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爪子戳在了兩名年輕離火宮弟子的心臟,鮮血淋漓飛濺,濃郁的血腥味道蔓延。
兩名弟子臨死之際,看到自己的心臟被那個妖嬈的讓他們心動的女子,掏出來,然后送到了血盆大口里。
兩名弟子于驚恐和悲涼之中,徹底氣絕身亡。
另外一面,常雨也是掐著兩名離火宮弟子的脖頸,飛快的朝著遠處掠去,然后重重的撞擊在了石壁之上。
石壁被撞的碎裂開來,無數隨時飛濺,兩名弟子也因為撞擊面色發白,噴出了一口鮮血。
濃烈的紅芒流轉,陰陽無極功爆發,迅速的將兩個人的氣血吸收到了常雨的體內。
他那一雙眸子,比之前更加的殷紅了一些。
而同時,面龐上也浮現出了些許的紅芒。
“要突破了嗎?”
遠處,陸云握著生死輪所凝聚的鐮刀站在一片廝殺的人群中,看著這樣的常雨,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費了這么大的勁,這家伙終于是要突破了!
“我助你一臂之力!”
陸云不想浪費時間,握著生死輪的右手微微旋轉,黑白相間的鐮刀豁然緊繃。
他的身子在無數火光的覆蓋之下,朝著前方掠去,生死輪所凝聚的鐮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劃痕,比燒焦更加的可怕。
噗!噗!
一瞬間的功夫,陸云便是來到了一群離火宮的弟子面前,然后,生死輪橫掃。
鋒芒閃爍,直接便是將那數十名的離火宮弟子,直接從中間切斷了開來。
殷紅揮灑之間,又是有著一股子勁氣震蕩。
這些弟子的尸體,紛紛朝著常雨的方向掠去。
“多謝圣君!”
常雨看出了陸云的意圖,那面龐上也是浮現出了些許的感激,然后放棄了自己繼續廝殺的念頭,直接盤膝坐在了一片血腥之中。
砰!砰!砰!
眾多的尸體落地,鮮血迅速的流轉出來,將這整片大地都給盡然成了鮮紅,常雨面色冷冽,目光里縈繞著崢嶸,將雙手貼在了地上。
濃郁的紅芒從他的周身縈繞了出來,最終匯聚在了雙手上,這些紅芒逐漸的旋轉,加速,很快形成了一個遍及了常雨周身數丈的血紅漩渦。
那些鮮血,被迅速的吸收了進去。
然后倒灌入常雨的身體!
常雨身上的血色,更加的濃郁了,那一雙眸子,也好像是被紅色充滿,閃爍出了詭異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逐漸蘇醒的惡魔。
砰!砰!
常雨開始準備突破的時候,陸云和白狐這邊,動作也更加的迅速。
不斷的有尸體被扔了過來,落在了常雨那紅芒所波及的范圍之內,更加濃郁的鮮血,則是被吸收了進去,常雨身上,紅芒升騰而起。
好像是燃燒起了丈許高的血色烈焰。
就在這種關鍵時刻,那被封堵住的地下石室的地方,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著驚天的勁氣呼嘯,兩道身影從里面沖了出來。
正是離火宮的那位副宮主,以及另外一名殿主!
都是四品的高手!
“是魔人!”
“大膽魔人,膽敢找我離火宮的麻煩!”
“找死!”
視線掃過,兩名離火宮的四品高手,也是發現了被殺死的另外一名殿主,還有正在詭異突破的常雨。
一聲怒吼,兩道身影便是帶著炙熱的火光,朝著常雨沖了過去。
“你們的對手,是我!”
同樣的冷笑聲響起。
陸云的身影,沐浴著不比對方弱的火光,雙手橫握著生死輪,擋在了兩人的面前。
嘩啦!
生死輪橫掃,一道夾雜著烈焰的勁氣掠過,朝著這兩道身影射去。
火光互相碰撞,爆發出了濃烈的勁氣和悶響,周遭的焦土都是被震的炸裂開來,無數的灰塵飛濺。
而雙方的身影,也都是留在了彼此的對面。
“生死輪?!”
“竟然重出江湖了?”
“你是何人?”
副宮主以及那位殿主竟然也認得生死輪,眼看著那道混身上下都籠罩著黑衣,面龐上戴著黑色面具的身影,眉頭緊皺。
“本座是何人,與你何干?”
“想要救你離火宮這些弟子,先過了本座這一關!”
陸云根本不想和對方廢話,一聲冷笑,腳下已經是有火光縈繞,整個人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同樣的,生死輪鐮刀分散開來。
如同漫天飛舞的螞蝗,沖向了離火宮的那名殿主。
正是生死輪第三招!
鐵樹!
鐵樹的目的并不是殺掉那名殿主,而是將其牽制住,陸云的真正目標,是離火宮的副宮主。
眨眼間,他已經是沖到了對方的面前。
右手雙指并攏,直接點向了后者的胸口!
