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被槍聲吸引,團團包圍了中央指揮所,意識到被他們遺忘的這里,或許藏著敵人。
就在軍官準備下令突擊之時,走廊里突然冒出了一股濃灰的煙霧,緊接著一個身影沖了出來,劇烈咳嗽著。
咔嚓!
無數把自動步槍、狙擊手、火箭彈瞄準了那道身影,對方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大叫道:
“他在里面!他在里面!有槍!”
“格蘭特中士?”
站在士兵最前方,頂著少校軍銜的長官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有些詫異的說:
“你不是請假回家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基德一邊利用咳嗽掩蓋自己的沙啞的聲線一邊說:
“里面!就在中央指揮所里面有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獨眼廚師!他強行入侵了監控室,還持槍行兇!”
少校聽到這句話,頷首點頭:
“他就是我們要抓的犯人!你先去后面!”
“交給你了....”
基德溜進隊伍,穿過士兵,來到了最后方的位置。
他回頭看了眼準備發起突擊的士兵,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指揮所上,匆匆離開,不敢有一絲逗留。
等這些士兵意識到不對勁....
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得罪了方丈,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咯。
根本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基德奔到路邊,跳上一輛吉普車,發動車子,朝著正門口趕去。
途中,他抽空往自己肩章上安了幾顆星星,然后戴上一張新的面具,抵達了關卡前。
“少校!你不是在前面指揮行動嗎?”
關卡留守的士兵比基德來的時候更多了,畢竟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別人肯定不能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嗯,兇手已經抓住了,現在我要去面見上級,趕緊把門打開!”
“是!”
士兵們不敢阻攔少校,連忙收起路障,等吉普車漸行漸遠后....
才有人發出了疑問:
“奇怪,少校為何是自己開車?”
呼...呼...
山林間的寒風擦著臉龐,冰冷刺骨的寒意刺的肌膚生疼,吉普車全速前進,基德害怕后面有追兵,直接上演了一出秋名山車神,在崎嶇的山道上漂移過彎。
一直看見了市內的燈光,他才松了口氣,將車子遺棄在路邊,脫掉身上的軍裝,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哼哼...搞定!”
他吹著口哨,顛顛的朝車站走去,準備乘坐最早的大巴離開橫須賀:
“看到了嗎?這就是基德大人的實力!下次你們可不準再嘲諷我了啊!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
滋...滋...
“喂?聽不見嗎?”
耳機中只有電流聲,基德這才發現自己與榊誠等人斷開了鏈接。
就在他搗鼓耳機,疑惑怎么忽然沒信號了的時候....
驀的嗅到了一股薰衣草的香氣。
一個銀發女人坐在了他身旁的長椅上。
基德沒有抬頭,額上滲出幾滴汗水,心跳驟停!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身邊的女人是誰!
會使用這款香水的人...
他只認識一個!
“大...大師姐...好久不見...”
“嗯。”
銀發女人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細桿香煙,放在嘴邊點燃,然后將一個信號屏蔽器放在了長椅上:
“東西給我。”
基德咽了口唾沫,捂著胸口,悄悄坐遠了幾分。
“大...大師姐,憑咱倆的關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這個....不行。”
“為什么?”
銀發女人側過頭來,暗綠色的瞳孔幽幽的盯著他:
“連你父親都拒絕的條件,你為什么要接受呢?”
“正因為我父親拒絕了,所以我才要接受。”
基德咬著牙說:
“他需要幫助,我也需要幫助,兩個孤獨旅人在寒風暴雪中相遇,當然要在黑暗中彼此溫暖對方,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那你就更應該把東西給我。”
銀發女人摸了摸基德的腦袋,語氣難得溫柔:
“任何事都有不能觸碰的底線,他能調查到這里確實不簡單,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憑努力能左右的了。”
“聽話,把東西拿出來,這件事就此為止。”
“...不給。”
一柄袖珍手槍抵住了基德的太陽穴。
“大師姐,你不會開槍的。”
銀發女人微微一笑,扣下了扳機。
一聲空響,撞針跳發,槍里沒有子彈,可基德確實嚇得打了個哆嗦。
簌簌寒風中,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潑灑進車站,為二人鍍上一層銀輝。
“凡事當有可為不可為者,你這是在害他。”
銀發女人吐了口煙:
“那里是一處龍潭虎穴,除了軍隊,沒有人可以入侵,他太急了,他父親策劃了近十年才敢動手,可他加入組織不到一年,就想要挑戰Boss,可笑....”
“他的條件得天獨厚。”
“正因為得天獨厚,才更應該謹慎行事!”
銀發女人突然暴躁了起來,厲聲呵斥道:
“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他就能得到比這更好的機會!”
“那需要多長時間呢?兩年?五年?十年?大師姐,仇恨在心中壓抑那么久,會把人逼瘋的。”
聽到基德的話,銀發女人愣住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反正都已經等了17年,還在乎這點時間嗎?!”
思考許久,銀發女人才找到了理由:
“他父親付出了多么沉痛的代價,才把他保護了下來,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大師姐,你怎么就知道他要去送死呢?”
基德嘆了口氣:
“我覺得他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你今晚做的事就夠荒唐了!”
“但是我成功了。”
徹底鎮定下來的基德,語氣悠然道:
“荒唐,不代表失敗,驚喜往往存在于令人意想不到的展開之中,這就是魔術的魅力。”
“你確定要把東西交給他嗎?”
“這件事從我認識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銀發女人突然起身,走出車站時,腳步一頓: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決定。”
伴隨著皎潔的月光,她漸行漸遠,背影看上去無比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