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榊誠、琴酒、伏特加三人,走緊急通道上了三樓。
沒辦法...
榊誠千算萬算也沒料到...
琴酒竟然不喜歡人擠人的感覺,和醫院里的消毒水味。
其實他也不喜歡,但還沒到病態執拗的地步。
是充滿JK的電車座椅不夠軟還是空氣不夠香?
好吧,真實的情況里,做電車的人以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居多,一不小心,原本捏探向旁邊女生屁股的豬手,說不定就要落到自己的屁股上了。
能想象兩個大男人在電車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場景嗎?
大抵就是那種酸爽的感覺了。
所以榊誠一般挑人少的時候坐電車。
不過...
都來醫院了,誰還講究那么多啊!
這不是小母牛吃生草——沒逼事嘛!
“嗯,老大心理也有問題...”
咬開筆帽,榊誠飛快的在小本本寫下一句話。
“寫啥呢?”
伏特加一瘸一拐的上前,探頭探腦的張望。
“噓,別讓老大看見了!”
榊誠用手捂住記事本,偷摸給伏特加瞄了一眼。
看到本子上的那句話后...
伏特加摸了摸脖子,干笑一聲:
“干咱們這一行的,誰心理還沒點問題了...你不也一樣嗎?”
“別瞎說,我健康的很。”
坐在等候區連排鐵椅上的琴酒,見伏特加和榊誠唧唧歪歪,交頭接耳,干脆閉目養神。
人來人往的體檢區外,他們在排隊等候。
本來應該很安靜的場面,卻被排在琴酒前方的一位老太太給打破了。
老太太懷里抱著一個五顏六色,說不出什么款式的布袋,此刻正埋頭翻找著什么。
“不見了,不見了...”
她緊張的四處尋找,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
琴酒睜開眼,瞥向她不斷戳自己肋巴骨的手肘,欲言又止。
“小伙子,我的戒指不見了,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嗎?”
“是一枚金色的,上面有幾條云紋,鑲有一顆水鉆的戒指!”
束手無策的老太太,將希冀的目光投往一臉冷漠的琴酒。
琴酒會理她嗎?
很顯然...
不會。
什么話也沒說,琴酒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見人家不理自己,老太太也沒轍了,只能繼續找戒指。
坐在琴酒隔壁的榊誠和伏特加對視一眼...
“你去幫個忙唄。”
“你咋不去?”
“我腿瘸啊!”
“少管閑事,今天咱們是陪老大來體檢的,萬一他跑了咋整?”
眉頭一沉,琴酒僵硬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抽搐一下。
他是臨陣脫逃的人嗎?
很顯然,這是榊誠對他最大的不信任。
可說實在的,呆在醫院,他總感覺格格不入,渾身難受。
這時,驗血室的門向內打開,一名穿著潔白護士裝的小護士走了出來,掃了眼胸前的登記板:
“14號,預約的14號來了嗎?”
“來了來了!”
榊誠趕緊舉起手里的號碼牌:
“老大,到你了!”
琴酒默默起身,三人走進驗血科室。
干凈整潔的科室內,戴著口罩,白發蒼蒼的醫生正襟危坐,胸前的銘牌上,刻著主治醫師四個大字,身后一眾小護士年輕人,絕對的至尊VIP服務。
這是因為...
榊誠特地申請了專家問診,而專家是需要提前一周甚至個把月掛號的。
為此...
榊誠找了黃牛幫忙。
嗯,琴酒出錢,他只管搖人。
作為曰本厚生勞動省在冊的84家特定功能醫院之一,榊誠挑選的主治醫師,醫術自不必多說,受到業界的一致尊重。
“請坐。”
中山虛抬手掌,出言邀請。
主治醫師1對1問診的資格,可不多,通常每周只有2天問診,每天30個名額,搶都搶不到。
琴酒坐到桌對面的椅子上,摘下帽子,露出一頭銀發。
榊誠將體檢表遞上。
“嗯...黑澤先生是吧。”
拿到體檢表之后,中山醫生輕輕點頭。
有錢人啊...
竟然預約了7個主治醫師問診...
這是要來一次徹底的檢查。
很好。
中山醫生就喜歡這樣的患者。
他并不在乎多少錢,只是琴酒表現出的態度讓他很滿意。
一天的時間,預約7個主治醫師,說明對健康十分看重。
這種病人...
通常是來送錢...咳咳!
扯遠了。
“那...”
中山醫生看向身后的一眾弟子,問道:
“你們看好了,我將對黑澤先生的身體狀況展開一次現場教學。”
琴酒眼睛一瞇,冷聲道:
“你要把我當小白鼠?”
“老大老大...”
見琴酒心情變差,榊誠趕緊攔住他,小聲道:
“忘了跟你說了...”
“中山醫生是這家醫院資格最老的醫生,他要趁著有生之年多培養幾個接班人,所以出診的時候會帶著弟子...”
“絕對不會影響診斷的!”
“還能聽聽病情的討論不是嗎?”
琴酒的臉色不太自然,他很不喜歡被人盯著。
不過...
事關大局,忍耐一下也無妨。
“胳膊伸出來,咱們先量個血壓。”
中山醫生淡淡的說。
琴酒伸出胳膊。
藏青色的袖帶氣囊捆在手肘處,中山醫生使用了老式的血壓計。
“放松,一會兒就好。”
戴上老花鏡,中山醫生開始按動圓球狀的加壓器。
氣囊逐漸膨脹繃緊,傳來束縛感。
琴酒正襟危坐,難得沒鬧事。
細密的刻度計中,水銀柱節節升高,最后趨于穩定...
中山醫生定睛一望...
臉色一沉。
“血壓計壞了為什么不更換?”
他的眼角隱有怒氣:
“這不是耽誤患者的病情嗎?!”
身后,小護士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快去換一個!”
“老師,血壓計!”
有眼疾手快的弟子,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血壓計,雙手奉上。
中山醫生臉色稍緩:
“圓谷,做的不錯,咱們當醫生的,決不能馬虎!”
“凡事都要做兩手準備!”
“聽到了嗎?”
“是!”
教訓了一番弟子,新的血壓計也準備好了,中山醫生重新開始量血壓。
氣囊逐漸繃緊...
水銀柱升高...
中山醫生定睛一望...
“咦?”
“圓谷,你這血壓計也壞了啊!”
“啊?!”
被稱作圓谷的年輕醫生詫異道:
“我今天早上還用它量了血壓呢...”
“沒壞?”
中山醫生看向琴酒,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咱們醫院要接大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