四品火道。
寂滅!
“狂烈!”
離火宮副宮主的手段也絲毫不弱,眼睛瞇起的瞬間,雙手已經是合攏在胸前,將自己所悟出的道,狂烈,所施展了出來。
狂烈。
是以火焚燒萬里八方!
也可以縮小范圍,焚燒陸云所在的那一片區域。
無盡的火光瞬間出現,將陸云所在的那一片區域,直接給覆蓋,充斥起來。
然后,陸云前行的身子感覺到了一絲濃烈的壓迫之感。
緊接著那前沖的身影,又是停了下來!
狂烈不僅要焚燒一切,還能夠將一切都封印,進入短暫的暫停。
讓敵人躲無可躲!
“倒是不錯!”
這是陸云自從進入焦土以來,唯一遇到的一個能夠讓自己受到威脅的對手。
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忌憚,反而是浮現出了炙熱的戰意。
他喜歡殺人的感覺,也喜歡棋逢對手的感覺。
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臉上閃爍出笑意的瞬間,陸云的身子直接蜷縮了起來。
然后,濃烈的火光縈繞周身。
形成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鱗片盾牌。
那是離火宮的不外傳之功法,萬火盾,和震雷宮的萬雷盾效果類似。
“你…怎么會…”
見到萬火盾的一瞬間,離火宮的那名副宮主,臉色大變。
甚至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就在他僵硬的這一瞬間,他所操控的狂烈也出現了一絲僵硬,露出了破綻!
陸云目光崢嶸,整個人的速度陡然加快。
同時,寂滅的雙指,點在了那一層禁制的邊緣之上。
寂滅破萬物,自然也能夠破解狂烈的一道封鎖,一瞬間,封鎖上出現了窟窿,陸云從里面竄了出來。
緊接著,雙指又是帶著一點紅芒,出現在了離火宮副宮主的面前。
“請受死!”
他冷笑著,將雙指點下。
離火宮副宮主見到這一幕,眼睛瞪的更大,而同時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恐在心頭彌漫。
生死降臨的這一刻,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
剛剛對方施展萬火盾,根本不是為了抵擋自己的狂烈攻擊。
而就是為了讓自己出現一瞬間的失神。
失神的時候,對方再突破自己的禁制。
然后,對自己致命一擊!
對方在這么一瞬間的功夫,就能夠算計的如此深刻。
簡直可怕!
“萬火盾!”
但是,無論對方多么可怕,做為離火宮的副宮主,他也不可能就這么束手就擒。
心思轉念的瞬間,無數的火光已經是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起。
然后,在他的周身形成了那無數如鱗片般的火焰盾牌。
但是這一切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陸云的寂滅,根本是不需要接觸就能夠施展的,而他剛剛所施展的這些動作,也都只是讓對方誤認為需要接觸才能夠施展而已。
同時,也是把對方大部分的手段所激發出來。
更方便自己的致命一擊!
“你上當了!”
微微冷笑,陸云即將點下的手,退了回去。
一道格外炙熱的氣息,也是同時,從這名副宮主的心臟之處,突然爆發了出來,那種炙熱無法形容,浩瀚洶涌。
離火宮的這名副宮主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瞬間便是被這火光焚燒了全身。
“你…不可能…不…”
他倉皇著看著周身的這些火光,感受著那些機會焚燒著靈魂的劇痛,一時間呆滯了下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就這么干脆利落的一次交手,竟然已經生死立判!
這名離火宮的副宮主,根本沒有機會說出接下來的話,所有的火光,一瞬間已經把他的五臟六腑以及經脈全部都給焚燒干凈。
只剩下一絲殘魂,以及恍惚的皮囊。
然后,噗的一聲,這皮囊也是于一片熱火烈焰之中,徹底的消散成了虛無。
“宮主!”
不遠處的另外一名殿主,見到這一幕,臉色已經是變的蒼白無比。
甚至還有難以形容的絕望。
副宮主的手段,已經是這一批離火宮之人中最強的,但是在那個鬼面人手中,竟然都不是一合之將?
對方,如此之強?
這名殿主心中恍惚的時候,陸云已經是將生死輪收回了手中,然后扭過頭,看向了他。
“你,下場也一樣!”
陸云微笑,然后,生死輪隨著他的揮手,再一次朝著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這一次,是拔舌。
“我跟你拼了!”
這名殿主眼看著生死掠而來,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以形容的冷冽,然后,周身有滔天的火光縈繞。
一道劇烈的火球,就這么毫無預兆的出現,朝著那無數的生死輪迎接而去。
不過,就在陸云以為對方真的要不顧一切拼命的時候,這位慷慨凜然的殿主,竟然身子一轉,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逃跑了!
