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誠老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書房中,墨綠色的茶杯冒出騰騰熱氣,白馬警視總監黑著臉說:
“為什么會有人搶銀行?”
“你又為什么要阻止我?”
“具體的原因,我現在沒法說。”
攫欝攫。榊誠注視著他的面部,只要對方有任何不自然的動作,他就會離開,強行帶著宮野姐妹遠走高飛。
拜托白馬警視總監,是十分冒險的舉動。
但他別無選擇。
正如宮野明美所說...
想要騙過琴酒,不是演一出戲就能做到的。
完美的騙局,需要多方面的幫助,將其變為真實。
是絕對繞不開的。
不管是出具宮野明美的死亡證明,還是更改系統中的生存狀態,都屬于警視廳的工作。
箭...已經離弦,沒有回頭路。
“榊誠老弟你...不。”
白馬警視總監,驚疑不定的打量他:
“黑澤陣和他背后的勢力到底在計劃什么事?”
“有朝一日,我會將真實情況告訴您的。”
榊誠輕聲說:
“那一天不會太遠,不過...”
“在那之前,請容我暫且保密。”
溫和的笑容,消失了。
白馬警視總監不再慈祥,平靜的說道:
“我明白了。”
“這個忙,我可以幫,但是!”
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位善待后輩的長者,而是一位嚴厲的執法人:
“作為交換,我希望當警方逮捕黑澤陣及他背后勢力的時候,你能出庭作證。”
還有什么東西比榊誠的供詞更具公信力呢?
作為琴酒的手下,他只要出庭作證,就算琴酒有再大的靠山,也掀不起風浪了。
“可以,如果有那一天的話。”
出乎他意料的,榊誠很干脆的答應了。
原本...
還以為榊誠會拒絕呢。
可他并不知道,在榊誠眼中...
黑衣組織沒有一個人會落網,尤其是...
知道APTX計劃的人。
沒有落網的人,自然就不需要出庭作證咯...
條理清晰,思路明確。
嗯,沒毛病!
白馬警視總監放下聽筒,拿起桌上的紙看了看,忽然眉頭一皺:
“宮野明美?”
“您認識她?”
巘戅戅。榊誠心中一驚。
“認識...談不上。”
白馬警視總監回憶了一下:
“17年前,我還是一位地方警視的時候,接手了一件很奇怪的案子。”
鼓膜接受信息,傳給大腦產生刺激,釋放啡肽物質,與體內啡肽受體結合,改變神經電位...
興奮使榊誠眼睛一亮。
這是...
意外收獲?
“什么奇怪的案子?”
榊誠立刻摸出本子:
“請告訴我!”
“啊啊...”
白馬警視總監示意他別急,用手掌敲了敲腦袋:
“我想想...上了年紀之后,這腦子就不好用了...”
耐心等待幾分鐘后...
白馬警視總監終于說話了:
“在某天夜里,我們警局接到報案,說是在橫濱市鶴見區發生了一場持槍械斗,死了很多人...”
“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人清理過了,除了血跡,一具尸體也沒有。”
“也在當天晚上,附近的一所實驗室就發生了火災,經過事后勘測,是因汽油燃燒造成的。”
“我們從火災現場抬出了很多被燒焦的尸體,其中...”
“就有一對姓宮野的夫婦,在他們檔案的親屬一欄里,就有宮野明美這個名字。”
宮野夫婦!
這與榊誠所了解的事情正好吻合!
而且...
地點也在神奈川縣下轄的橫濱市!
“然后呢?”
見白馬警視總監沒下文了,榊誠趕緊追問。
“沒然后了。”
白馬警視總監嘆了口氣:
“當我們想深入調查的時候,上面傳來消息,讓我們不要再管了,由警察廳來接手。”
“真是沒想到啊....”
“原來他們曾距離我那么近,近到...觸手可及。”
懊惱的喝了口茶,白馬警視總監的臉色很難看。
如果他能在17年前就抓住黑澤陣背后的勢力,還會有今天這么多問題嗎?
肯定沒有了...
“白馬警視總監,在那件案子之后,您是不是忽然晉升的特別快,沒多少年就當上了警視總監?”
榊誠突然問道。
“嗯?”
白馬警視總監微微一愣:
“沒錯,你怎么知...”
身體一震,他幡然醒悟。
“原來如此!該死!原來如此!該死!!!”
一改往常平淡如水的形象,他暴躁了起來,就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金毛。
為什么突然晉升的特別快?
為什么會被調到警視廳?
幸運?
偶然?
不...
一切看似偶然的情況,都是必然發生的。
能搶在警察抵達之前清理現場的,注定是上一層面的大人物。
是白馬警視總監當初只能仰望的人。
而他們...
要培養一只聽話的‘狗’,一只...
不知情,卻會無條件遵從上級指令的‘狗’。
當初僅是警視的白馬,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事后接手案件的警察廳,恰恰證實了這一點。
有人力排眾議,刻意扶持白馬警視總監上位,只是因為當初他選擇移交了那起奇怪的案件。
到了今天,白馬警視總監再也不是當初一個小小的地方警視了。
他是警視廳的最高長官,全東京都地區警察的No.1。
結果呢...
如果今天不是榊誠問出這句話,他還要被蒙在鼓里。
現在的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抓住了黑澤陣,卻因內閣長官的一通電話就放走了...
原以為有什么內情...
卻是被別人當成狗來用?!
讓他怎能不憤怒?
3年回鄉,便已物是人非。
17年后,當初的那些人還剩幾位?
再也不是他們能一手遮天的時代了...
昭和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
是平成!
“榊誠老弟,就這么做吧。”
白馬警視總監恢復了冷靜:
“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當初的選擇,是多么的錯誤。”
“錯誤...嗎?”
榊誠咧嘴一笑:
“是啊,我跟您的觀點一樣。”
“15年也許過了追訴期,但犯下的錯誤不會消失,死者不會復生,事實不會改變!”
“他們...”
“必須要付出代價。”
二人相視一笑,伸出手握在一起。
達成共識!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傳來。
一位年輕人推門走進:
“父親,您叫我?”