霜降激動的站起來，動了動手，“你…能不能告訴我？告訴我我的過去，我是誰？我來自哪里？”
話到這里清明開始猶豫了，他不想告訴她，這樣有什么不好？這樣無憂無慮，還能繼續陪伴在夫人的身邊，有什么不好？
“對不起，我不能。”
“什么？你說什么？”霜降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道。
“我說我不能說。”
霜降皺緊眉頭，“不能說？為何不能說？是我犯了什么大錯？還是我殺人放火不可饒恕了？讓你如此的忌諱？”
“不是。”清明癱軟無力的坐了下來，此刻的他有些后悔自己為何讓要沖動的過來華陽宮，那么急切的見眼前之人。
見到了又能如何呢？
“你走吧…”霜降見清明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凄涼，她也不知道為何，就覺得悲傷，“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清明，“…”
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霜降，她的眉眼嘴和鼻，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原來…她的樣貌都融入到了自己的腦海中了。
一點點一滴滴的，如此清晰，如此深刻！
“我累了，你走吧。”霜降無力的重申。
清明聽著霜降疲憊的聲音，還有那受傷的神色，突然間開始恨起了自己來。
無奈的轉身離開，沒了來時急切的步伐，沉重的步子讓他走得緩慢。
霜降抬起頭看向那個在陽光下的身影，連他背影變得昏暗，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陽光太刺眼，還是清明的背影太暗，霜降痛苦的閉上眼，心口像是缺了一個洞，缺口越來越大，越來越痛。
這樣冷的天，霜降此刻滿頭大汗，捂著心口呻吟。
格格見清明出去，雖然詫異他古怪的神色，卻沒有忘記進屋去伺候霜降，可走進了才看到主子痛苦的樣子，快步上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來人啦，快點傳太醫。”
最先聽到聲音的松尚，機敏的吩咐人去傳太醫，另一方面讓人趕緊打了熱水來，又叫人來將主子放到床上。
“我是誰？”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格格和松尚聽著主子的呢喃，還有主子一直緊閉的眼緊皺的眉，不斷的擦著汗，心里急切。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茫然。
終于等來了太醫，診脈過后開了些寧神的藥，“娘娘這是氣急攻心了，我給開了一些寧神的藥，給娘娘喝了，先讓娘娘好好睡一覺，之后可別這樣氣娘娘了。”
“多謝太醫，奴婢送太醫。”松尚去送太醫。
“你去把這要給娘娘煎了。”格格吩咐一旁的宮女去煎藥。
“是。”
待安靜下來，格格不斷的給霜妃擦汗，臉上全是心疼，“娘娘，就算清明公公說了什么，您也不該這樣生氣啊…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您知道會讓擔心您的人難過擔憂嗎？”
而此時的霜降陷入了無邊的空洞中，她一直漂浮著，直到一束光亮照耀到她的身上，她看到了她自己呆在一個女子身旁。
看著她從孩童到少女，一直都是她在，看著她對家人的隱忍，看著她的孝順和溫柔善良，對她們的愛護。
她也是那個一直陪在她身旁的人。
扶著她走進花轎中，看到她被抬進巍峨的皇宮，看到她被傷害，看到她吐血身亡，即使自己已經身負重傷，卻用手支撐著身子，一步步的爬向她。
一直到她握住她的手，她才松了口氣，閉了眼結束了那一世的生命。
這一世…
她們也不是全無糾纏。
進宮前，她是小官人家的小姐，她亦是她的丫鬟，可是，她為了保護她被賣到了青樓，受盡了折磨。
她一度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可是，她活下來了。
是被她的主子救下來的，那時候的主子剛被皇上寵幸，就求了皇上讓皇上將自己帶回了宮里，還給了她嬪的位份。
霜降驟然驚醒，坐了起來，看著周圍，腦子里想的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若是…
若是真的，那么貴妃娘娘就是自己的主子？
可是為何自己之前不覺得她有熟悉的感覺？直到她開始對皇后轉變的時候…她才開始對貴妃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難道？
貴妃娘娘也是從上一世來的？而皇后的處罰讓自己的主子去世了？附身到這一世主子的身上？
霜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這一切太離奇了。
等貴妃娘娘回來，一定要搞清楚！
“娘娘，您醒了？”格格躡手躡腳的進來，剛好藥煎好，準時拿進來給主子喝，主子就醒了。
“格格…”
“娘娘，來，這藥要趁熱喝，涼了就沒有藥效了。”格格沒發現主子的異樣。
“好。”
喝下藥，格格扶著霜降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叮囑道，“娘娘喝了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一聲，奴婢就在外頭候著。”
“嗯。”
格格退下去后，霜降根本睡不著，腦海中都是小姐的一切，還有就是清明。
這些事情開始回想起來了，對清明的感覺更加不一樣了，她仔細的琢磨著清明的反應，難不成這小子還記仇？
她都沒計較他男扮女裝在小姐身邊的事情，他倒是對她怨懟起來了。
果然是個白眼狼，沒良心的。
回到養心殿的清明止不住的打噴嚏，“都是仙體了，還會風寒嗎？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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