“殿主…”
下方的那些廝殺的離火宮弟子們,見到這一幕,一個個眼睛都瞪大到了極點。
完全不敢相信。
他們的殿主,他們的師父,竟然在生死時刻,拋下了他們?
“呵!”
陸云看著那道飛掠而過的身影,這面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冷笑,還有嘲諷。
這是他第二次被人給耍了。
第一次,是常雨那個王八蛋,把自己和常風扔在了原地。
這一次,是離火宮的殿主,把所有的徒弟和同門扔在了原地。
“名門正派里,多數也都是你這種廢物啊!”
陸云的身影停在了原地,擊碎了那火球的生死輪也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然后凝聚成了鐮刀模樣。
他并不想追殺對方,也可以說,是沒有了追殺的興趣。
他轉過了身,看向了那正在突破的常雨。
后者如今已經吸收了足足有數百具修行者的鮮血,那身上的紅芒,好像是烈焰般燃燒著,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在其中。
那狂暴詭異的氣息,也是正將這一片天地震撼的壓抑無比。
“要成了?”
陸云抬頭看著,臉上的笑意更濃。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聲音落下的時候,那熊熊燃燒般的紅色光暈,突然是暴漲了起來,好像一下子添加了無數的柴火,火光沖天四溢。
同時,那常雨的身子也是站了起來。
他兩只眼睛血紅,閃爍著紅色的光芒,他咧開的嘴巴里,也是浮現著一抹烈焰般的殷紅。
周身皮膚,更是被那些紅芒充斥,出現了一些脫落的跡象。
那是四品悟道之后,陰陽無極大法帶來的改變。
將他的肉身改變的更加的堅韌,也能夠承受更多的鮮血。
嘩啦啦!
無數的皮膚開始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圓潤,更加光滑,同時也蒼白如紙的皮膚。
很快,所有的皮膚都完成了退換。
常雨周身也是爆發出了一陣更加無與倫比的氣浪,周圍的那些尸體,直接被震的四散紛飛,甚至四分五裂,就連那些下面的焦土,也都是被震的出現了不少的裂縫。
煙塵滾滾,將方圓十來丈的范圍都給遮擋了起來。
這風暴持續了稍許,所有的煙塵終于是慢慢的散去,而那煙塵之中的那道身影,也是緩緩的顯露了出來。
他好像是重生了一般。
所有的頭發都變成了白色,雪白晶瑩,甚至像是透明,肌膚也變的格外的白皙。
而那一雙眸子卻是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嘴唇更是青紫色。
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魔鬼。
那些正在廝殺的離火宮弟子們,見到這樣一個人,臉上都是浮現出了一絲驚恐。
而他們恐懼的同時,常雨也已經動了。
那道身影化作了一道血光。
噗!噗!噗!
血光流轉之處,所有的離火宮弟子都是僵硬了下來,就那么呆滯的停在了原地。
而緊接著,這些人的脖頸之處,都是出現了一道傷口。
里面的鮮血不是噴薄出來,而是緩緩的流淌出來,形成了一個光團。
然后這些光團像是雨滴一般,不斷的飛出來,懸浮在了半空。
這時候,常雨已經是出現在了丈許之外。
他就那么站立在了原地,這些懸浮著的血色光團,從那些弟子之中被抽取出來的精血,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飛快的朝著他所在的地方掠去。
一瞬間,所有的精血匯聚在了一起,然后又是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光團。
殷紅滾動,觸目驚心。
嘩啦!嘩啦!
這種場景持續了一瞬,所有的氣血,都慢慢的沿著常雨的雙手,進入了他的掌心之內。
下一瞬間,常雨又是化作了一道血色光暈,出現在了陸云的面前,然后恭敬的跪在了他的腳下,磕頭,道,
“圣君,我已經突破!”
“四品。”
“很好。”
陸云抬手,示意常雨起身。
后者恭敬的站了起來,又是看向了那剩下不多的離火宮弟子,問道,
“這些人,怎么處理?”
“放了。”
陸云笑著說道。
離火宮的那位殿主逃跑了,如果把這些弟子全部都殺光了,那這件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如放了一些人,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
離火宮的聲名,也能毀掉一大半。
這樣,未來在和自己爭取欽天監掌控權的那八宮里面,就少了一個。
反正這些弟子,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
就是一群廢物而已!
“是!”
常雨對陸云的命令不會有絲毫的抗拒,直接執行。
那些魔人弟子們紛紛的退了回來。
“去找你們的師父吧。”
“哼!”
陸云看著那些狼狽不堪,筋疲力盡的離火宮弟子們,冷冷的笑了一聲,帶著人們迅速的退走。
而這里,則是變成了凄涼一片。
夜色更加的深沉。
皎潔的明月在蒼穹之上懸掛著,清冽的月光將整個焦土都給照亮。
冰冷的風于這一片荒野中呼嘯而過。
吹的那一片片已經荒蕪的叢林嘩啦啦作響,好像是有魔鬼在經過。
低沉的嗚咽聲中,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
而在這一片叢林之中,有著一道身影,她腦袋爬在地上,屁股向上翹著,一邊用力的扭動著身子,一邊朝著叢林深處前近。
這道身影正是從長安城趕來的蘇戎。
醒過來以后,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個紙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想按照那個紙條上的吩咐去做,于是,就顧身一人來到了這一片焦土之上。
同時,她在尋找給她留下紙條的那個人的蹤跡。
“好奇怪?”
蘇戎已經在這片焦土之上尋找了兩日左右,這兩日,他發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事情。
她發現了大概有六七處的異狀爆發的地點。
每一處地點,都會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出現,而同時,蘇戎也是從這些地方,聞到了一種氣味,那種氣味幾乎在每個異狀爆發的地點,都出現過。
做為之前的天羅地網,她對這方面有著本能得敏銳,她隱約得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但是,還沒有確定下來。
“嗯?”
心里一邊思考著這幾天發現的問題,蘇戎一邊尋找著那個留下字條的人的氣味。
突然,她發現了。
那是混雜在一片濃郁的血腥味道中的氣息。
就是那個人。
蘇戎的眉頭皺了一下,心里有一些抗拒,但是,還是繼續沖著那個味道,朝著前方行去。
大概半刻鐘左右,她來到了一處斷裂的山體之下。
這座山體,原本是泰山附近的一座山,泰山從中間崩塌的時候,將這座山也壓塌了下去。
殘垣斷壁,無數散落著的碎石,焦土。
還有那些已經干癟的草木。
甚至還有一些隨處可見的野獸的尸體,也都是干癟的。
在這一片山體之下,則是有著一隊人馬駐扎著。
火光縈繞,篝火熊熊。
蘇戎的視線在四周掃過,最終落在了最中央的那個人身上,那是帶著黑色鬼面具的陸云。
見到這個身影的瞬間,蘇戎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有一些想法要除掉這個人,因為對方曾經抓住了自己,她也想要問個究竟。
但是還有一個更加強烈的想法,她要過去,跪拜。
兩種想法在腦海中沖突,蘇戎的面色變的格外的難看,甚至有些扭曲。
她緊緊的咬著牙,思考著。
“呼…”
這種狀態持續了沒多久,蘇戎似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直接朝著那一隊駐扎著的魔人走去。
“什么人?”
很快,有人發現了蘇戎的影子,有魔人站了起來,想要將她阻攔住。
“讓她過來。”
陸云也是抬起頭,看到了蘇戎的身影,他笑了笑,讓周圍的那些魔人都散開了。
蘇戎就這么來到了陸云的面前,然后站立在了原地。
面色有些糾結。
“跪下!”
陸云淡淡的盯著她,輕聲哼道,
“見過你的主人。”
蘇戎腦子里的那兩種念頭互相沖擊的更加厲害,她遲疑著,一時間沒有動作。
不過,血生種的力量很強大。
僵持了稍許之后,血生種終于是將她心里的反抗念頭給壓制了下去。
然后,她往前兩步,跪在了陸云的腳下。
額頭貼在了陸云的腳上,低聲道,
“奴婢見過主人。”
“這一路過來,有什么發現沒有?”
陸云輕輕的往旁邊的篝火里添加了一些干柴,火苗變的熱烈了一些,然后,笑著問道。
他并不是隨口一問,而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
“回稟主人。”
蘇戎的額頭貼著陸云的腳,緩緩的講述著最近的發現,其中也包括那件她覺的比較怪異的事情。
“你說什么?”
陸云原本對前面的一些事情根本都沒當回事,但是聽到了后者說,六七處的異變發生之處,都有同一個奇怪的味道出現的時候,這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確實十分奇怪。
“那個味道的蹤跡,你能找到嗎?”
遲疑了稍許,陸云的身子微微的往前傾了一些,低聲問道。
“那個味道的蹤跡,一直在這片焦土上活動,奴婢能夠找到。”
蘇戎低聲說道,
“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那就盡快!”
陸云隱約覺的這件事情很不簡單,心里也是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他遲疑了一下,立刻站了起來。
“主人。”
白狐的眉頭皺了一下,問道,
“您現在就要去嗎?”
“不錯。”
陸云眉頭微微的皺著,聲音冷冽的道,
“每一處異變的地方,都出現了同一個氣味,我可以理解為同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太白墓或許另有隱情!”
白狐依舊是有些不解,他不明白為什么陸云會這么聯想。
陸云卻沒有繼續解釋。
這是他常年處在危險之中的一種本能,也是他曾經從徐莽生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所帶來的警示。
他不只一次聽徐莽生說過,朝廷,江湖,好像要發生一件大事!
朝廷里面的一些真正的高層,都隱約猜到了一些什么。
徐家也有所準備。
但是,卻沒有人明說。
徐莽生那個層次的,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他那種感覺肯定是不會錯的。
而且,徐莽生隨后便是被調離了震雷宮,并還會去戰場。
后來,陸云其他幾宮的宮主于葉盛所在的地方接觸的時候,也曾偶然聽說過一件事。
八宮之內一些很有天賦的弟子,最近都出現了離宮的事件。
或許是被家族調遣,或許是幫家族處理一些家族的生意,又或者被安排去了朝廷為官。
這些現象以前不是沒出現過。
但是那一段時間,出現的比較多。
按照陸云所聽說的,大概七八人,分別都是八宮之內的翹楚弟子,或者來自于勛貴,或者來自于儒派,都是離開了。
這情況,當時陸云覺的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而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陸云突然之間有了一些很不好的想法。
整個江湖的人都被太白墓吸引到了泰山。
那么,如果這是…
陸云不敢繼續往下想。
如果那個猜測是真的,這將會是一場真正的浩劫!
陸云決定必須得知道些什么。
他不想,這么無緣無故的被蒙在鼓里,然后被別人算計。
同時,他也想,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推手,那能不能自己來一個更大的渾水摸魚!
摸一條天大的魚?
“你接下來便繼續提升實力。”
“一切以安全為主。”
“等我下一步通知。”
陸云離開之前,對白狐吩咐道,
“泰山最深處,那些地方暫時不要去,等我回來再說。”
“是,主人!”
白狐對陸云的吩咐言聽計從,恭敬的拱了拱手,便跪在了地上,道,
“奴婢恭送主人。”
“你和常雨有事情的話,千里鷹啼聯系我。”
陸云不想再浪費時間,也沒有給常雨吩咐什么,便是帶著蘇戎朝著遠處走去。
很快,兩人的身影已經是消失在了那一片夜色之中。
陸云跟著蘇戎,一路沿著那死寂而荒蕪的叢林朝著深處進發,約莫半個時辰以后,蘇戎便是來到了某一處異變曾經發生過的地方。
這里還殘留著一些江湖人廝殺產生的血跡,以及尸體。
從血跡以及尸體的情況來看,這里的廝殺也就在白日之前,還沒有經過太久。
因為尸體也就剛剛僵硬,而那血跡也還沒有徹底的干涸。
“去找找!”
陸云指了指現場,吩咐道。
“是,主人。”
蘇戎撅起了屁股,然后鼻尖上閃爍著淡淡的光暈,在這一片天地之間慢慢的聞了起來。
很快,她抬起了身子,眸子里閃爍著興奮,道,
“主人,我發現了那個氣息。”
“他的氣息還很濃,應該沒有走太久,或許能夠找到他!”
“找!”
陸云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下令。
咻!咻!
蘇戎繼續翹著屁股,然后便是跟著那一股味道,朝著叢林的深處追蹤了過去。
陸云跟在了她的身后,這面龐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凝重。
兩人一路深入荒林,時間流逝,很快便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陽光重新灑滿了這一片荒林以及焦土,光線有些明亮,溫暖,空氣中的風也似乎比昨夜變的溫和了不少。
蘇戎盤膝坐在地上,打坐。
昨夜的瘋狂探尋,施展神通,她已經是筋疲力盡。
這時候需要休息。
不過,有一個比較好的發現,便是,那個氣味所經過的路線,又有著兩處異變發生。
最后兩人發現的那處異變的地方,在凌晨的時候爆發,還有一些江湖人正在廝殺爭奪。
這證明,那個氣息就在附近,不遠了!
“呼!”
蘇戎休息了大概有一個時辰,臉上的蒼白減弱了不少,她站了起來,眉宇盯著東南方向,低聲道,
“主人,我能夠感覺到他就在附近,我們快去。”
“你帶路!”
陸云揮了揮手,蘇戎便是撅起來屁股,然后重新躥了出去。
兩個人繼續朝著遠處追蹤。
又是追了大概不到半日的時間,蘇戎的身影停了下來。
陸云也是停了下來,然后順著蘇戎所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在一片荒涼孤獨的荒野之上,有著一道瘦削的,大概只有半人高的一道影子,正在忙碌著什么。
遠遠的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模樣兒,但是,能夠看到,他往地上扔下去了什么東西。
這個人準備好了一切,然后便是退了出去,緊接著,那地方便是傳出了一道爆炸之聲。
無盡的銀色光芒,就這樣沖上了半空。
并有著強烈的波動,沿著四周擴散。
“那里有!”
“快來,我們發現了寶貝!”
這波動出現的瞬間,不遠處的幾處正在四處搜索的江湖人,都是有了反應,然后紛紛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然后,那個半人高的侏儒影子,就這么在兩人的視線里,突然間消失了。
“嗯?人呢?”
陸云眉頭一皺。
蘇戎的面色也僵硬了一下,她嗅了嗅鼻子,急忙道,
“那個人的味道在飛快的遠去!”
“是神通?”
陸云瞬間反應了過來,或許只有神通,才能夠讓一個人突然之間從人的視線里消失。
想到這里,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然后有著一絲淡淡的亮光從眼瞳里閃爍而過。
他的神通,是無敵。
能夠無視所有的神通,當初徐明禮的探查,沈涼生的雙子等等。
都沒辦法瞞過他!
于是,他看到了那個正在逐漸遠去的影子。
飛快的朝著東南方向飛奔,而那速度也是格外的快,好像是專門修煉過類似的功法之類。
“跟我來!”
陸云知道這個人身上一定有著很大的秘密,眉頭緊皺,直接對著蘇戎吩咐了一句,然后繞過了那些正在爭奪寶藏的江湖人,朝著那個侏儒跟了過去。
陸云剛開始追蹤的時候,并沒有跑的太快。
也沒有想著立刻就把對方抓住!
因為這附近有著不少的人,都是江湖正道之人,如果出手的話,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陸云不想暴露!
三道身影,便是一前一后,飛快的朝著遠處狂奔,陸云和蘇戎始終和那個影子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既不讓對方發現,也不讓對方逃出自己的視線范圍。
這個影子非常的小心,謹慎。
一直跑出去了很遠,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后來的時候,更是繞著一片山林繞起了圈,大概走了半個時辰,似乎直到確定后面沒有人,周圍也沒有人會發現自己了,這影子才是緩緩的顯露出了身形。
“呼…呼…”
應該是施展了神通太久的緣故,這影子臉色變的有些蒼白,蹲在地上,不斷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稍后,更是癱坐在了地上。
從隨身攜帶著的一個布包里輕輕的摸了兩下,一個水壺形狀的東西露了出來。
然后開始咕咚咕咚的往喉嚨里灌。
不知道是藥還是水。
“呼!”
男子好不容易把水壺里的東西喝完了,然后便是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休息。
這時候,陸云和蘇戎分別從他左右兩邊走了過來。
“休息好了?”
陸云笑著問道。
“你們…”
侏儒男子看到兩人的瞬間,臉色突然變的有些緊張,而下一瞬間,他的身影便迅速變的模糊了起來。
他再一次施展了神通,就是要逃跑!
但是,面對陸云的無敵,他根本沒有絲毫的機會!
陸云一巴掌將他扇回了原來的位置,重重的砸在了墻壁上,隨著一陣碎石掉落,他也是重新顯露出了身形,而那臉色更加的蒼白。
“想死?”
就在他落地的瞬間,陸云察覺到這個影子的喉嚨迅速的動了兩下,而那嘴角上也是流淌出了一絲發黑的鮮血。
一道火光在空氣中閃過,陸云出現在了這侏儒的面前,然后把伸手掐住了后者的脖頸。
緊接著,濃郁的火光從他的掌心里流轉而出,落在了這個侏儒的身上。
嗤啦!
炙熱的火光熊熊的燃燒著,那個侏儒的表情變的格外的驚恐,甚至是痛苦。
他張大著嘴巴,想要說些什么,想要發出聲音。
但是根本就發不出來。
他剛剛吞下的是身上常備著的最強烈的毒藥,吞下去之后,短短數息時間就能夠解決掉自己的性命。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發現,這個戴著鬼面具的人,正在飛快的化解自己體內的毒,同時,也在迅速修復著自己受到傷害的臟腑。
這種狀態持續了幾息時間,侏儒男子噴出了一口殷紅鮮血,然后這迅速消散的氣息,也終于是恢復了一些。
“落在我手中,你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云掌心上的火光也是慢慢的減弱了下來,他將那侏儒的脖頸繼續掐著,然后拎起來,眼睛里涌動著森然,盯著對方,哼道,
“你如果再想求死,就別怪我。”
侏儒顯然也沒有想到,對方真的能夠把自己剛剛的毒給化解掉,把自己的性命從閻羅殿給拽回來,震驚無比。
不過,他是受過真正的嚴格訓練的,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賣主人。
“別癡心妄想了!”
“我不會交代任何事情!”
他冷冷的盯著陸云那雙被黑色面具所掩蓋的眼睛,冷聲說道。
“希望你能夠做到!”
陸云手腕上的力量猛地緊繃,直接把那侏儒硬生生的砸在了石壁上。
巨大的力量流轉,那石壁被侏儒碰撞的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紋,不少的碎石也是墜落了下來。
后者更是因為這劇烈的撞擊,而再度口吐鮮血。
“這是圣教的幽冥!”
“你如果能夠承受的住,我便放了你!”
陸云沒有廢話,從翠玉扳里取出了隨身攜帶著的魔教三大圣藥之一的幽冥。
黑色的瓶子,上面繪制著詭異的紋路。
打開蓋子,便是能夠聞到濃烈的腥臭味道。
侏儒想要掙扎,反抗,但是,面對陸云的力量,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毒藥灌入了自己的喉嚨里。
“啊…”
一瞬間,這侏儒的身子便是緊繃了起來,混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是僵硬了一般,那手臂上,青筋慢慢的鼓脹了起來。
甚至,就連那脖頸之上,額頭之上,也是有著青筋緊緊的鼓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眼睛里也是迸射出了殷紅的血絲,整個人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捏住了一般,好像要捏爆。
一旁的蘇戎看著這一幕,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
但是,她不敢說什么。
“說還是不說?”
這種狀態持續了大概半刻鐘,幽冥的藥力逐漸的消散去。
并不是說幽冥的藥效不足,而是陸云并沒有一開始給這人太多,他不想浪費。
“求求你…別…我說…”
“我什么都說…”
果然,沒有人能夠抗住幽冥的折磨,那是直接深入到靈魂深處的折磨,讓你無法抗拒,無法擺脫的折磨。
這侏儒即便是經受過真正的嚴苛訓練,也不例外。
他一次便是妥協了。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陸云看了一眼這一片焦土,笑著道,
“怎么回事?”
“這…是…慎行監的手段!”
侏儒的眼睛里,依舊是有著濃烈的血絲,那身子也是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似乎痛苦還沒有完全的散去,但他已經是能夠開口,
“從很多年前開始,慎行監就開始在泰山附近活動,制造這個所謂的太白墓!”
“我在慎行監里的職位不高,所以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我只知道…”
侏儒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隨著他的講述,陸云的眉頭逐漸的皺了起來,然后越來越凝重,幾乎是皺成了一個疙瘩。
事情和他所猜測的雖然有些出入,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差不多的。
這太白墓,根本不是真的。
而是堂堂的大周皇帝,讓慎行監的人制作出的一個假象。
雖然侏儒不知道慎行監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陸云已經是猜到了。
天子,想要借著太白墓,讓整個天下江湖齊聚,然后一網打盡,即便是不能夠一網打盡,也要讓江湖元氣大傷!
雖然陸云也不知道具體會是什么樣的計劃,但他已經猜出了大概。
“我就說,這次太白墓的出現,有些怪異!”
“徐莽生也三番兩次提醒我,朝廷要有大事發生。”
“原來是這樣!”
想通了一切,陸云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森然。
“沒想到,這大周皇帝,也是夠心狠手辣的!”
“四方會武,欽天監帶著天下江湖正道大部分高手在長麓山為大周朝賣命,他在這里,反手一個太白墓,就要葬送了整個大周朝江湖的未來!”
“有意思!”
“有意思!”
陸云并沒有評判這位皇帝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他沒有那個閑心。
他現在只是在思考,這件事情,對自己來說,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局,能不能夠有所利用!
“慎行監!”
腦子里飛快的閃過了無數的想法,陸云這眼睛突然一亮,閃過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精明。
當初,他想要白狐建立一個能夠監聽長安城的探子機構。
但是因為慎行監在,最終不了了之。
他害怕自己暴露在慎行監的視線之下,然后功虧一簣!
如今,慎行監竟然主動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雖然是因緣際會,但對自己來說,卻真的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大好機會!
如果,自己或者是白狐,把慎行監的某個人,種下了血生種。
那建立情報機構的事情,就直接完成了一大半了!
而且還是現成的!
由整個大周朝國庫提供銀子來支撐的。
心里這么想著,陸云的心臟都是有些微微加快了跳動。
這真的是一個極佳的辦法。
“慎行監這次來太白墓的,是誰?”
稍許,陸云又是用力的捏了一下侏儒的脖頸,冷聲問道。
“是魏公公!”
“他親自來坐鎮!”
侏儒恍惚了一下,低聲說道。
“魏軒?”
聽到這個名字,陸云的眉頭又是忍不住的皺了一下。
閃過了一絲真正的忌憚。
慎行監監主,魏軒!
大周內廷司禮監掌印!
大周朝,最有權柄的宦官。
也是實力最強的宦官。
據說早已經踏入了二品境界,在這整個大周朝,也沒有幾個能夠讓他忌憚!
曾有人傳言,如果不是魏軒斷了陰陽,身體殘缺,如今早已經布入了一品境界。
他不入一品,但并不見得比一品弱!
他是一品之下,無敵!
“如果是這個家伙,那想要給他種血生種,就不是那么輕松了!”
陸云的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遲疑了一下,又是問道,
“除了魏軒,還有幾個人負責這里?”
“除了魏公公,這一次來太白墓的人,還有三隊。”
侏儒繼續說道,
“十天干的甲,乙,丁。”
“小的屬于甲門的,上面的門主叫柳秋絮,小的知道門主她現在是長河宗宗主夫人,就在這附近的不遠處。”
“甲門門主?”
陸云聽著侏儒的話,這眉頭也是再一次皺在了一起。
按照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給魏軒種下血生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夠退而求其次,針對這個所謂的甲門門主。
那么,就得和長河宗有些聯系了。
他聽說過這個宗門。
是山東一帶的修行宗門,其實力,倒是也還不錯,跟欽天監這樣的宗派是絕對沒辦法比擬的,但是和白蓮劍宗也差不多。
如果能夠把甲門門主給控制住,順道也將能夠控制了長河宗。
那么不管是情報機構,還是來日統掌江湖,都能夠得到不錯的助力。
“你有什么辦法能夠將柳秋絮引出來?”
陸云打定了注意,又是看向了侏儒。
“我…”
侏儒這時候,被幽冥所折磨的痛苦才是緩緩的減弱了下去,他的理智也恢復了一些,看著陸云的那一雙森冷的眸子,這面龐上露出了一絲苦澀,道,
“我可以引門主出來,但是,您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慎行監的規矩,極為的森嚴。
為了保證手下的人絕對的忠心,一旦發現任何人有背叛的跡象,都會全家上下,甚至九族都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也是剛剛這名侏儒直接就服毒自殺的緣故。
如今既然不能死,那就得談談接下來的活命的條件。
“只要你能把她弄出來,我就能保證你們都不死。”
陸云笑了笑,然后將掌心伸到了侏儒的面前,微微有著紅芒閃爍,一絲細細的血線從里面滲透了出來,然后在掌心里扭動。
“我圣教的血生種,你們慎行監,應該知道的!”
“你…血生種?”
這個侏儒能夠直接接觸到慎行監如此多的秘密,也能夠引誘甲門的門主出來,在慎行監內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他自然知道圣教的血生種。
這東西,也曾經讓魏軒心生炙熱,費了無數的心思和精力,想要找到,并為慎行監所用。
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蹤跡。
而這個侏儒,也是曾經聽說過一些的。
所以,此刻聽到這血生種的名頭,他便是已經明白了,也明白了這個黑面人,想要作什么!
“你瘋了!”
“慎行監,那是大周最鋒利的一把刀,你以為誰都能進去插手的?”
他有些驚恐的盯著陸云,說道,
“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我…我不會…”
他想說的是,自己絕對不會幫對方做這種事情的。
他就在慎行監內,知道慎行監的可怕,也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有多么的嚴重。
他不敢冒險!
“你會的。”
陸云并沒有在意侏儒的恐懼,他笑了笑,然后把這家伙扔在了一旁,又看向了蘇戎,冷聲道,
“泄他的元陽!”
“主人…”
蘇戎聽到了陸云這個命令,瘦削的身子突然是僵硬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了掩飾不住的糾結,以及抗拒。
她這血脈之中,靈魂之中,永遠都烙印著那些恥辱!
這種事情,是她完全不想去做的。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陸云的眉頭皺了一下,微微瞇著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森然。
因為血生種的作用,蘇戎瞬間便是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那是從肉體到靈魂的壓迫,讓她即便是心中極為的不愿意,但依舊是跪在了陸云的腳下。
“主人…求求您!”
蘇戎的腦袋貼在了陸云的腳上,用力的抱住了陸云的腳踝。
“泄他的元陽!”
陸云沒有給蘇戎再繼續反抗的機會,瞇著眼睛,盯著她,冷聲說道。
“主人…是!”
蘇戎遲疑了稍許,最終是慢慢的低下了頭,然后低聲應下。
陸云的身影掠向了遠處,然后慢慢的等待著。
過了許久,一切結束。
他重新出現在了那名侏儒的面前,然后,將左手放在了后者的胸口上。
“你這個瘋子!”
“你這是玩火自焚!”
“慎行監,怎么可能是你那么容易插手的…”
侏儒還想說些什么,眼睛里閃爍著濃郁的驚恐,但是,陸云已經不想跟他廢話了。
一縷淡淡的血光縈繞而出,那細細的血生種,便是直接鉆入了侏儒的心臟之內。
侏儒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便是迅速的抽搐了起來。
他的眼睛,開始變的迷茫,那表情也是恍惚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在經歷一場巨大的掙扎和折磨,那臉龐上的肌肉,也慢慢的緊繃了起來!
陸云就這么等待著。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侏儒的眼神兒重新恢復了正常,然后恭敬無比的跪在了陸云的腳下,卑微的道,
“小的見過主人!”
“明日此時,我要見到長河宗宗主夫人!”
陸云低頭看著他,臉上是帶著掩飾不住的炙熱的笑意。
慎行監!
想到自己即將要插手慎行監,這個天下最大得情報機構,他的心,也忍不住跳動加快了!
雖然是挑戰,也是瘋狂的舉動!
但是,他喜歡!
真正能夠叩開天門的人,何懼挑戰?
只有解決一個又一個的挑戰,才能夠讓自己步步通神,成大道!
“這次,我要搞一個更大的!”
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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